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波瀾-第八章 隔離
我們找到越南炮兵陣地的時間是淩晨四點十五分,是炮兵劉營長給的可能地點名單的第二個。還好運氣在我們一邊,如果是名單上第五個地點的話,我們絕對無法五點前完成任務。途中休息時,許排長和指揮部聯係一次,通報了敵人陣地的虛實。後方雖然感謝我們的情報,卻還是要求我們襲擊敵人的炮陣。我們曾有放棄的念頭,因為趕時間我們偽裝越軍公然行進,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浪費兄弟們的生命似乎並不值得。此時指揮員的意誌是完成任務的關鍵,我再次見證了小組行動領導的決定因素。
越軍炮兵陣地選擇在一條簡易公路附近,蓋著草綠射偽裝網的三門大炮停放在一處平坦地方,不遠處有三個帳篷,再遠些停著三輛卡車,看來越南人以前是不停用卡車來轉移大炮位置,讓我軍炮兵無法鎖定。
許排長說這是一個炮兵排,人數二十多人。我們隻看到一個哨兵倚著大炮打盹,其他人應該在帳篷裏睡覺。路一鳴、鐵牛、虎子和王文革四人悄悄摸到卡車處,駕駛室裏有三個越南人睡覺,讓他們用匕首無聲的解決掉。
我很容易地幹掉了瞌睡的哨兵,三個帳篷的處理則稍微有些麻煩。進去觀察一下,我們決定挨個動手,實在不行的話就開槍射擊。我們用匕首連著清理了兩個帳篷,輪到第三個的時候出了事,班長為了鍛煉其他兄弟,讓我在外麵戒備,我隻是聽到一聲刺耳的嚎叫,帳篷裏有幾個人翻滾扭打,緊接著有人連滾帶爬的衝出帳篷,是個赤裸上身的越南人。他看到戒備等候的馬有財,發出野獸臨死的嚎叫聲,竟然快速轉身衝回帳篷,不知他如何閃過帳篷裏我們的人,從帳篷另一邊衝出,向我衝來。我把他撞到在地,本來想要俘虜他,可他的叫聲實在可怕,我隻能用匕首讓他徹底安靜。帳篷裏班長領著四個兄弟終於姍姍出現,他們倒是沒有受傷,原來進了帳篷,解決了三個人後,有人不慎絆倒在熟睡的越南人身上,引發了一場混亂,讓一個人跑出來,他們費了番力氣解決了另外的三人。
我們清理了現場,還有二十五分鍾才到五點,炸毀敵人大炮要等到那時候才能不引人注意。我閑著無聊,四處轉轉,無意中發現兩條電話線路通過營地。炮兵電話聯係指揮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問題是此地帳篷裏隻有一部電話,另一條線路通向哪裏?我找來許排長,他看看電話線,懷疑來自附近另一處越軍炮兵陣地,通過營地連接越軍指揮部的。我質疑為什麼不可能是一處越軍步兵陣地的電話?他說本處炮兵營地設置有些不合理,遠處山坳更適合隱蔽,越南人似乎有意暴露目標讓我軍炮兵襲擊報複,如果有另一處炮陣,就能對我軍暴露位置的炮兵進行反擊。
既然許排長如此猜測,就必須要查個清楚,假若越軍另有炮陣,我們即便炸毀這裏也沒有完成任務。順著線路走了不到三百米,我們果然在山坳開闊地上發現越軍兩個加強連的炮兵陣地,防護網下十二門大炮嚴陣以待,左右兩翼架設著兩挺高射機槍,三個哨兵在來回巡視,營地另一側有幾十個帳篷。
我們躲在五十米遠的高坡上開始呼叫我軍炮兵,距離有些近,可時間已經就要到五點鍾,許排長說我軍各部炮兵有自己的轟炸目標,需要時間來加入臨時目標,等炮擊開始就不容易改變。我們聽他和指揮部聯係上,給出大致的坐標,準備用射擊來校正目標。
我不知道許排長是如何測算的距離,隻知道第一發炮彈落在至少五百米遠的地方。許排長沒有什麼詫異,罵了句“狗娘養”的地圖,通報了新的坐標,第二發炮彈精確很多,幾乎是嚎叫著從我們腦袋上飛過,彈落點在二十米遠處,爆炸飛起的泥土、碎石灑了我們一身。還好不是重炮炮彈,不然我們就是我軍炮兵的第一個犧牲品。
見我們橫眉怒目,許排長拍掉腦袋上泥土,咬著牙低聲詛咒,“操XX,你他媽的耳朵裝屎了?聽清楚了我給你的坐標,你差點炸到老子頭上!”
線路那頭的兄弟並不含糊,“娘個操,你才耳朵進屎了!我他娘的用的就是你給的坐標!”
眼看已經有越軍士兵衝出帳篷,跑向炮位,許排長顧不得追究耳朵的問題,給出經度七十米緯度三十米的修正,第二發炮彈又過了頭,落在營地另一側二十米遠。再次修正,第三發炮彈幾乎是落在炮陣中央,一個站在那裏叫嚷的越南軍官在爆炸中徹底蒸發。“操XX,你們總算找對了地方!我希望你幹你老婆不用這麼長時間來找部位!”許排長方式獨特地祝賀自己的同行射擊準確。
“娘個操,許老財,等你生個兒子沒屁眼。”他的同行並不是習慣忍耐的人。
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炮兵的交流方式,我們一致同意他們真的是最開愛的人。
從第一發炮彈落地到第三發炮彈準確命中,時間不超過一分鍾,營地裏的越南人已經反應過來,他們完全清楚被我軍炮兵盯上的後果,可我沒有看到有人要逃離營地,相反他們勇敢地衝上炮位,試圖第一時間對我軍反擊,有四門炮能搶著發射了一輪炮彈。還有越南人發動卡車,試圖把彈藥或者大炮拖到安全地方。許排長看著越軍同行的表現,忍不住咒罵點頭,他應該是在慶幸不用和如此的對手平等對話。
越南人求仁得仁,我軍重炮開始了集中轟炸,炮兵指揮部是決心徹底抹去越南人的陣地,炮彈密度比轟炸133高地時候還要猛烈。我們再次體驗我軍炮彈的威力,個個恨不得鑽進老鼠洞裏躲避。等一切結束,我們抬頭看到眼前的越軍陣地成了一片燃燒的廢墟,十二門大炮變成了一堆扭曲的殘骸,硝煙中找不到曾經存在的帳篷、汽車和人。
有人想起來沒有通知我軍轟炸越軍另外三門炮,剛才顧忌尋找越軍主要炮群,我們沒有機會炸毀。許排長再次呼叫,發現步話機被彈片給打壞了,他無意中死裏逃生,沒有步話機的遮擋,手指頭大小的彈片鑽進的就是他的身體。用手摸了摸步話機的彈孔,他豪氣一笑,“行了,我不幹炮兵了,現在就是你們偵察班的小兵!”他算是條漢子,除了體味讓人注目,我倒是很歡迎他加入偵察班。
我們趕回另一處營地,給三門大炮炮筒裏加了些手榴彈,汽車也被放火燒掉,汽油燃燒引爆了堆積的炮彈。搞破壞的感覺很舒服,尤其是在安全的距離看著炮彈爆炸,比看煙火過癮。我們的舉動不是神不知鬼不覺,附近的高地很快有越軍過來查看,但越南人並沒有跟蹤追擊我們,我軍前線的炮擊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越南人知道我軍的攻擊迫在眉睫,他們需要更關注自己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