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呃。”

夙青興興地將耳朵貼過去。

他再惻惻一笑:“你說你是神仙,是她的妹妹,若我隨意一信,將你帶去,你卻是個妖孽,將人妨害不說,累掯我家少爺的性命,該如何是好。”話落,將轡繩利落地一解,再利落地一番:“況兼我身上積事重要,沒閑空子帶著你一個姑娘亂晃。”

餘音猶繞,扭了轡繩便作勢要走。

方蘭認為以他恁般利落的速度,夙青這姑娘是決然追不上的,但他卻忘了,夙青不是普通的姑娘。馬蹄端端離了兩步,腰椎便被一摟。他愣愣地扭頭一望。

她撅嘴皺鼻,水靈靈的圓眸張成車軲轆也似,死死地將他瞪著,哼了兩聲道:“我就曉得男人是靠不住的,你溜得快,神仙追得更快。”再將圈著人家腰椎的手緊了緊,臉皮朝後背一貼,淩然道:“你別想將我甩掉!”

方蘭黑了臉道:“你方才還說男女授受不親,男人們皆愛將姑娘哄睡覺來著,你不怕我將你哄去睡覺。”

夙青別頦腮道:“我有說過?不記得。”

他的臉又黑了一層:“神仙都是這樣無恥的?”突然想起玉袖這姑娘便是神仙裏頭頂頂沒恥的一個時,便聽夙青道:“我阿姐說,神仙不需要有恥,有了恥還當什麼神仙。”

他無力拂額:“你阿姐都是恁樣教你做神仙的?”

她點頭:“你覺得我阿姐教得不好?”她憤恨地捏了捏他的大腿肉,但因他身上本就沒多少肉,即便有也忒緊實了些,她捏了半日方捏出一條縫兒似的肉,再端出憤懣的形容色道:“你覺得我阿姐教得不好,你家少爺教得好?你信不信我再將你的衣服剝光,我阿姐說對付你們這種侍衛,隻能比你們不要臉,我想想還有什麼不要臉的事同你做一做……”

她正想得熱鬧,卻見方蘭乍青乍紅著臉,額上青筋舞得忒愉悅,抖著嗓音問:“不要臉的事,呃,做,做一做?”

她莫名道:“對,還有什麼不要臉的事?”

他驀地將臉畫成了一顆紅辣椒,策起紅棗馬,背著她道:“剝衣裳便是沒臉沒皮裏頭頂頂沒臉皮的事了,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說那樣的事。”

她再莫名啊了一聲。

他幹澀道:“旁人同你說要做剝衣裳之後的事,你千萬別應他,那是要出個萬一的。”

她鬆開捏著肉的手,懵懂應了諾,傻愣著的時辰內,紅棗馬似覓見窈窕佳偶般飛奔去,她於顛簸中,頂著狂風問:“去哪裏啊?”

他吼了吼,雖是一個吼,卻能從這聲吼裏聽出些狡詐油滑的味兒來:“當然尋你的阿姐,但我說過身積要事,得先將正經事辦成,所以你既上了賊馬,要想下可不大容易,倘若你現下跳下去,我便也算罷,倘若你執意跟著,賊馬上頭發生些什麼,我可不保。”

她將阿姐平素的腔調學足,撥起調子跟著吼:“我從小便是被嚇大的,我不怕。”

他惻惻笑了笑:“不怕便好。”

第156章 夙青番外(二)四更

方蘭沒有遇到過一個姑娘非要同他傍一處,更沒有遇到過一個自稱是神仙的姑娘,死皮賴臉地要同他傍一處,他以為這樣的豔福隻能在戲本裏出現,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樣的豔福端端就擺在跟前。

他覺得自己有點消受不起。

倘若夙青是一個普通的姑娘……

他在心裏無限哀歎,即便是一個普通的姑娘,他也沒資格喜歡人家,一個賣了身的侍衛,怎麼能娶老婆?主子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便似,覺得該娶老婆,便讓你娶,娶誰還是主子說了算,即便是一隻蟑螂,他也得娶,半點由不得他做主。

他歪頭看了看肩膀上,皺了皺鼻子。何況那個流著口水,睡得倍兒香的姑娘還是不一般的姑娘。他摸著摸心口,思忖一番後,做僥幸地想,能不能放心裏偷偷的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