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段(2 / 3)

流產,而且是用的最直接最有效同時最惡毒最卑鄙的手段——主治醫生說,創可貼是被人強暴至流產的。

醫生看著坐在病床上眼神空洞的女孩兒,惋惜的搖搖頭歎氣說,可憐的孩子,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居然遇到這樣的事。然後再想抬頭跟斯佩德說什麼的時候發現人已經進去病房了。

斯佩德小心翼翼的走到創可貼床邊——不是她做的孽,是我。如果不是因為我,她是不會變成這樣的。「你……你……」他在她床前「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句話來。

「對不起……」反而先開口的是創可貼,她的聲音沒有了記憶中的甜美,應該是哭啞了吧,「孩子,沒有了,對不起。你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丟了。」

為什麼要道歉呢?斯佩德突然很想哭——為什麼要跟我道歉,明明都是我的錯啊!是我不負責的讓你懷孕,然後又沒有好好保護你,全部都是我的不對但是為什麼你現在卻要向我道歉!你應該拽著我衝我吼叫我滾蛋或者拿把刀紮我一通才對啊……

他發現他不懂女人,一點都不懂——他不明白女人的愛情可以偉大到什麼程度,他不明白女人為了自己愛的人可以犧牲到什麼程度。那些他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讓他恐懼讓他害怕。

「你,好好休息。」他走到創可貼身邊,「我不會走的,會一直在這裏照顧你。」他很輕但是很堅定的說,雖然聲音是顫唞著的。

「不要……」創可貼眼睛紅了,跟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開始發抖,「不要碰我……」然後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髒。

斯佩德發現他忍不下去了,於是幹脆跪倒在創可貼的床邊就那麼嚎啕大哭了起來——他想被強暴的人是創可貼又不是他,為什麼創可貼可以不哭但是他就哭得跟沒人型了一樣?但是眼淚如開閘了的洪水不願意收回來,他一直跪著一直在哭,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有錯……斯佩德SAN。」創可貼輕輕的說,「你沒錯,真的。」

斯佩德紅著眼睛看著創可貼,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手,他感覺到兩個人的手在一起發抖——其實很害怕對不起,他們兩個都在害怕。害怕被拋棄害怕被厭惡害怕一個「絕不原諒」的眼神……

喜歡我麼,為什麼啊——斯佩德看著創可貼悲哀的想——為什麼要那麼喜歡我呢?我其實不過就是個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握不住的笨蛋啊,為什麼……你願意,喜歡那麼沒用的我呢?

對不起,阿諾德——即使在這個時候還是想著他,自己是不是很可惡很可恨——對不起我必須長大了,沒能和你一起跑完的夏天恐怕隻能提前結束。

我一直堅信我們可以一直跑下去一直夢下去,真的,我可以等你的無論多久,我早就有把這一輩子都搭給你的覺悟,但是創可貼不行——她等不起的——阿諾德你知道嗎這裏有一個人比你更需要我,而我對她有比對世界上任何人都更多的責任,所以……我要先走了。

「我呢,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斯佩德緩緩開口,聲音陌生的不想是他自己的,「我上過的女人多到我自己都不記得。而你,給我的也不是第一次。」成長吧再長大一些再成熟一些,「所以,我們誰都不要嫌誰髒不髒了。」以後你就不可以再任性了,「從今天,不,現在,從現在開始,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是你唯一的男人,我們誰也不怨誰誰也不去理會誰的過去。」因為要背負的,不再是一個人的重量。

創可貼不解的看著他——也不是說完全的不解,因為空洞的眸子有一點點希望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