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龜縮在扶手邊,警惕地打量著跡部。

從那寫滿嫌棄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溫情的跡象來。看看好好地穿在跡部身上的校服外套,再仔細觀察那被拋棄在沙發上的外套,鶴見忍不住在心裏啐了一口,那不是樺地的外套嗎?

果然是她想多了。

鶴見放鬆下來,對樺地友情支援外套的行為致謝後,揉著酸痛的脖頸懶洋洋地問跡部,“又有什麼事啊?”

跡部甚為傲嬌地冷哼一聲,仿佛對她的健忘充滿不屑,“當然是送本大爺的‘交往對象’回家。”說著,他抬起手腕,“你已經浪費了本大爺一個小時的時間。懶惰的女人,快給本大爺起來站好。”

哦,對了,他們還處於頂著交往名號的非常時期。鶴見不情不願地站起來,展平裙擺上的壓褶,“就算是交往對象也不用每天一起回家吧,這種多餘的儀式取消掉對大家都方便啦。”說著,她還朝樺地飛起一個眼色,“對吧,樺地。”

然而她不是跡部,樺地一言不發的立在那裏,並沒有回應。鶴見遺憾的吞了口唾沫,這麼久以來,她一直期待著樺地也能對她來一句“wushi”呢。果然不是跡部就不行嗎?

跡部像是有些不快於鶴見對自己專屬跟班的調♪戲,朝著樺地的方向移動了一步。“沒有實質的交往隻能靠這種儀式維持。”他無情地否決了她的提議。

對哦,他們是沒有實質的交往對象。鶴見無可奈何地站到了跡部和樺地之間,“那麼出發吧,跡部君,我還有作業要寫呢。”

作者有話要說:慢吞吞的更新一章然後繼續去忙了!作者的碼字速度和名字一樣慢啊??

63他們的混戰‖思‖兔‖網‖

章六十三

流光溢彩的街景在眼前緩緩劃過,霓虹斑斕的色彩透過玻璃的折射映上視網膜,一切都模糊朦朧並絢爛著。

這便是東京,繁華而擁堵的城市。

宏偉的懸索式彩虹大橋上擁擠的車流中,這輛銀灰色的轎車是如此的亮眼。流暢又不乏氣勢的外部線條典雅莊重,售價也昂貴得足以引來周圍車主們側目讚歎。即使如此,卻無法令它逃過在周五傍晚被塞車圍困的命運。係出名門它不得不同周圍那些平價係車輛們一同,緩慢地在腸梗阻般地車流中挪動。

這就是所謂的公平吧。

百無聊賴地趴在車窗邊,鶴見幽幽想起了這個概念。平凡人家出身的她同財團家大少爺的他不但此時共乘一車麵對著同樣的塞車,還就讀同一所學校,看著一樣的書本,聽著一樣的課。甚至一樣的,麵對著正在想象中閃閃發亮的未來——盡管那光芒深處的未來之形不盡相同。

這由塞車引起的微妙的命運共同體感似乎在生理上引起了一些小小的波瀾。鶴見突然側過腦袋去看後座另一側的跡部。兩人的視線不經意地對上,鶴見猛地驚到,有些吃驚地瞪著跡部。僅僅是極短的一瞬間失神,跡部迅速將目光轉開,皺起眉頭凝視著前方似乎並無好轉跡象的擁堵車龍。

剛剛那時候……鶴見微微發怔,那時,跡部凝視著她的眼神中包含著的,仿佛是歉疚?這怎麼可能。這解讀太過離奇,一瞬間,理性想要去否定,直覺卻脫口而出。

“跡部。”她瞪大眼睛驚奇到連敬稱都忘記加上,“你是不是對我撒了謊?”

說出口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果不其然,跡部不置可否的撇起嘴角盡顯不屑。可疑的是,他的眼睛卻仿佛不敢直視般地遊移向了別處。

果然是哪裏不對!直覺的小鼓槌咚咚地敲在腦神經上。敏捷地抓住跡部這一空隙,鶴見猛地突刺進入,“是不是後援團的事情?我就知道,高島來找我一定沒有那麼簡單。”

聽到這話,跡部那極度不自然的表情輕鬆下來,挑了挑眉,他繼續一言不發地凝視著前方。

搞錯方向了啊。這種情況下再行追問也不會得到答案。鶴見遺憾地吞了口唾沫。

伏在車裏思前想後,她還是無法想通這其間的關節,一時間沮喪起來,“是啊。”她喪氣地將臉貼在車窗上喃喃道,“你也好,天真也好,高島也好,還有小初,阿學,忍足,你們每個人都那麼聰明,每個人都是,一邊笑一邊把心思深深掩埋起來。隻有我是真正的傻瓜,自以為玩得轉,連被騙都不自知。”

跡部沒有看她,卻微微蹙起了眉心。鶴見望著他沉默的側臉,車廂裏的氣氛突然變得沉悶窒息起來。

“啊,啊。這塞車真是煩死了。”嘴上抱怨著,鶴見突然地打開車門,走進外麵喧鬧的車流。

“這種情況再送我回家太浪費時間,我從這裏走回去就好了,跡部君你們通過彩虹橋之後,順著小路直接回跡部大宅會比較快。”

她揚頭望了望彩虹橋上那一眼望不到邊的塞車長龍,開始小心地在車輛的縫隙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