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誰勝利了呢?很顯然,對方是勝利者,而且必定是大獲全勝,否則無法解釋他們居然精確地知道他三浦信齋率領的援軍以及到達的大約時間。因為對方隻有占領鵜飼三郎的指揮部,才有可能看到要求增援的電報,進而在此設下陷阱,收拾他三浦信齋率領的援兵。也就是說,此時鵜飼三郎和那兩個中隊應該已經不存在了。
三浦中尉心驚肉跳的重新解讀了一遍電報,他現在一點都不懷疑鵜飼三郎率領的兩個中隊居然能被人吃掉的事實,因為他的後衛隊就是眨眼之間被對手吃得幹淨利索。既然增援的對象已經沒了,而受命前來的自己也已成涸轍之鮒,那麼唯一有希望活下去的理由就成立了。就讓那個該死的北海道的魚販子來承擔這一切的後果吧,畢竟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反正鵜飼家怎麼看世世代代就是漁夫的命。
解開了心結的三浦信齋從地上爬了起來,回頭看著身後蜷縮在地上臉色慘白的士兵,這一回,他認真的關注了一下士兵的眼睛,那裏麵都閃動著求生的渴望和希冀。
三浦信齋艱難的動了動嘴唇,但最終撤退兩個字還是沒能說出口,他隻好用手裏的指揮刀衝著出口的方向狠狠地默默地揮了揮,地上臥伏的兩個小隊的士兵便滿含敬意的讀懂了含義,立時紛紛一躍而起,爭先恐後的向出口方向湧去。
胡碩和那人兩個搭檔,自打捧上了重機槍,就跟集體打了純種的鬥雞血似的,死死地握著玩命的射擊,很怕身後哪個不厚道的人物上來搶了口裏的肥肉。
兩個人比拚著速度和點射率,象兩個樂此不疲的孩子悶頭玩兒著自己的遊戲。當發煙榴彈在入口處炸出一片煙霧的時候,兩個人興奮地嗷嗷叫了起來,就像後現代的正在沉溺遊戲中的孩子,忽然發現遊戲升級並增加了操作難度後的亢奮情緒反應,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開始盲射交叉火網的默契配合。
這兩個打了雞血的主兒正玩兒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忽聽到身後一聲悶悶的步兵炮發射聲,緊接著就聽見前方傳來高爆彈的爆炸聲。兩人回頭一看,韓冬和史招財兩人正神氣的操作著一門九二步炮,瞧見他倆回頭,那倆人大嘴巴一撇,一呲白牙得意的笑出了聲,那得意的熊樣就像過年時鄰家的小孩在夥伴們麵前炫耀自己剛穿上的新衣服一樣。
“我——我去。”胡碩恨恨的咽了口唾沫。扭過頭來,把嫉妒的恨意都撒在鬼子的身上了,九二式重機槍“咯咯咯”的瘋狂的叫個不停,金屬風暴密如驟雨,打得裂穀裏碎石飛沙,撞上鬼子的身子,就沒一個肢體完整的東洋小鬼兒。
身後那倆家夥剛打了兩發高爆彈,忽聽韓冬破鑼嗓子大喊道:“光顧著眼饞那倆犢子了,他爹,趕緊的去找幾枚榴霰彈來,打胡同裏的豬,就得用榴霰彈過癮。快一點去,別磨嘰,再磨嘰,小日本都跑沒影了。”
“好,小鱉犢子,你敢眼饞俺哥倆,下次哥們弄門大號的炮玩玩,我饞死你們兩個犢子。”胡碩咬著牙向裂穀裏噴射傾瀉著更猛烈的彈雨。他變態的體格倒是沒事兒,累得旁邊負責供彈的義勇軍戰士一個勁的擦汗。正打得起勁兒的時候,冷不防大屁股上挨了一腳。
“哎呀,誰膽兒肥了是不,敢碰老子的……”原本以為是韓冬跟他開玩笑,剛想趁機掐掐嘴仗撒撒氣,一回頭看見曹柱國臉色陰沉的看著他。
“你他娘的還當是在軍校的靶場,可勁兒的造是不?這些重武器和子彈是要留給義勇軍弟兄們使用的,子彈都打沒了,留著這些個大鐵家夥搭板兒供起來拜呀,你個敗家子。”身後的曹柱國一邊說著一邊揮手,旁邊迅速上來幾個義勇軍機槍手,歪把子在地上一架,很快就吐出了複仇的火舌。
“看什麼看,不服氣是不?不服氣你們哥倆就到後麵去幫義勇軍弟兄們搬東西去,我看你們哥倆的身板兒就是天生當力工的料。總用屁股思考問題,留著腦袋也沒啥用處。”
看見曹柱國真生氣了,胡碩立時蔫了,馬上變得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地,開始抽抽搭搭的打起了短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