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去兩口就開始往衛生間跑,裴明慧擔心地跟過去,看到她趴在馬桶上那個狼狽的樣子就覺得心酸。
“我去給容少打電話。”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她覺得再這樣下去陸彎彎會死,真的會死。
不就是報紙亂寫嘛。
容正峰殘廢都殘廢了,是他本人不追究的。陸彎彎連拘留所那樣的地方都待過,到底還怕什麼?
是,容正峰與蘭溪的那段不光彩,他們如果覺得尷尬,就像她說的出國就好了,何必這麼為難自己?
陸彎彎卻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抓著。她現在難受的要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裴明慧知道她不想讓自己通知容曄。
“彎彎,你別折騰自己了。”裴明慧抱著她哭。
陸彎彎身上沒有力氣,就將身子倚在她的身上。
終究,天大的事她還是挺過來了,陸彎彎勉強喝了一些粥,開始就喝水,一點點加量,然後無意間看到容正峰即日回a市的消息,那時她已經慢慢恢複體力。
裴明慧這幾天也沒去上班,就在家照顧她了。
陸彎彎眯眼看著外麵的陽光,那種灼傷皮膚的熱度,讓她覺得自己還活著。
裴明慧進來的時候就看她穿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有點兒詫異。
陸彎彎站在窗邊,眺望的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難得地對她笑了笑,說:“我一會兒出去一趟。”
“去哪?我陪你去吧?”裴明慧不放心地說。
她這身體才剛好,到底又想折騰什麼?
陸彎彎搖頭,說:“沒事,我隻是去趟醫院。”她沒有騙裴明慧,她真的拎著自己的包,拿著那份文件去了醫院,容正峰住的醫院。
她不知道現在的新聞是怎麼樣的,也不知道外麵有多少記者在找她和容曄,以及所有容家的人,企圖能從任何人那裏發掘到有價值的新聞爆料。
她進去時很順利,猶豫著在容正峰門口敲了敲,然後推門進去。容媽媽不在,隻有他自己躺在病床上,看到她時,那眸子裏仿佛有些意外。
半晌,他才說:“隔了這麼多天,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陸彎彎扯了扯唇,卻什麼也沒說,隻將取來的文件交給他。
容正峰接過來看了一眼,問:“你看過了?”
陸彎彎搖頭。
容正峰看著她,看著她的眼睛,仿佛是在探索,又像是在懷疑,其實這個答案他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答應你的我已經做到了,就先走了。”她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樣子的有點漠然。
容正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目光定定地落在手上的文件裏,眸色有些複雜。
從容正峰的病房出來,她覺得胸口悶得更厲害,不,不是悶,是窒息。好像沒有力氣再走下去,可是她又必須走,平底鞋踩在地板上,身子在走廊下拖出長長的影子。還沒有走到盡頭,容曄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那頭。
腳步不自覺地停住,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相望。
算起來,他們有將近一個星期沒見了,這一個星期裏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她在醫院裏被帶去了拘留所,他在外麵為她奔走,她出來後又發現了一個秘密,短短幾天,她就好像經曆幾生幾死。但是她對外麵發生的那些翻天覆地的變化卻並不知道,比如說蘭溪與容正峰的關糸被曝光,這則新聞鋪天蓋地,現在國內可能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外麵已經被記者包圍,兩人都是這個事件中的主角之一。
“我來看看容爸爸。”她說,聲音艱澀的厲害。
曾幾何時,與他像從前那樣說話都變得奢侈。
容曄點頭,樣子有點冷漠,然後與她擦身而過。
陸彎彎低首,隻用餘光捕捉到他的離開的背景。她想笑,可是唇角挽了挽,覺得太為難自己。甩甩頭,她進了電梯。電梯裏是空的,所以空間相對安靜。陸彎彎將後背倚在電梯壁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抵達一樓,直到傳來叮的一聲她才回神,外麵等待的人已經迫不及待地進來,她與那些人錯開出了電梯。但是出了醫院門口,一群人烏壓壓地蜂擁而來,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圍堵。
“陸小姐,請你是來看望容正峰容書記的嗎?”
“陸小姐,關於最近網上流傳的關於您母親與容書記之間存在的不正當關糸,您怎麼看?”
“陸小姐,你是不是因為知道了這樣事,故意撞容書記呢?”
“陸小姐,你從小與母親的關糸好嗎?聽說你是在容家長大的,那麼你跟容書記的關糸怎麼樣?”
“陸小姐,說幾句吧?”
陸彎彎在裴明慧那裏關了兩天,她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事。容正峰被撞的消息根本還沒散熱,而是因為被揭露曾經與蘭溪有過婚外情,更加的炒得如火如荼。
麵對突如其來的記者,麵對一個比一個犀利的問題,那些閃光燈,那些舉到麵前的話筒,那些一個個將期盼的目光定在她臉上,看到新聞所閃出的興奮,沒有一個人覺得這些問題對她來說是一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