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雛鷹勁翮剪倭夷 第一節 板垣的賊夢(1 / 2)

長春。關東軍司令部。

從南線司令部發來的電報引起了關東軍高層的極大震動。參謀長西尾壽造手裏拿著電稿紙麵色陰鬱的負手站在作戰地圖前,眼睛盯著南線的一個點上久久不動。

旁邊的副參謀長板垣征四郎少將同樣麵色凝重。性格狂野,素以膽大不羈而在關東軍內馳名的板垣惟有在西尾壽造麵前,表現得稍微拘謹些。他順著西尾壽造的目光在地圖上很快找到了那個點,他猜測到了他的上司所擔憂的事。

“將軍閣下,燕山義勇軍主力突然集結,在一日一夜間,重創守備第三大隊,我以為僅僅是個巧合。”

“哦?板垣君說下去。”

“據情報部門反映,那個桀驁不馴的鵜飼三郎少佐率領的第三大隊主力組成的快速縱隊在短短的一個多月的時間裏,打垮打散了多股義勇軍的隊伍,這些被打散架的義勇軍基本上都投向了燕山中部的匪首杜鵑。我還聽說,鵜飼三郎每一次沿著南線公路線圍剿義勇軍,都要把沿途村莊掃蕩一遍,現在南線的輜重運輸線兩旁基本沒有什麼村莊了,除了幾個鎮子外,支那各村的村民都被清戶了。我懷疑這次行動,是義勇軍的一次聯手報複行動。因為很多義勇軍都是那裏土生土長的村民。按照支那人的習慣,有仇不報非君子,他們一定會伺機狠狠報複的。”

地圖前的西尾壽造回頭看了看他,沒有接著問,而是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剛剛收到的這份南線電報,有沒有給南次郎司令官發過去一份兒?”

“已經給司令官發了過去。至遲後天,南次郎司令官就會從朝鮮視察回來。”

“嗯。你接著說。”

“電報上說伏擊帝國中隊的反日義軍有四五百人,我認為很有可能。那些被打散的義勇軍跑到燕山女匪那裏,按照支那人的習慣,是要交投名狀的。幾十個小股入夥的反日義軍極有可能聯手搞了這次伏擊戰,並且巧妙的利用大雨和洪水幫忙,使用慣用的偷襲和伏擊,那個總是牛氣衝天的鵜飼三郎肯定是輕敵了。我很了解他,也了解支那人。”板垣語氣頗為自負的說道。在中國先後待了二十多年的板垣征四郎,自幼便學習中國文化,自信是日本陸軍中數得著的中國通。

西尾壽造目光瞭了他一眼,隨即沉默了下來。板垣征四郎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在日本陸軍中,西尾壽造素以思維縝密、冷靜和戰略分析見長,在他麵前,板垣總有一種大山置頂的壓迫感,自己的粗線條思維有時很難在他麵前擺到桌麵上來,自從給西尾壽造當副手以來,他狂野不羈的個性,已經學會收斂了很多。

“根據情報部門彙總的信息,此次事件似事出多因。”西尾壽造抬手揚了揚手中的電稿紙,陰鬱的目光略微懊惱的盯了板垣一眼。

“第一個可能就是為確保‘飛狼計劃’的順利實施,掃平運輸線上的隱患,南線戰區情報機關策劃了引蛇出洞聚而殲之的計劃,擬將燕山女匪勢力予以重創。但是計劃尚在準備之中未及實施,目標卻提前主動找上門來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原因其中就有你剛才說的,也不排除他們聽到了什麼風聲。”

“第二個可能是幾日前,承德情報機關抓獲了一組支那情報人員,他們供出支那政府派出了一組高級聯絡官深入我控製區域進行秘密使命。目前他們的使命目的尚未知曉,但不排除針對‘飛狼計劃’而來。有可能他們調動了暗中隸屬於支那政府支持控製的義勇軍在南線展示一下力量,借機轉移我們的視線,以圖緩解我們近一段時日在北支那給他們的巨大壓力。”

“第三個可能是滿鐵那邊堅持說襲擊來自一支精銳的武裝作戰隊,隻是不清楚他們的身份背景是隸屬南京還是華北的東北軍,更不清楚這支隊伍此行的任務目的。這個原因不管有沒有都要做一下重點徹查。以滿鐵的情報偵搜能力和情報準確度的概率,這個問題必須得重視起來。”

“目前北支那局勢徘徊不進,國內反戰的呼聲又開始叫囂了,讓政府止步在滿洲。如果我們不能在短期內打破北支那平衡的僵局,有可能在今年將無所作為,而且依現在的支那反日浪潮,我們扶植的人和依附我們的支那人會被他們那些激憤的民眾殺死不少。我之所以同意你提議的計劃,是因為大本營和總參謀部的閑院宮載仁親王傾向於快速解決北支那問題。此計劃的好處就是無論成敗,都可借機掃除南京政府派到華北坐鎮的那個何應欽和東北軍於學忠,此二人一除,北支的棋盤就活了。”西尾壽造目光流轉,看著身側棍兒一樣站著顯得無比恭敬的板垣征四郎。

“板垣君,依你看,這次事件應屬那類原因?”

西尾壽造將情報部門彙總的信息信手拈來說出此次事件可能產生的幾個原因,這讓板垣很不舒服。這些情報他都瀏覽過,他的習慣性的粗線條思維當時一帶而過。特別是滿鐵那邊兒的猜測簡直就是無中生有,形同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