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騎蒙古馬上的尖兵在日本人的刺刀威脅下裝模作樣的一路狂奔,離開營地二裏地遠的時候,集體勒馬觀望,開始小心翼翼的搜索偵察,誰也不敢離身後的大部隊太遠了。
近一個中隊的鬼子眨眼間被殺個精光,看那手法、戰技和膽量絕對是超級強悍、凶猛和狠辣,嚇得他們心直突突,腿直打顫。誰心裏不害怕?以前光知道日本人武器裝備好,戰鬥力強,中國人不是人家的對手,可是居然還有比他們還強還狠的,這是哪路爺爺?一個早晨撒潑尿的功夫就能把日本人揍成這副熊樣的?
這幾個平時在周圍村子裏耀武揚威欺男霸女的痞子兵,此時心裏俱都七上八下,時不時的回頭觀望大部隊,腳下磨磨蹭蹭,消磨時間,不時的向四周看著不順眼的樹林或山頭放上幾槍壯膽,慢慢地與跟上來的一中隊的前鋒保持幾百米的距離,死活不敢太突前。
路過飛鷹隊潛伏的陣地前,六個尖兵照例往山上放了幾槍,緊張觀察了一會兒,見沒有任何動靜,便催馬慢慢的拐過彎道,一路上洋洋灑灑槍聲不斷。
魏常友和兩個日本教官策馬行進在騎兵隊伍的後麵,一中隊隊長李虎借機在旁邊跟著。因為早上見到的場麵實在是太血腥太震撼了,一中隊的前進速度遠遠不是從前策馬揚鞭、狐假虎威地跟著日本兵追擊義勇軍時的神氣和速度,隊伍隨著前麵僅幾百米外的尖兵走走停停,心都在嗓子眼兒那懸著。
騎兵身後是兩輛三輪摩托車和兩輛軍卡,卡車的車棚頂上各架著一挺班用機槍,幾麵飄揚的太陽旗下,是殺氣騰騰的日本兵。
看著一中隊畏畏縮縮、磨磨唧唧的行進速度,聽著打草驚蛇的槍聲,氣得守備隊中隊長一揮手中的戰刀,嘰哩哇啦對身後的機槍手喊了幾句。
“噠噠噠。”車棚頂上突然響起了歪把子獨有的射擊聲音,嗖嗖的子彈在騎兵頭頂上飛過,驚得馬隊一陣慌亂,幾個膽子小的順著馬褲往下淌水兒。中隊長黑著臉揮著軍刀,用生硬的中國話聲嘶力竭的喊道:“騎兵的前進。快快的前進。”
“魏桑,現在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命令一中隊加速前進,不能讓支那的反日武裝輕易逃脫,那將是帝國皇軍的恥辱。快快的。”兩個日本教官也實在是無法忍受騎兵隊伍蝸牛一般的行進速度,看著身後緊緊貼上來的兩輛三輪摩托車和車鬥裏臉色黑乎乎的守備隊中隊長,急急地催促道。
“前麵有一個大彎道,馬隊通過時,速度上不來,過了彎道,我親自到前頭領隊,快速前進。”魏常友一揮手裏的馬鞭指著前方胳膊肘彎道,沉著的回答道。
而後對跟在身側後一臉恓惶緊張的李虎說道:“李隊長,你都聽見了,日本人真惱火了,嫌咱們的速度太慢,我看再不加快速度,日本人的子彈就會落在咱們弟兄的頭上了。你立即趕到前麵帶領前隊快速通過彎路後加速前進,我率領後隊隨後跟進,這兒的地勢太窄,如遇襲擊,部隊施展不開,會很被動,執行命令吧。”
眼見魏常友跟那兩個日本教官用日語嘀嘀咕咕,如聽天書的李虎見魏常友居然又當著日本人的麵兒下了命令,咬著牙心裏暗罵:姓魏的,你是嫌老子不死啊,你等著,這一仗之後,老子要是不死,我非找機會滅了你不可。邊想邊在頭上不時飛過的子彈威懾下,硬著頭皮催馬向前奔去。
讓過騎兵前鋒隊,後續馬隊和守備隊的卡車都已進入200米的攻擊範圍內。
熊再峰和曹柱國猛地掀去重機槍槍身上的偽裝,冷冷的蹦出兩個字:“開火。”
“嘭、嘭——啪。”
那人和史招財兩個人,人手一具的八九擲彈筒同時發射。那人射出去的一發榴彈準確的落入了第一輛卡車的車廂裏,遽然爆飛的預製破片瞬間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殺傷效果。十六名鬼子兵非死即傷,翻飛的皮肉,碎裂的肢體,腥紅的血液,負痛的哀嚎,方寸的車廂內,眨眼間就演繹著戰爭的冷酷和突然性。
“噠噠噠。”胡碩手中的ZB—26輕機槍跟進的一個點射,第一輛卡車駕駛室裏的鬼子司機,生命立刻就走到了終點,身子向左一歪,帶著方向盤向左歪去,卡車衝出公路,一頭紮入深溝裏,隨著一團火光和爆炸聲從溝底升起,一車的鬼子兵完成了一次集體火化葬禮。
史招財發射的那一顆榴彈提前量大了一點,榴彈在空中劃著弧線狠狠地砸在了第二輛卡車駕駛室的玻璃上。一聲巨響後,駕駛室的棚頂被整個掀飛了,機槍射手連同站在旁邊的四五個鬼子被氣浪和彈片猛然掀出了車外。駕駛室裏的兩個鬼子死的麵目全非,猙獰無比,滿臉鑲嵌著彈片和玻璃渣,上半身幾乎都是血窟窿,順著創口往外流著黑紅的血液,汽車頭一歪,斜著身撞在了右側麵山坡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