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戰略防禦-第十三節 狙擊 !狙擊 !03(3 / 3)

“誰都不想離開地堡,但又明白該出還得出,否則敵人就會來按你的門鈴了。可是當你出來時,總有該死的中國人打你。夜裏幾乎不能入睡,因為你得想第二天到來時腦袋是否還長在自己的肩膀上。經常有在地堡裏和觀察哨位上睡覺的人,晚上還是囫圇的,到早晨就丟了腦袋。敵人的夜間巡邏隊非常活躍。你可以坐在地堡裏一整天,死死盯著前方,發誓你把眼前的一切都牢記在心了。可是一旦夜幕降臨,所有那些樹木似乎都長出了腿,跳著東方的舞蹈朝你走來。我多次挨炸,也多次還擊。在天寒地凍和無人地帶的巡邏中,我們努力地活了下來。也許就戰爭而言,這不算太糟,但對我而言,我已經受夠了。”

對於“聯合國軍”來說,在這種危險的陣地對峙戰中,中國軍隊已經徹底控製了僵持階段的戰場主動權,“聯合國軍”的士氣已經下降到了新冰點。於是,為了提振士氣,範佛裏特決定進行設置埋伏、捕捉俘虜的試驗。

但在零下十幾度的戰場上設伏,對於西歐各國軍隊來說簡直是過分的要求,一個月內美第8集團軍全軍共設伏二百四十七次,結果是一無所獲。

後來範佛裏特還不斷地派出營級規模的所謂“奇襲隊”,向中朝軍隊的陣地進行破壞和捕俘行動,然而卻收效甚微。連範佛裏特自己也承認,玩這個,他們不是誌願軍的對手。

4月16日夜,美3師第15團K連奉命襲擊臨津江西岸中國軍隊的一個小哨位以捕捉俘虜。16日夜晚,天上下起了大雨,夜色昏暗,K連全體成員穿著尼龍防彈背心“踴躍地”出發了。

為了這次行動,K連曾進行了極為充分的訓練,並在相似的地形上進行了反複演習。範佛裏特告訴他們,這次行動將得到八門155毫米加農炮和六門105毫米榴彈炮的支援。

計劃倒是挺美的,“可是一開始就觸發了地雷,把前進的氣勢給削弱了。”

後來在“V字形口袋陣”周圍的中國士兵第一輪射擊之後,K連襲擊組就有一人戰死,三人負傷。

死亡的那個美軍士兵據說是全世界第一個穿著防彈背心戰死的人。

當K連的襲擊組和火力支援組的兩隊人馬好不容易才會合時,這才發現 ——“擔架組的人員已經逃得無影無蹤,隻好用步槍和作業服搭成臨時擔架來運送死傷者,但這時在第1營的正麵還在繼續發射照明彈,所以每次都得趴下,實在是非常辛苦。”

結果,計劃完美的襲擊以中了中國軍隊巧妙的埋伏,徒然增加傷亡而告終。美軍的公開史料是這樣記述的:

“K連的經驗隻不過是1951年至1952年的冬季和春季發生的幾百件這樣的事例中的一件而已……差不多都是這樣消極的報告。”

——事實證明,至少在朝鮮戰場上,美國人實在是很拙劣的奇襲者。

卸任的李奇微中將對中國軍隊的這種戰法也是束手無策,他在他的回憶錄中曾這樣描寫道:

“常常有這樣的情況,守衛在孤零零的碉堡(碉堡四周放著沙袋,設置了鐵絲網,可以在各個方向上對付敵人的攻擊)中的士兵們往往吃驚地發現,敵人在夜暗中已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我方陣地上,還常常發現,四、五個穿著膠底鞋的中國人已經不聲不響地潛入他們與前哨警戒線之間的地帶。這時,信號彈就會從敵人戰線那邊升起,瘋狂的軍號聲就會把我方哨兵嚇進碉堡,幾乎來不及發出口令,戰鬥就打響了。”

“中國人的夜間進攻特別神秘莫測,不可思議。”

而美國海軍陸戰隊的曆史學家在其官方戰史中則是這樣記載的:

“身穿打著補丁的棉製軍裝的中國士兵在這件事情上勝過地球上任何國家的士兵;他們能夠在夜色的掩護下極其秘密地滲透到敵人的陣地中去,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後來,在中國的全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國委員會常務委員會第三十八次會議上,毛澤東也極為欣慰地講道:

“能不能打,這個問題兩三個月就解決了。敵人大炮比我們多,但士氣低,是鋼多氣少。

能不能守,這個問題去年也解決了。辦法就是鑽洞子。我們挖了兩層工事,敵人攻上來,我們就進地道。有時敵人占領了上麵,但下麵還是屬於我們的。等敵人進入陣地,我們就反攻,給他以極大的殺傷,我們就是用這種土辦法撿洋炮。敵人對我們很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