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般的霞光,墜在暗黑色的河麵上。磅礴大雨,無情地扣打陰暗的泥土。雨,像銀灰色黏丨濕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秋的世界。天也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裏纏滿著蛛絲網的屋頂。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雲片,就像屋頂上剝落的白粉。在這古舊的屋頂的籠罩下,一切都是異常的沉悶。

那日,

“仙尊,在永安地帶又現魍魎。”

“殺。”

“可是這妖魔太厲害,我們所有人都被他打成了重傷,有的……”

“……”他起身,一瞬便已消失不見。

狂風呼嘯,駭浪驚濤。他隻身一人站在永安城門上。風吹卷著他的衣裳,吹散了他的發縷。他冷眼看著永安河,不語。

“喲,我當是誰呢。”一個妖媚女子出現在他的身後,帶著血的氣息。“還以為永安會出什麼人來和我對抗呢,原來是你啊,墨仙尊。”

墨輕蘸輕輕睜開了眼線,這是一條蛇,此乃蛇女。

“墨仙尊,可長的是相貌堂堂,連女子我也不得不驚歎這風華絕代……”還未等蛇女說完,他就已經開始揮劍。蛇女對此有些招架不住,看著他的劍一步步離自己逼近,不由得冷語相出:“你要慢點,我可要招架不住了……”蛇女被堵在牆口,突然一個猛轉身,她順勢繞到了墨輕蘸的背後。“這墨仙尊的血,我還沒嚐過呢……”她露出本該有的獠牙,在墨輕蘸的肩上重重地咬了下去。他一瞬間有些吃痛,立馬避開了蛇女。

他的血是冷的,他的劍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

蛇女喝到了他的血,擦了擦嘴邊流著的鮮紅的液體,慢言道:“嗬,想不到墨仙尊的血如此冰冷,但也著實是美味的。”

他皺著眉頭。

蛇女快速的飛奔到他的身邊,急衝衝地道,“既然讓我嚐到了你的血,那就別想讓我放過你,看招!”蛇女一伸手,肆放出無數的小蛇,這些蛇噝噝地吐著黑色的舌丨尖,都是毒蛇。他一個靈巧地大翻身,一下躲過了蛇女的攻擊。

“想不到墨仙尊還有這麼多的內功啊,是不是我在你身上下的毒太淺了?哎呀,我這是說的什麼話……”蛇女像是普通女子般的,因說錯了話語,掩住了自己的嘴,緊接地說:“墨仙尊的劍雖冷,但是刺到我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是不是?”似是看出了墨輕蘸的軟肋般的,她又說:“我能看透人心中的恐懼麵,也能猜透人的最害怕之處。”她靠近墨輕蘸,變成了他心中的她。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阿墨。”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味道。

隻是一劍刺進了那女子的心髒,直至血流不止。墨輕蘸麵無表情地拿著劍,女子看著他,不可思議地道:“阿墨,你竟然……”

蛇女現出了原形,最後灰飛煙滅。

他慢慢地站起,輕輕地歎:“本來我是打算饒你不死的,不想,你卻變成了她。”

他淺淺地走在晚間小巷,一隻手按住被咬的肩口,一隻手扶牆。想不到這蛇女的毒還是挺厲害的,難怪……血也在一滴滴流出,最終意識開始模糊,倒在了路中央。

淺草香爐,煙煙嫋嫋。墨輕蘸迷迷沉沉醒來,卻是在一間陌生的閨房。女子走近,看了看他,柔聲道:“怎麼樣,好多了麼?”女子用白布擦著纖微的手,水聲四起,她轉過身,本想再說些什麼,但是卻被擁入一個溫暖的臂膀。他看到了她,他竟然一下擁她入懷,緊緊的。這卻讓懷中的人驚異,不覺有些掙紮,但他沒有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