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舉起手裏的機槍，擋著的越南人驚叫散開，但我略微猶豫下沒有開槍，打死逃跑的越南女兵容易，打傷卻不容易。班長和路一鳴同時舉起衝鋒槍瞄準，一個打個五發點射從耳邊飛過，另一個三發子彈從頭頂錯過，越南女兵準確理解後麵的警告，在距離鎮子十步遠站住，讓追趕的弟兄圍上。她還是膽小，如果堅持跑的話，多半沒人會從背後開槍，倘若找不到身份證據，沒人願意開打死越南平民的先例。
既然越南民兵混進鎮子，包括越南漢子在內的越南老百姓不再是良民，起碼我不再認為。我告訴翻譯讓他們都滾回鎮子裏，不準隨便出來生事。翻譯是受到越南驅逐的華僑，本來就恨透了越南人，看我硬氣，憋了一肚子的怒氣終於釋放，吼叫著驅趕他們離開，那架勢讓我想起中國戰爭電影裏的二鬼子，不過，在別人的土地上當皇軍的滋味不錯。
大部分越南百姓看我們發狠，驚慌的散開，越南漢子和老婆倒是強硬，繼續糾纏賠償的問題。我的機槍槍口對準他說道，“你要別人退嫁妝，可以。但你要自己去當麵要。我們可以幫忙，你明天可以免費和我們坐車去中國，中國人講道理，不會因為你是越南人就歧視！”如果他真有膽子敢去，我打定主意會把他半路推下車去。
越南漢子欲言又止，張嘴看看我，似乎不喜歡免費去中國的建議，又恨恨地看看鄧巧姐，不說是否還要嫁妝，卻堅持我們賠償水牛。
“你有什麼證據說水牛是中國軍隊打死的？”我很想聽聽他的答案，看水牛屍體上的彈孔，應該是7.62毫米的子彈造成的，中越交戰雙方使用的同一種子彈，除非子彈有標誌，我看不出任何怪罪到中國人身上的證據。
“我家水牛一直好好的，你們中國軍隊來了一天，就死了，難道這個責任不應該你們承擔？”越南漢子理直氣壯地說道。
“這就是你找我們要求賠償的原因？”馬有財怒喝道。
越南漢子倒是很有膽量，沒有讓馬有財嚇倒，“我們一家要靠水牛種地吃飯，你們打仗也要管我們的死活，不是你們來，我們家水牛一定還活著。”
“好吧，既然你認定我們要負責，那麼你想要多少錢的賠償？”我想起中國政府賠償部隊撞死的耕牛金額數目，不知道越南人的水牛是否一個價錢。
越南人看我一本正經樣子，有些弄不清楚我的態度，狐疑地打量著我。班長咳嗽一聲，眼色示意我不要惹禍上身。越南人和老婆嘀咕幾聲，說，“我要半條黃金。”他大概覺得要價太高，說完又急忙補充說道，“半條黃金也買不到我家這麼好的水牛！”
我沒來得及詢問半條黃金折合人民幣多少錢，鄧巧姐插話說，“他騙人，那頭水牛根本不值這麼高的價錢！他家娶我才花了兩百快錢，在鎮上一百快錢就能買下他家的水牛。”我嚇了一跳，兩百塊錢就把自己的女兒嫁到越南？我還以為千八百塊，中國邊民真的是生活窮苦。
越南漢子再次對鄧巧姐怒吼，嚇得她懷裏的小女孩緊緊摟住媽媽的脖子，看樣子如果不是我們在，他多半要動手了。
我早就看不慣他的囂張，想都沒想，手裏的輕機槍槍口對準了他。越南漢子嚇了一跳，罵了一半的話咽回嘴裏，驚恐地看著我。他女人撲上來抱住他的腰，拚命的哭叫，哀求我不要殺她丈夫。友軍的兄弟們張目結舌地看著，靠近我的幾個悄悄站開，槍殺平民的事情最好不要沾邊。
班長距離我有七八米遠，來不及阻止，隻能叫了一聲，“木天，不要開槍。”
越南老婦受我凶狠表情所嚇，一下子跪下來為她男人求饒。她男人倒是行動出人意料，一把推開求饒的女人，站直了腰板麵對著我，眼中滿是挑釁的神情，似乎讓我開槍。這不是個招人喜歡的越南人，可他絕對是有勇氣。
我和越南人對視了五秒鍾，突然開槍，一個十發長點射全部打在他身旁的死水牛身上，血肉橫飛，噴了躲閃不及的越南漢子一身。我看著驚魂未定的他，隨意地說道，“你的水牛徹底死了，是我幹的。要賠償的話，讓你們越南外交部找我們中國政府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下次你再來囉嗦，死的就不是水牛了！”
越南漢子滿懷怨恨地盯我一眼，拉著老伴不甘心的走回去。
看熱鬧的兄弟感覺還不過癮，有人喊道，“記著，下次弄個中國姑娘當媽，那樣你的水牛我們會賠償的！”兄弟們一陣哄笑，越南漢子停下來，沒有回頭，剛才刁蠻的老婦溫順拉著他的手要回家。
鄧巧姐等他們走遠，長出了一口氣，說她的公公是鎮上一方人物，習慣了說一不二，性子特別火爆，鎮上的人都怕他。她平素受他們的欺侮，要是今天晚上回去的話，公公十有八九會打死她。
這時候逃跑的越南女民兵被押過來，XX師的弟兄們不好意思搜身，隻是用槍逼著，讓我們來處理。班長請鄧巧姐幫忙搜查，結果越南女民兵身上沒有武器，也沒有能確認身份的證據，她堅持說自己是老百姓，鄧巧姐弄錯了人。
鄧巧姐同樣態度堅決地說昨天看到她拿著武器，還看到過她和其他越南士兵在一起。我們相信鄧巧姐的話，卻沒法斷案，又不敢放了她，隻能都帶回去讓軍官們頭痛。
我們一群三十多人沒有走出多遠，有人從後麵追來，原來是越南漢子在瘋狂的喊叫，他情緒十分激動，手裏還拎著兩顆炮彈。翻譯說他是要我們站住，鄧巧姐說她公公是來抓她回去，害怕地往人群裏躲。
越南漢子看我們停步，更加激動的跑過來，禿頂的腦門上滿是汗水，吭哧吭哧的喘息著。大夥兒猶豫不定地看著他，猜測他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