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的濺起一片小小的水花,一個什麼東西掉進了水裏,我一驚,忙伸手去頭上摸,頭發上卻是空空的,隻剩了那朵芍藥花了。

蔣秀驚得叫了起來,“小主,您的……您的釵……”

原來我剛剛隻顧著低頭看那殘荷,頭上的朝陽飛鳳釵,一下子滑進了湖裏。

“小主,這可怎麼好呢?待會見了太後,可怎麼說呢?”蔣秀急得臉通紅,我卻不以為意,那日選秀,我不也是隻戴了朵芙蓉花嗎?

“宮裏的規矩,妃嬪在覲見太後皇後時,必得儀容端正的。”蔣秀急得直轉,突然,“小主在此稍待,天色還早,奴婢這就回殿給小主取簪環來。應該還來得及的。”

說完,不待我答應,轉身就風風火火的走了,我張了張口,看著她急促促的背影,心裏歉疚起來,暗恨自己不小心。

驚遇

等了半晌,湖麵上的風更大了起來,我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往亭子深處靠了靠,突然的置身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心裏不免有點忐忑,想著今兒是第一次覲見太後,一會該如何應對,宮裏如此眾多的妃嬪,我該如何才能獨得太後的青睞?

正想的入神,隱隱的覺得一股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的吹在脖子上,我伸手揉了揉,緩緩轉身,卻猛然對上一雙冷冽的眼睛,我不曾料想到身後竟會有人站著,當下驚的“啊”的大叫起來,急劇後退,驚急中一個踉蹌,身子直往後倒去。

就在身子落地的刹那,一個有力的臂膀牢牢的托住了我,往前一帶,我整個人呼的一下,就被鎖進了一個懷裏。

我驚得忘了說話,眼睛隻是瞪得大大的盯著他看,一個神情和他的眼神一樣冰涼的臉映入我的眼睛,隻見他的眼裏滿是詢問,卻沒有放開我的意╩

太後嗬嗬的指了她笑道,“瞧這個油嘴的猴兒,是該打,是該打。”

大家笑成了一團,我向著江常在陳答應點了點頭,江常在笑了笑,陳答應卻將臉兒扭向了一邊。

屋子裏正熱鬧,簾子外小宮女回稟,“趙小儀來了。”

聽宮女的口氣,趙紫芫該是常來的,所以,連宮女稟報的口氣也隨意起來。

咯咯一陣笑,趙紫芫裹了一陣風進來,竟是連披風也沒解的,直接的就奔了太後麵前,口裏還直嚷著,“來遲了,來遲了。”

給太後請了安,不待太後吩咐,就徑自一屁股坐在了太後邊上的凳子上,轉頭這才看見了我,也是楞了一楞。

“沈姐姐,你身子怎麼樣了,可大好了嗎?不好的話別千萬強撐著啊!”說著伸手對我又是摸頭又是摸手的。

我站起身子,對著她一拜,“沈凝霜見過小儀主子。”

趙紫芫忙拉了我坐下,一撇嘴,“罷了,什麼小儀主子,你這是羞我呢,我可是一直把你當姐姐的呢,再不可對我這樣了。”

說著,就嘟起了嘴。

太後笑道,“好,好,正該如此,你們姐妹親熱,後宮安寧,才是天下之福呀。”

陡的話風一轉,臉色刹時嚴肅起來,“嫻貴人溫婉賢淑,家風清廉,當為你等榜樣,亦為天下之表率,你們以後當嚴誡家中父兄,萬不要做貪贓枉法之事,辜負了皇家的期望。”

眾妃子齊齊下跪,恭謹受訓。

我忙也要跟著跪了,太後拉著我的手卻是一緊,我心頭一諤,唯有坐了不動,悄悄抬眼瞄向太後神情,威嚴裏帶著凝重,再不似剛才的溫和慈祥。

心裏漸漸的寒了起來,原來,縱是太後,亦是要動心機的,而我,就是她的那顆棋。

落絮飛

從太後宮裏出來,那些妃嬪對我愈發的客氣,她們都是位分很低的妃嬪,我們初進宮正式覲見皇後那日,按規矩,她們隻能呆在自己住的屋子裏,皇後住的寧瑞宮,她們連門兒都進不去。

這,就是禮數,就,這是身份尊卑的懸殊。

我的位分雖然也不高,可是,一旦侍寢晉了位份,必定是在她們之上的,更何況,今日太後給足了我麵子,更把話說在了前頭,我,是她們的表率。

臉上的笑堆得足足的,我謙恭的和每個人道別,這些女子都似有些受寵若驚,齊聲讚我賢德,稍待,紛紛去了。

我依舊扶了蔣秀順著林蔭道往回走,太陽已經高高的掛起,湖風也暖了許多,我眼角往湖麵一掃,依舊的空寂無人,心裏安定了一些,路邊的修樹摘花的太監宮女見我全都恭敬行禮,並無一人神色有異。

如此看來,早上在湖麵小橋上的一幕,並沒有人在意,我長吐了口氣,心裏慢慢的定了下來。

正和蔣秀喏喏的說著剛剛太後宮裏的事,一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