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反正已經碰上,這個午休,梁盞幹脆和紀同光一起吃了飯。
吃飯期間,她得知他已經正式入職,便表示這頓還是由她來,權當為他慶祝。
對於她這種見縫插針減負罪感的行為,紀同光沒有阻止。
他實在是太了解梁盞的性格了。她這會兒正因為直播出鏡的事覺得過意不去,如果他不給她一些“補償”的機會,那兩人的相處勢必要走向尷尬。
紀同光時隔三年才與她重新聯係,當然希望這一次能夠水到渠成地把人追求到手。
但這得慢慢來,他清楚她現在對戀愛和結婚的抗拒,也清楚她對他並無男女之情,所以他不能過早地讓她知道,其實他喜歡了她很多年。
事實上,每次想起自己喜歡了梁盞十多年這件事,紀同光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明明最開始,他隻是覺得她和別人不太一樣而已。
那是他們還在上小學時的事。
說來好笑,兩人雖然是青梅竹馬,但從小到大就沒有在同一個班級上過課。
不過和之後的中學不一樣的是,小學那幾年,他們好歹在同一個學校。
小時候的梁盞身體不太好,幾乎每個月都要請假去打針掛水。
這樣一個時常缺勤,又格外漂亮的小姑娘,在班級裏算是很特殊的存在,加上她那時候成績格外出眾,以至於整個小學期間都沒什麼人願意親近她跟她做朋友。
老師們倒是很喜歡她,因為她成績好。
於是從一年級開始,她的學習委員地位就完全沒有動搖過。
不管是班會課還是家長會,各科老師都會拿她當正麵典型來表揚。
小孩子之間那種無意識的孤立和隔離是很可怕的,據紀同光了解,當時梁盞他們班級,願意跟梁盞說話的人隻有幾個因班務不得不與其接觸的班幹部。
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性格多少要出點問題,可梁盞卻沒有,她對她那些同班同學毫不在乎。
她甚至完全沒試圖去打入那些人的小圈子。
大概就是因為她表現得太淡定太不在乎了,等年級高了之後,這種孤立和隔離忽然變了味。
班上有幾個男生開始合夥招惹她,或是揪她辮子,或是藏她的書,就想看她發火生氣。
然而梁盞還是很少發火,不論遇到什麼事,她都表現得非常平靜,仿佛那些無聊的人和事對她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其中最誇張的一次,也正是紀同光對梁盞“格外注意”的開端。
那時他們已經臨近小升初考試,學習相當忙碌。
合夥捉弄梁盞的是班上幾個成績很差的男生,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條剛死沒多久的小青蛇,趁午休期間塞到了梁盞書包裏。
當時紀同光所在的班級正好有兩個男生見到了這一幕,便隨口議論了兩句,順便猜測了一下他們口中的“隔壁班花”可能會有的反應。
紀同光聽到他們議論,有些擔心,便放下筆出了教室,打算去提醒梁盞。
結果他剛走到隔壁班門口,就看見梁盞已經發現了她書包裏的蛇。
但她既沒有尖叫也沒有後退,隻皺了皺眉,旋即提起那條蛇,直接甩到了坐在她隔壁隔壁的一個男生桌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幾個幹的。”她說,“一條死蛇也想嚇我?”
在她麵不改色地把蛇提出自己的書包時,整間教室就瞬間安靜了下來,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一個班的人麵麵相覷,而放蛇的那幾個男生,臉色已難看到無法形容。
紀同光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忽然就笑了。
沒一會兒,梁盞從教室裏出來,看樣子大概是要去洗手。
她看到了他,也沒提自己的書包剛被人塞了一條死蛇的事,隻像平時一樣跟他打了個簡單的招呼。
這一係列反應連起來,著實令紀同光無法不驚訝。
驚訝過後,他對梁盞的注意也直線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