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辦的井井有序,直至同房花燭。

蠟燭熄滅。

唇吻合之際,他停頓了。被他擁入懷裏的女子略感奇怪,嬌顏小聲地說:“輕蘸,怎麼了?”他開始晃動自己的頭,半頃,他緩緩睜開清醒的眼眸,那是深黑色的。終於看清了懷裏的女子,是一個和自己潛意識全然不同的女子。“輕蘸?”女子還在尋問著。他緩慢地拉開了距離,一步踏出了床櫃兩丈遠。

他深深地皺著眉頭說:“下次,我要是再這樣做,大可以殺了我。不必要自毀清白。不值得。”在他欲要踏出房門之時,女子叫住了他。

“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你把我當做她。”

“你不是替代品。”他的語氣有些生硬。

“那我寧願當替代品!”她從後麵輕輕迎上墨輕蘸,“輕蘸,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來的道理你還不懂嗎?你為什麼隻把目光放在丟失的物品上?就不能看著身邊嗎?我也是個女子,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也想過著普普通通的生活。你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嗎?”

他沉默著推開環在他腰間的手,走了出去。還是頭也沒回。

“到底我要怎麼做,你才肯放手,才肯放開你的執迷不悟……”女子看著他的背影,有些茫然地說。

“隻要你肯答應我的要求,我就讓墨輕蘸好好的歸為你的東西。”一個戴薄鬼麵具的男子從後簾走出。

墨輕蘸向著蜀山門的堂廳走去,他的肩膀還是重重地承擔不了臂力,肩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他有些吃痛,用手緊按著臂膀緩緩邁步,鮮紅的血路在他腳下鋪展。這蛇女的毒真不容小覷。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再不抓緊時間的話,怕是會發生大事。

而且這種預感正在向他吞噬!已經來了!

黑龍般的卷襲,讓他多少力不從心,他卻還是正定自然地站在風栗中,不做任何言語。肩,還是隱隱作痛著。

之前的卷襲都是障眼法,從“風卷殘雲”中走出來的身影才是正戲。

他停在離墨輕蘸略遠的地方,聲音卻有如近而咫尺,四麵楚歌,八麵玲瓏。聲音慢慢流動出:“這不是墨長仙麼,近來如何?”輕率的語氣。

“……”他隻覺得來人很不祥。

他卻向墨輕蘸走近,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喲,墨長仙看起來臉色不大好,可是受了重傷?嘖嘖,這副尊容這麼頹敗的樣子,讓各大門派的人見了可怎麼辦呀……”他繼續走到墨輕蘸的前麵,轉過臉來,“不如去舍下的府上暫先一息,如何?”

“若是我不……”還未把話講完,便遭到了沉重一擊,隨地倒下。

薄鬼麵具人無情的話語從麵具裏傳來,“去與不去,還容不得你說。”

看到倒在地上的他,她衝出來狠狠地瞪著他,一邊還扶著墨輕蘸,小心翼翼地說:“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

“那還真是,對不住了。畢竟愛慕他的人,不是我。”

隻見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帷幕,走進一個少女來。那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看來約莫十六七歲年紀,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麵容秀美絕俗,隻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她轉過頭來,以淚水洗麵,輕言道出:“阿墨。”

他醒了。

他又皺著眉頭。待他從夢境中回神的時候,隻感一陣涼意。

四周都是冰冷的石牆,擺在麵前的隻有一排木樁。牆外明媚,牢裏腐黴,鮮明諷刺,時不時的有廢水從屋頂低落,夾雜著酸臭糜爛腐朽的味道。透過根根木樁也根本看不出這裏是哪裏,唯獨肯定的是,這是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