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大爺要吃。”跡部更正她的自說自話。

三好鶴見仿佛被雷劈過一般,微微曬黑的臉僵成一塊焦炭,嘴巴震驚地大張,“你不是最瞧不上這些日式點心麼。”

跡部的麵色一沉,銀色的蛋糕鏟在幼滑的羊羹上來回切割著,他緩緩開口:“你說的沒錯。”

他頓了頓,“羊羹的確比約克夏布丁細膩。”

“果然是被雷劈了。”三好鶴見輕聲嘟囔,“雖然我很高興你終於擁有了對食物的鑒賞能力,可是呢,跡部,你依然愛吃約克夏布丁吧。”

跡部抬眼看了看她。

“就是這樣,你接受了羊羹,但還是吃約克夏布丁的跡部景吾。”鶴見的手指在空中有力的繪畫著,“別試圖逃避自己的欲望。”

“哦,要對本大爺說教?”跡部終於嗅到了一絲不對勁,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鶴見,試圖將她的大腦鑽出個洞來。

“嗚哇。”三好鶴見眨巴著眼睛,“果然跡部就是跡部!”

目的已經敗露,她也不多做徒勞的遮掩,諂媚的訕笑著,“誒,您大人有大量啊,這可是我的任務呀。你不知道我那個弟弟多麼崇拜你,你令人大跌眼鏡的直升了冰帝,他都快哭出來了。”見跡部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她連忙補充,“哦,當然,這隻是個修辭手法。”

“他實在看不下去心目中的英雄現在的樣子,托我來打探情況呢。”

“就是這樣?”④思④兔④網④

“就是這樣,你知道,我是個體貼的好姐姐,弟弟的請求,怎麼會不答應呢。”

騙子。跡部在心中低聲回答。

“你認為本大爺很落魄?”他向椅背靠去,審視著麵前的少女。

“我怎麼敢!”鶴見狗腿地為他叫服務生續杯,“大爺您就算落魄也比我風光體麵一百倍好嗎,您那張蝴蝶夫人首演的票可是我排隊都搶不來的!”

“知道就好,本大爺的人生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

“得了吧。你現在臉上就差寫著‘幫幫我’了。這麼遊手好閑一點都不適合你,跡部景吾君。”鶴見托著腮,絲毫不管對麵少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其實我一點都不懂,你這麼做想要證明些什麼呢?證明自己也可以很接地氣,還是證明自己不需要那一張紙?你明明知道你需要,非常強烈的需要那張紙。”

鶴見拿起蛋糕鏟,將羊羹迅速地分割成均勻的小塊,推到跡部麵前,“這幾年,跡部財團總算從不景氣的製造業中脫出身來,在日本金融界站穩腳跟。可是,放眼世界,這點成績在華爾街依然毫無發言權。想成為國際化遊戲玩家,不是把總部設在英國就能做到的。”

在跡部瞪眼之前,鶴見兩手一攤,“我大學讀的數學。”

“你不是天才,從來都不是。國中時代,你每天在私人網球場練習比誰都勤奮,你手不離書,絲毫不給自己懈怠的機會。但你從來隻將光鮮亮麗一麵示於人。跡部,你的自尊心那麼高不可及,怎麼會忍受偏安日本一隅。你是天生屬於戰場的人。別叛逆了,一點都不適合你。你不是在次等的世界中自定規則,自封為王就會感到愉快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跡部無懈可擊的麵目上現出了一絲裂隙。他抬手去拿蛋糕叉。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口才非常糟糕。”叉起一塊鶴見分好的羊羹,跡部慢條斯理地放入口中。

“別提了,我早就說過這個活我幹不來。我隻不過曾做過您大爺的小跟班而已,我說什麼有用嗎?”鶴見無可奈何的搖著頭,“可他們說,我至少比樺地口才好。”

鶴見口中的他們是誰,不用明說,跡部也猜得到七八分。忍足,宍戶,愛染,與他和她共同交集的每個人都曾對他苦口婆心。他冷著臉灌下一口咖啡。粗劣咖啡豆燒出的鄙陋香味嗆得他幾乎吐出來。

鶴見注視著他不為所動的冷漠表情,終於認清了自己的失敗。她放棄地搖了搖頭,緊緊抱住可樂杯。

“其實你也一樣對不起我,跟花輪天真半斤八兩!”三好鶴見惡狠狠地吸了一口可樂,憤怒而絕望,“我忘卻前嫌來做好人關懷你的前途,你但凡知點好歹就該從了我。”

“我一點都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跡部景吾。”

作者有話要說:鶴見回來了!有沒有牛皮烘烘的感覺?

大爺的決定嘛。他的叛逆期來得太晚了。我一直試圖描繪出一個有著逆骨的跡部景吾。他對傳統公卿的否定令他厭倦首相高產的慶應之流。一直以來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好,他想要試圖自定規則。但太遲了,他將要踏入的這個世界已經不再給予他叛逆的機會了。所以一度脫軌的人生必須迅速矯正回來。大爺其實自己也清楚吧。

當然這都是我自己的解讀??orz,各位想打死我也行。攤平四肢,來吧!

72他們的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