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力量。

他們的關係因鶴見的離去而有了重新修複的可能。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們是同一個任性行為下的難兄難弟。一個被放了鴿子,一個幹脆被厭惡了。互相看著對方倒黴的臉,大概能讓彼此都愉快一些。

跡部撫了撫淚痣,無論如何,都是麵前這個人更倒黴一些罷。

三好學是自作孽。跡部與三好鶴見一起目睹的那樁風流韻事隻是開始,也可能已經是進行時。這兩年來,三好學總是這樣,流連在不同的女孩子之間,從不拒絕任何人的好意,卻也從不認真地答應任何人。不明白這一點總想更進一步的女孩子,便會被冷酷地判定出局。

與跡部的萬人迷不同,三好學的名聲是“風流”。年輕時候,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會是浪漫愛情故事的主角。這樣殘酷和冷漠,吸引了許多以為自己“浪子回頭”劇女主角的少女飛蛾撲火般靠近。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固然是令男生們稱羨的技能點,但在一個認死理的姐姐麵前,卻隻是好感負值的催化劑。

聽說了弟弟胡鬧事跡的三好鶴見,徹底放棄了去理解越來越陌生的弟弟的努力。

“她看我的眼神好陌生,我們還是姐弟,血脈裏有斬不斷的聯係,但她已經不想再靠近我了。”三好學沮喪地同跡部訴說,“我太後悔了。早知落到這種局麵,不如讓那死結將我捆到窒息好了。”

跡部扶著額頭,遮掩住臉,不讓對方看出自己毫無同情之意。

“我隻是想找到一個能與我心靈契合的人,才這樣一個個的嚐試著。但浮華表象下的她們,全都很無趣,淺薄。甚至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姐姐,連她的一半都比不上。我才是那個受害者,被這些偽裝過度的女孩子欺騙感情的受害者。”三好學坐在沙發上,象是自辯似的囉嗦著,“但姐姐卻隻考慮那些女孩子的感受。說她們都很可愛,我不該那麼傷害她們。姐姐就是太善良了,看誰都可愛,很好。怎麼可能,她被女生的小心思害得還不夠慘嗎?”

跡部終於忍不住冷冷地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三好學一點也不生氣的樣子,“說真的,姐姐雖然一貫心軟,可是狠起心來居然比誰都決絕。她竟然不理我。”

三好學頓了頓,勾起嘴角,露出和鶴見極為相似的微笑表情,“今年她回國度暑假時,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說,這麼嘲諷的表情真的沒關係嗎前輩?對,姐姐她暑假回來過的,不過她沒有聯係過你,對嗎前輩?”

被這明裏暗裏的嘲諷嗆得一陣喉頭發緊,跡部相當不能理解這邏輯。三好鶴見有什麼理由要聯係他,而他又為什麼要在意她是否聯絡?

不可理喻。跡部認為,如果三好學曾認真將他當作“姐夫”看待就太過愚蠢了。這樣愚蠢的人,是登不上學生會長寶座的。

為什麼三好學以為他跡部景吾很介意。

還有那個總是會認真的看著他,叫他不要再硬撐的忍足,臉上寫滿“活該”的宍戶亮,笑嘻嘻地問鶴見何時回來的慈郎。甚至連了解內情的愛染都不給他安寧。

“無聊死了啦,要是鶴見在就好了。”工作一天回來,抱著靠枕發呆的愛染狀似無意的抱怨著,眼神卻直往跡部臉上瞟。

“你最近好像過於閑適了,嗯?”跡部冷冷地揚起眼睛。

與鶴見分享了兩億彩票獎金補貼家中欠債,兼之姐姐一家也從法國鄉村裏走出,承擔起照顧家庭的責任,愛染肩上的負擔輕了不少。

人一旦閑下來,就會做些多餘的事情,比如,翹著腳刺激自己的房東。

“啊啦啦,我有好多事情想跟鶴見說的呀。還有她喜歡的敦賀蓮簽名,上次一起做節目,我可是厚著臉皮去要來的呀!”

“如果不是突然和跡部分手,原本鶴見和我有機會稱為好朋友的吧。那麼可愛的女孩子。”

置之不理或解釋“沒有分手”都毫無用途,似乎不立刻啟程去將留學不歸的三好鶴見弄回來,他跡部景吾就是辜負了大眾希望。

可他根本連三好鶴見去了哪裏都不知道。

三好學對他抱持著相當的敵意,決口不提三好鶴見的去向,花輪天真就更不必說。為此雇人調查實在太讓人抹不開麵子。跡部認為這並不是必須知道的大事件。

隻是有時候,麵對愛染收集的一室和色雨傘中那幾個刺眼的空缺,他會久久地發呆。這麼久,她鞍前馬後替他做工,她真真假假扮他女友,能夠算作他曾送她的“禮物”的,居然隻是幾把管家隨手抽出的“另一個女生”的雨傘。

“不覺得我蠢到可笑麼?愚蠢的相信別人,愚蠢的做白工,白忙碌一場還要被人指著脊梁骨罵。要我這樣拎不清的笨蛋替你跑腿,不怕我給你拖後腿嗎?”

記憶中的三好鶴見正袖著手沮喪地蹲在地上。

受跡部指派為網球部合宿采買用品的她,不小心收進了一張千元假鈔。不過是件小事,她卻突然地情緒爆發。仿佛舊仇新恨混在一處,她嗓音沙啞,壓抑地眼眶充血。

“哼,不會有人比本大爺更加精明睿智,你這樣的人,隻有在本大爺身邊才不會愚蠢的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