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會對你抱有恨意,然而,無論是手法還是發帖時間,最符合的人選都是她。”

鶴見心頭一緊,猛然記起了那名少女,記憶中她的臉龐已經模糊,印象最深刻的,是那雙青紫的眼睛裏放射出的強烈的恨意。

可那恨意並不是針對著她三好鶴見的啊?

“你可能不清楚濱田立夏被製裁的原因。一年前,加入了後援團的她經常在外校的bbs上留言辱罵後援團成員。因為辱罵的對象和時間很明確,那個女孩子很快被調查出來,後來,就是你知道的經過了。從個人角度上,作為曾被她辱罵的一員,我認為她遭到愛川製裁純屬活該。不過,那時整個後援團幹部中未被她在bbs上攻擊的隻有你一個人。沒想到,時隔一年,已經退出後援團的她卻主動對你發難。這一點,我們也感到非常意外和不解。”

“或許因為我沒有站出來幫助她吧。”鶴見的聲音輕得仿若歎息,可是,可是,她總覺得那個女孩子的心情沒有這麼單純,但目前她無從判讀。

“因為缺少決定性證據,目前我們僅能將濱田作為可疑對象。況且,對方已經不是我團團員,我方也缺少追究的立場。對此有著判斷權力的,也隻有作為直接受害人的你。我隻盡到通知的義務,要怎麼做,隨便你了。”

要怎麼做嗎?此刻鶴見的心情意外的平靜和開闊。

盡管還有很多疑點,盡管那些隻有身邊親近的人才能知道的情報是如何泄露給濱田立夏的還尚未弄清楚,然而就到此為止吧。她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想被告知答案。

她並不想去追究那個叫濱田立夏的女孩子,如果這就是那時未曾幫助濱田立夏而付出的代價。那麼,她們從此便互不相欠了。

她不用再鬱於那時的缺少勇氣。她也算大仇得報終於求得心靈平靜。這樣不是很好嗎?

高島立起身來,靜靜地注視著鶴見。從鶴見平靜的表情中,她仿佛察覺到了什麼,無可奈何的苦笑一聲。

“那麼再見了,三好君。”

“啊,高島團長。”鶴見慌忙喊住轉身欲走的高島,她站在沙發前,有些局促不安的絞著手指,“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說,謝謝你這麼久以來的照顧。真的非常非常的感謝。”

兩年多來的青春,兩年多來被照顧被容忍的時光,那些並不全是撒謊,壓抑和折磨。謝謝你的照顧,謝謝曾經一起相處的寶貴時光。

盡管,我們已經分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永遠不會再有相交。

“啊。”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煽情氣氛,稍顯意外的高島緩緩點了點頭,“你也多保重。”

說完,她沉默著,遲遲沒有離開。半餉,她注視著閱覽室深處那一排排高高聳立的書櫃,終於下定決心般開口,“三好君,你不要迷失了方向。”

鶴見楞了楞,迷惑地看著她。高島遲疑著,仿佛正在內心經曆著極為痛苦的掙紮,“三好君,是你對濱田立夏的寬宏態度令我下定決心的。我想請你明白,接下來的話,是作為欣賞三好鶴見的高島麗子個人,而非後援團團長的立場。”說著,她突然地轉回身,注視著鶴見的眼睛。

“你和跡部君做了交易吧。”

這石破天驚的發言震得鶴見一時頭皮發麻,不知如何回應。

對於鶴見的反應,高島仿佛感到有些好笑, “別那麼意外,你們關係間的不和諧實在太明顯了。”

鶴見有些沮喪地扶住身後的沙發,她以為自己裝的很好呢。

“我們的交往沒有什麼交易,也沒有什麼協定。”僵立了半天的鶴見嘴硬的回道,“高島團長你想多了。”

高島不為所動的笑了笑,“為了一點點虛假的麵子而和不喜歡的人頂著交往的頭銜,跡部君和你都不是那樣的人啊。你們究竟還要迷茫到什麼時候?”

鶴見沒有反駁,隻是喃喃地重複著,“你想多了。”

“我想提醒你的是,問題的真正在於你們都太別扭太自負了。一定要用‘交易’‘協定’這樣冷冰冰的字眼橫旦其上,將溫情的真意盡數掩蓋起來。你們這個樣子真的讓人很著急啊,哦,我是說作為高島麗子個人。”

高島麗子像是有些懊喪,“我為什麼要對你說這種話呢,作為跡部後援團團長,我應該支持你們保持這種混沌的心情才比較有利呐。抱歉,說了多餘的話,啊啊,心情真不愉快。”

鶴見怔怔地看著高島,遠去的她不停的撓著頭,像是對剛剛的發言極為後悔的樣子。

需要那麼後悔嗎?

鶴見頹喪地跌坐回沙發裏,高島麗子是真的相信她自己的那番話嗎?那分明是想多了啊。溫情的真意?她和他之間,怎麼會存在那種不可能的東西。

腦袋裏混沌一片。鶴見疲憊地揉著太陽穴,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你要讓本大爺等到什麼時候?”

猛然驚醒後,眼前橫旦著跡部景吾放大版的怒顏不是最可怕的。頸椎因長時間陷在過於鬆軟的沙發裏而劇烈酸痛也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正欲從沙發上爬起來的三好鶴見察覺自己的身上披著一件寬大的男士校服外套。一時間,高島麗子那番“溫情”“真意”的說辭在腦海裏橫衝直撞,驚得她幾乎是逃竄般迅速地沿著沙發邊緣後退,一直退到扶手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