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些什麼!”她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兒:“地上冷快起來。無論如何為娘的都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到廟裏麵去當姑子。我已經讓你的父親是處理那個大夫,你且安心在家。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商量就是。”

“隻是......”她看了看麵色戚戚然的女兒,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吞咽了下去。

鍾灝看著麵前的醫者,原本上位者的威勢又顯現了出來,深邃的眸子裏麵宛如一把利劍逼著攝入人的內心之中。

“我之前送你走的時候已經給了你一千兩銀子了。我勸你,還是知足的好。”

屋子裏麵靜悄悄的,侍衛們都被吩咐站的遠遠的。而坐在鍾灝下首施施然端著茶水的正是那人給鍾雲心看診的大夫。他麵色微微有些發白,山羊胡顫抖著。

“鍾老爺這是說的哪裏的話。我原以為你們鍾家內宅隱私我不願理會,但是那......聽丫鬟的語氣那日看診的人分明就是鍾家的小姐!”

茶杯裏麵還有著兩三分的熱氣,碧螺春在墨綠色的茶水裏麵舒展著枝葉,他看了看那座上放著青花鬥彩瓷器,這樣的東西是千金難見的好東西。

他本來也就是個醫者,隻不過這些日子以來兒子的賭癮犯了,竟然在長盛賭坊被仙人跳的簽下了五千兩銀子的欠條。

大夫撫著胡子斟酌說道:“我也不是不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鍾老爺家中有事人忙,自然拿錢大發了小的就是。小的不敢多說一個不字。”

他一邊說著一邊撇著眼睛往鍾灝那邊看過去,看著他愈發凝重的臉色不由得說話都帶著兩三分的掂量:“隻是.......犬子不中用,卻是小的的獨苗。都是為了孩子,都是破財消災的道理。您說說,是不是啊鍾老爺。”

女兒德行有虧這件事情,被一個外人提起來已經足以讓人悲憤難堪,但是曾經是九五之尊的人竟然會被一個市井潑皮無賴給惦記上。

這一次拿錢大發了他,隻怕他之後更加會認為鍾家軟弱可欺,這樣的鍾家不就成為了他的錢袋子了。

再加上自己生平最恨別人威脅,聽到這大夫的欷籲,胡鍾灝眉心一皺,眸子裏麵已經有了升騰而起的怒氣。但是卻最終是握著拳頭冷靜了小賴忍耐住。

“我如果把這五千兩給你,我又如何得知你就會拿著我的銀錢乖乖聽話。倒不如死人更容易保守秘密一些。”

那人心中一驚,知道座上的鍾灝已經對自己起了殺心,立刻大聲的吵嚷給自己壯膽子說道:“鍾老爺!青天白日的您還要殺人不成!我可跟您說了,這件事情犬子也是知道的!如果我拿不到錢,即便您殺了小人滅口!犬子也會去告官的。”

他想到這裏,又似笑非笑的說道:“到時候,別說是官府了。隻怕整個江南道都會知道鍾家家風不嚴,女兒竟然壞了私生子。”

鍾灝聞言不由連連冷笑,“難得你竟然想的這樣的周全,如此說來我倒是必須讓你活著走出去了。他雖然麵上帶著笑意,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冽。”語氣更銳,“隻不過既然你已經違背約定將這件事情透露了出去,那麼我也沒有留著你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