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雛鷹勁翮剪倭夷-第五十一節 情淚
留目秋三郎陰鷙的三角眼掃過兩位身上散發著勃然充實武力暗勁的劍道高手,一字一頓的說道:“菊之刃特衛隊此次南京之行,沒有選擇軍部和外務省在南京的秘密辦事機構,而是選擇了新陰流劍道館作為落腳之地,這是兩位的光榮。”
“兩位的任務是帶領道館高級別的武士,兩天內,找到何應欽的出行規律和易於伏擊的地點。剩下的事就交由本土殿前的菊之刃特衛隊去完成吧。我們不要參與後續行動,因為這裏還將繼續保持下去,此次有帝國菊之刃出手,支那將軍的命也就剩下兩天了。”
看著自信的留目師兄,東鄉馬之助端起原木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茶,語氣淡淡的問道:“二師兄三浦君沒跟著來嗎?”
自從師傅伊庭俊八郎死前將新陰流流主的位置傳給了老四穩重的東鄉馬之助,自小就熱衷於權勢的戰車五劍中的老二三浦政雄氣憤難耐,自此再也沒有露過麵。
留目把玩著手中的茶盞,意味深長的說道:“東鄉君,過去那個時候,我們還年輕,不曉得天有多寬,地有多大,眼界隻限於新陰流劍道這一方天地之間,爭來爭去爭得都是虛名。跳出這個圈子,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足跡隻在方寸間遊走。而今,隨著帝國的崛起,我們的視線越過了海洋,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大。我們不應該自己和自己爭,而要和支那人去爭,這裏的土地,這裏的山川河流,這裏的空氣,這裏的女人,統統的都是我們的。男兒立誌闖天下,劍氣櫻花飄四海。支那才是我們建功立業的馳騁之地。”
呷了一口茶,似乎感覺出唇齒間的鬱鬱芬芳,留目閉上眼睛陶醉的自淫了一會兒,慢慢的睜開眼睛後,繼續說道:“三浦君已經意識到他的心理欲望成了他攀援劍道高峰的魔障。閑院香盜殿前侍衛長給了他發展空間,三浦君現在是菊之刃的副首領,這次他申請帶隊來支那,就是要看看支那到底有多大,兩天後,我們四人會在此聚首暢飲,舉杯等待創造曆史的菊之刃凱旋。”
14日。南京牛首山。特勤支隊秘密基地。
自從飛鷹隊出勤歸來後,八名隊員中有三個住進了醫院,其餘五個也是個個輕傷滿身。讓他們狠狠地睡了幾天的美覺後,埃勒教官親自率隊回到了南京。靜下心來,熊再峰等人縮在基地裏開始進行認真的總結和出勤彙報。
以前埃勒總是說十次二十次的訓練也趕不上出勤玩兒命一回。這話飛鷹隊現在是深有感觸和體會。
實踐出真知,實戰長記性。僅僅一次出勤歸來,自己都覺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說得話,做的事,想的事情已經不再是畢業前學生時期的那般青澀了。
鮮血的代價總是加快人成長、成熟的速度。
基地裏,鳶鷹隊、獵鷹隊和鷂鷹隊陸續從野外訓練基地回來,但依然在熱身集訓中。這三個編隊還沒有正式畢業,看著剛剛從槍林彈雨真實的戰場上凱旋,獲得特修資格閑著蛋疼的幾個老大們常服軍裝上的少尉軍銜,弟弟妹妹們臉上充滿了羨慕的表情。休息之餘,紛紛湧向老班長身邊,哀求撒嬌著讓他們講戰鬥故事。一時忙得胡碩和史招財兩人舌燦蓮花,唾液橫飛,宋玉和那人兩個兄弟往往嗑著瓜子坐在旁邊,欣賞著那兩位臉皮要多厚就有多厚的“說書人”精彩的評書演義,不時會心的一笑。
難得的閑暇時光象又回到了童子軍時代的禮拜天,慵懶開心、愉悅舒坦,象一群小鳥一般,嘰嘰喳喳,吵鬧個不停。
熊再峰把自己憋在屋裏,正執筆書寫著彙報,忽然感覺到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一條縫,一道疏梅淡影掩身進來,隨手關上了門,屋子裏緊接著一股淡淡的女性盎然青春的體香悠然散逸開來。
熊再峰抬起頭。
“哥,這是拉莉莎嬸娘給我的,你吃了吧,你看你整天坐在這屋裏鉤鉤寫寫的,連口水都不曉得喝一口。”一個通紅的大蘋果放在了書桌台上。來人語氣輕輕淡淡,毫無女性忸怩的音質,自然大方通徹生機。
一轉身,來人收拾起熊再峰這間隊長辦公室來,動作麻利幹練。就像大戶人家的女傭,活兒幹得利索講究,幹淨整潔,屋子好像經她伸手一抹一擦,頓時就有了生氣。
熊再峰放下小狼毫毛筆,抻了個懶腰,神色少有的輕鬆愉悅:“怎麼,那兩個說評書的又開始上崗練攤兒了?”
來人莞爾一笑,愔愔不語,推開窗戶換散著空氣,趁熊再峰歇著的機會,整理起桌麵上的文房四寶。
“他們幾個那張破嘴,還不是這些年你給慣的。”
“哎,說話可得負點責任,打小我就沒少因為嘴貧的事剋他們,可架不住有人總是包庇他們,我看就是誌齊把他們慣壞了。”
一提曹柱國,來人臉上頓時紅霞飛騰,連忙低頭不語,心如鹿撞的收拾著室內衛生,嘴角邊卻偷偷的噙著一絲甜甜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