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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王妃惴惴不安地開口說:“臣妾聽說王爺出征前給媛兒許婚來著?”

縉王微微點頭,說:“是有這事兒。怎麼?”

縉王妃的聲音略大了些,說:“我們的女兒,王爺怎麼能許給一個微末小吏?據說長相亦是平平。”

縉王“嗐”了一聲,說:“我是沒來得及和你說清楚,你就道聽途說地,還不樂意。你知道那人是誰嗎?是金睿啊,往日在咱們府裏給釗兒做侍讀的時候,和釗兒好得難舍難分。那孩子相貌你知道的,萬裏挑一。學問也好,探花不探花的倒在其次,一般的腐儒我才看不上。我是覺得他會變通,那天出征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真真是聰明絕倫,將來一定能成大器。”

王妃“哦”了一聲,有些羞愧,還是堅持著說:“臣妾也相信王爺的眼光必是好的,可是,咱們媛兒現今是郡主,將來是公主,身份何其貴重!那孩子再好,也是個庶子,爹媽都死了,家裏也沒個助力的,怎麼配得上咱們媛兒?臣妾琢磨著媛兒的夫君還是以王公大臣的嫡出子孫為宜。”

縉王嗤之以鼻,道:“婦人之見!這一場戰事下來,今日之王公大臣,明日就是我的階下囚!倒是這睿兒,和釗兒自幼相得,等釗兒當了太子,他就是東宮詹事,等釗兒登基為皇,他便有從龍之功,屆時名列三公,豈不比你說的什麼王公大臣家的紈絝子弟強過數百倍?”

王妃沒話說了。

縉王最後做了個總結,道:“不過,一切尚待來日,媛兒有家孝在身,不能完婚,再說吧。現在也沒空操心這個,先把仗打贏了再說。”

118第118章

縉王府,議事廳。

關於在和官軍的激戰中獲取兩萬餘人降俘該做如何處理,謀臣們正在和王爺緊急商討。

古代戰爭中對於降俘的處理方法無非就是殺、放、用三種了。殺的話簡單,一般也就是坑殺之類的,這個縉王在征討北元的時候多次采用,故而獲取“戰神”之美譽的同時也得了個“活閻王”的名聲。放的話呢,就是放走任其自生自滅,這一個基本不可能,因為萬一他們走了,卻沒有回家種田,轉而又奔回朝廷那邊繼續掙軍餉,不等於是在給自己這邊找麻煩嗎?用的話就是改編或收編為自己的兵士,但是這樣的兵士一般不值得信任,故而常常是罰做奴役苦力或者驅趕用於攻城、充當炮灰。

一謀臣出列,說道:“王爺,臣以為,還是和以往一樣,全部坑殺為上策。因為倉促之間無法整編為己所用,緊跟著王爺還要出征塘口,這批降俘跟隨王爺去征伐則怕其臨陣叛變,留下守城則怕其勾結外軍,為穩妥起見,不若消滅之。”

另一謀臣則不以為然地說:“這批戰俘不是北元韃子,都是咱們漢人的老百姓來的。一下子坑殺兩萬人,影響太壞了。再者,殺降不祥,曆史上的項羽不正是前車之鑒嗎?”

謀臣們分為兩派,為殺不殺降俘爭吵不休。

林默一直低頭不語,忽然抬起頭,目光中帶著一絲決斷,望向縉王。

縉王看見了,便說:“好了,諸位。世子那邊的謀臣也要發表一下高見了。”

林默拱手答道:“不敢在老大人們麵前誇嘴,實則卑職的一點拙見而已。雖不能在王爺帳前謀幹出力,但是,‘位卑不敢忘憂國’,卑職亦是時刻不忘為大軍謀劃,而今形勢急迫,卑職不揣冒昧,將這一點不及推敲的設想說出來,獻醜於王爺,世子,乃至老大人們之前。”

縉王端肅的麵容上露出一點笑意,說:“文縐縐的客套話就別說了,直接說你的想法吧。”

林默洋洋灑灑說了一通,大意就是:若是北元韃子,異族者狼子野心,且不堪教化,用縉王之前采用的坑殺戰策,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無疑是極其明智的決策。但是,現在對壘淳於钜之官軍,他們同為大晉之子民,若是還采用活埋坑殺的老政策,則“為求速勝,失卻民心,實不可取”。

林默最後說:“王爺將來要取盡天下民心,何懼區區二萬人?”言下之意就是縉王您將來是要當皇帝的人,這兩萬人您都搞不定,還怎麼叫天下子民臣服呢?

先前主張坑殺的謀臣們都無話可說,縉王麵上亦是浮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

一謀臣說:“金主簿言之有理。隻是,‘知易行難’,這兩萬人不能殺,亦不能用,留下還要耗費我軍的糧草,卻作如何處理?”

林默主動請命說:“王爺現去征討,這兩萬人就由臣來改編吧,等王爺肅清了魯南附近的敵軍,臣亦已將這兩萬人訓練成可用之兵,屆時王爺便可將其編入大軍,一起南下討逆。”

縉王眉梢一挑,道:“哦?隻需那麼短的時間?年輕人不要妄誇海口。”

林默意氣飛揚,信心滿滿:“願立軍令狀。”

縉王允之。

林默的自信是有根據的。經過高中時的中國近現代史的學習,林默認識到一點,軍隊不是簡單的兵力的相加,政治洗腦工作十分重要。小米加步槍為何能絕地反擊,最終戰勝當年強大到貌似不可戰勝的敵人,就是因為高超的政治手段。而這些天在縉王軍中的觀察,林默得出結論,縉王手下的一萬精兵之所以強悍,在於他們跟隨縉王征戰多年,對縉王的指令一一嚴格執行。而餘下的臨時招募的民兵和之前整編的當地守軍則無這樣的軍心,大多數人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混到軍餉就了事。這兩萬人的降俘則更是軍中的不安定因素,要怎麼叫他們死心塌地地為縉王征戰呢?林默認為可以采用懷柔政策和鐵血手段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