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首次出擊-第八章 首次出擊（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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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常龍不見了！
岩石後麵的野草上，有他趴臥時留下的壓痕，M72A6發射後遺留的發射筒被扔在一邊，我的呼吸開始沉重起來。我跳上那塊岩石，硝煙隨風飄來，嗆得我咳嗽了好幾聲。
“嗷，該死的！該死的！”那個受傷的家夥依然躺在那裏，嘴唇哆嗦著，身上蓋了一層爆炸後激起的泥土和礫石，他的臉色蒼白，不知是失血造成還是被拖著火舌從自己身體上方擦過的火箭彈驚嚇而致。
“人呢？”我大聲向他叫，擔心爆炸會影響到他的聽力。他好像不用聽便明白我的意思，用手指了指依然籠罩在硝煙裏的那個曾經響著機槍的岩石堆：“該死的，該死的！”
看了眼就在50米開外那硝煙彌漫之處，我突然彎下腰去開始大口大口喘起粗氣來。
我曾經詫異於一口氣衝到這裏而不感覺疲勞，並覺得我可以就這樣一直衝到山頂，但突然之間雙腿便如灌了鉛一樣，看來疲勞隻不過是偶然間打了個盹而已。
50米，我再也衝不起來了，我開始猶豫，我不知道在那裹挾著飄揚的塵土的硝煙裏會有什麼，那就像是要去揭開一個事關生死的謎語謎底，不是關於自己的，而是關於常龍的，我由此緊張的胃部隱隱作痛。
打開M4槍保險，我拖動雙腿走入硝煙之中，就像走入了沼澤地裏重重的霧瘴，周圍一片死寂，辨不清方向，分不出明暗，你說不出邁出下一步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常龍！常龍！”我叫了幾聲，聲音小的連自己都聽不見，因為我害怕聲音大了會驚碎麵前的脆弱的現實，驚碎同樣脆弱的我的神經。
漸漸看清了如野獸嘴裏獠牙的岩石堆。
艱難地爬上去。
彈殼，一條斷了的彈鏈，一隻捷格加廖夫7.62mm輕機槍。
有影子。
我緊張地舉著槍，吸入的硝煙刺激著我的喉管有種灼燒感。
“舉，舉起手來！”我不知道我的聲音發出來了沒有。
一陣風吹淡了眼前的煙塵，現出常龍的臉孔，當然，我是瞪了他半天才肯定那就是常龍的臉孔，他被火藥煙氣熏的烏黑的臉上隻留下兩個白色的眼珠忽閃著，像一隻大猩猩一樣半蹲在那裏，麵前時那具還冒著煙的殘缺不全的屍體。
“常…常龍！”我結巴著，世界飄飄渺渺。
大猩猩忽閃了幾下眼睛，對我咧咧嘴閃出了白色的牙齒。
“你，你沒事吧？受，受傷了？”我依然結巴著。
大猩猩終於動了動，不過沒有站起來，而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沒…沒傷，”似乎是傳染，大猩猩也結巴了，他的手微微抖著把手槍插入大腿槍套： “有…煙嗎？”
“煙！”我連忙在身上摸起來，邊摸邊詛咒不知那該死的東西藏到哪裏去了，而絲毫沒有意識到作為一個厭惡吸煙的人我的身上從來都不曾有過煙。
“煙！”不過那東西卻突然間出現在常龍的麵前。德隆不知何時從依然濃烈的硝煙中鑽出來，把一支煙遞到常龍麵前。
“長，長官，任務完成！”常龍接過煙，有些吃力的從那具屍體邊站起來。
“幹得不錯！二等兵！”德隆嘴角不自然的一撇，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似乎準備給常龍點煙。而就在那一刻，他背後的硝煙中突然衝出一個影子，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後，德隆的身軀橫著飛了出去。而就在我愣神的時候，拳頭一閃，常龍黑乎乎滑稽的麵孔從我麵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帕克暴怒的臉和那個鐵缽一樣的拳頭。
“狗娘養的，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
一切都太突然，我忙著去找常龍，而他已仰麵倒在地上捂著臉，血從嘴角裏流出。
“老子一定會殺了你！”所幸帕克被隨後衝上來兩個家夥抓住，像野獸一樣被拽走。
“媽的，這…這家夥拳還真重！”常龍擦了擦嘴角的血苦笑著向我伸出手，我把他拽起來。也就在那一刻，我的腦子裏也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狠狠給那家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