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之門-第二十一章 生之門（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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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是先有了聲音的感覺，“吱吱”的尖厲聲音，如有人在我的耳邊磨一柄鋼鋸，那聲音穿透了我的皮膚、顱骨，錐子一樣鑽進我的腦子，那一刻，我甚至感覺我已經死了，或者說我從來都不曾在這個世界上生存過。
我被翻過來，瞪著空洞的眼睛，常龍扯開我前胸的衣服，在上麵使勁按壓著，努力啟動我驟停的心髒。當然，這是後來我虛擬出的視角，在那個時候，我相信我的眼睛裏什麼都沒有，我死了，或者從來都沒有生存過。
過了很長也許很短的時間，我吐了一口氣，心髒開始跳動，我活了過來，或者說重生了。不知在哪個時間、哪個空間，眼裏漸漸有了陽光，意識開始回暖，一個十字架黑影從我的瞳孔裏掠過。“捕食者”，我認得它，大腦袋，長的有點不成比例的翅膀。那讓我很長時間都處在一種錯覺之中，感覺是我們在執行巡山任務，走得很累了，便躺倒在一處山坡上，這時，大腦袋“捕食者”從我頭頂掠過，它風箏一樣帶著我的視線在天空中遊蕩。
“嘿，怎麼樣？你？”所以麵前常龍的神態動作都讓我不能理喻，他不住用巴掌輕輕拍著我的臉，緊張的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我看清他的時候，甚至想笑，他好像是剛剛從煤窯裏爬出來的挖煤工，臉上烏黑，隻剩下兩隻眼睛在忽閃著。
“怎麼樣？你！”。
“很累。”我說著，麵前出現了另一個忽閃著一對驚恐的大眼的挖煤工。那是書生，他的身體又開始發抖了，抖得無法控製。
“你們，怎麼回事兒？”我才開始感覺到有點異常，我不知道為何執行巡山任務會讓他們兩個變得這個樣子，臉上被烤得焦黑，身上的衣服也像被劃過一樣變得亂七八糟，仿佛是兩個乞丐一樣。
“好了，別害怕！你沒事兒！”常龍在我耳邊吼著，至少從動作看是那樣，不過我隻聽到了細的蚊子一樣的聲音：“書生，書生！”常龍捶了書生幾拳才讓那個失魂落魄的家夥集中起精力來：“在這兒看著他，看著他知道嗎？你們兩個，先待在這裏。”常龍生怕我們不明白似的邊大叫著邊做著動作：“我，去找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們乘坐的那輛巡洋艦斜著插在路溝裏，車頭頂在一塊巨石上，從破裂的水箱裏，水蒸氣不斷升騰而出。
“怎麼回事兒？”我清醒了許多，我甚至已經校正了有關執行巡山任務的錯覺，但我還是無法理解眼前的場麵。前麵大約百米之外的山腰轉彎處，“熊”的那輛領路車四輪朝天橫在山路邊，就在我們那輛車附近，另外兩輛車已經燃燒成了殘骸，而最後一輛車正在路溝裏燃燒，幾個身上著火的家夥正在地上打著滾。
“救命！救命！”
嚎叫聲。
是薩阿迪。在常龍跌跌撞撞的背影前，我看到了薩阿迪，他肥大的臉幾乎是被安全氣囊擠在巡洋艦的車窗玻璃上。常龍用腳狠狠踹了幾下，才艱難地把車門打開，而後，幾乎是把薩阿迪從已經變了形的車艙內拔了出來。薩阿迪殺豬一樣嚎叫著癱在地上，折斷的腿骨恐怖的刺透皮肉和衣褲露在外麵。“救救我！救救我！”他哭著，死死抱住常龍的腿。
常龍沒有理會哭喊的薩阿迪，他把身子探進車裏，從那個已經死去的司機身上取下M4，又把幾個彈匣塞進腰裏。他拉上槍機，爬上路溝，鑽進熊傾覆的領路車裏，拿出兩支M4後，把渾身是血的“熊”也拖了出來，拖到路溝邊薩阿迪的身旁。
“看著他們！”常龍把兩支M4交給我和書生，轉身跑向最後那部還在燃燒的車。而經過了這麼一段時間的恢複，意識的斷鏈已經重新連接上，我完全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我們再次遇襲了。
我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了那枚導彈拖著白煙尖嘯著衝過來的畫麵。“捕食者”向我們發射了空地導彈，導彈循著薩阿迪的衛星手機訊號，準確地找到了它的目標，如果不是常龍及早扔掉了手機，並把我們的車拐進深深的路溝中，我們此刻怕是已經被高爆高溫蒸發了氣化了。就算這樣，恐怖的爆炸仍然直接摧毀了跟在我們後麵的兩輛車，掀翻了熊的帶路車，重創了最後一輛車，一枚導彈幾乎毀滅整個車隊，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