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門被推開,房內一燈如豆,咳嗽聲陣陣傳來。
另一名禦醫聞聲扭頭,待看清來人竟然是趙構的時候,嚇了一跳,就要下跪行禮,被趙構扶住。
趙構走到床前,朝著病榻上的嶽飛看去。
那個人的雙眼都上了藥,還蒙著白紗布,唇上卻沒半點血色,麵頰凹陷,看起來異常憔悴,和趙構記憶中的樣子有很大的不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嶽飛咳了半晌,終於喘過氣來,說:“你回來啦?”他尚且不知來的人是誰。
趙構低低的嗯了一聲,他伸手摸了摸嶽飛的額頭,滾燙的厲害。
沒有見到人的時候,他心中滿是焦躁,見到了人,他心中卻免不了懊悔。
早知病得如此厲害,就不該讓其旅途奔波,回京養病了。
趙構輕輕的掩上門,與禦醫站在客房中講話。
“嶽飛如何病成了這樣?不是說不嚴重嗎?”
禦醫歎了口氣,道:“病人不怎麼聽話,也不知道照顧自己的身體。我們兩個大男人,有些事情也的確不方便做。總是稍微好一點,他便要到處亂跑,結果就弄得更加嚴重。”
“既然這樣嚴重,那就在太原好好養著,跑回來做什麼?”
禦醫歎了口氣,道:“也是嶽相公自己的意思,他說陛下一直不給答複,恐怕心中有些不痛快,所以還是回來在京城養病的好。”
趙構沉默不語,禦醫又道:“我兩個一想,軍中又無女眷,嶽少保沒人照顧,藥材也缺,京城各處都方便,如有妻兒在身邊,他恐怕也能夠聽勸,好的快一些,便就同意了。”
趙構有些驚奇:“他……沒有人去太原找他嗎?”
禦醫搖頭。
趙構一直以為,李娃離開後,回去太原找嶽飛,卻不料她根本沒去。
過了半晌,趙構才道:“朕知道了,你去歇息吧,朕看著他,也想跟他說說話。”
禦醫告退,趙構起身返回房中,他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靜靜的坐在嶽飛身邊。
嶽飛亦不知身邊的人是誰,他咳了一會兒,便道:“有水嗎?”
趙構便拿了水喂他喝。
嶽飛便沉沉的睡了過去,卻隻睡了片刻就醒來,又問:“雪停了嗎?能啟程否?”
趙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未說話,嶽飛便知雪尚未停。
又過了片刻,嶽飛道:“此次回來的匆忙,未帶文書,能勞煩大人幫忙寫封折子嗎?”
趙構道:“你想說什麼直接講就行了,朕聽著呢。”
嶽飛嚇了一跳,差點從床上滾下來,趙構伸手扶住他。劇烈的咳嗽再次爆發,趙構便用手給嶽飛順氣。
過了好大一會兒,嶽飛才道:“是陛下嗎?”
趙構道:“是,今天出城,正好碰見了,所以過來看看。”
嶽飛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他還想說些什麼,卻隻是喘,趙構道:“你什麼也不必說,你想什麼朕都明白。好好養病,一切事情,等病好了再說。”
半夜的時候另外一名禦醫帶著藥材回來了,便在外麵煎藥,嶽飛也緩了過來,道:“如今天寒地凍,城門也關了,陛下在外過夜,怕是難以習慣。”
趙構不以為意,他這一生,前世今世,在荒郊野外,墳頭渡口過的夜數也數不清,他的聲音溫和,道:“沒事,這裏的環境還不錯,能夠遮風避雪的。”
他一麵說,一麵用勺子給嶽飛喂藥。
嶽飛本能的想要閃躲,被趙構按在了床頭後,隻能夠謝恩。
趙構就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