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秋落樓之後的雲衣連續多日都處於一種極度消極的情緒狀態,整日坐在楓樹底下,像是在等些什麼。

鬱秋謫也知道她在等什麼,隻是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鬱秋謫從將她帶回來的那一日起,就莫名的喜歡她,鍾情於她,連他自己都不知所以然。

他以為隻要對她好,寵她,她的心便早晚都是自己的。

誰承想還是讓一個小兔崽子搶了先。

他不知道對於自己來說,顏譽的離世究竟是壞事還是上天給他的機會。

鬱秋謫走到雲衣身邊,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有些困乏地笑了笑。

其實如果你開心,身邊最後的那個人是不是我都無所謂的……

雲衣抬頭看鬱秋謫,一時間也混亂了,如果自己沒誤判,那麼自己喜歡的應該是顏譽無疑。

可是在鬱秋謫身上,她總能感覺到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她突然覺得自己花心的很,對不起顏譽,也對不起眼前這個費盡心血養了自己許多年的鬱三爺。

“會過去的。”鬱秋謫輕聲開口,聲音還有些沙啞,伴著微涼的風,顯得他是那麼的無力。

那日的風寒還沒好天天這麼咳著,嗓子早晚有天是會廢的。

雲衣看著心疼,眼淚又止不住地打轉,鬱秋謫隻以為她是因為顏譽的離去傷心,把她擁進懷裏,慢慢撫摸著她的頭,安慰著。

“您說雲衣什麼時候才能明白三爺的心意啊……”半夏托著下巴從樓上看下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管家站在一旁笑而不語。

鬱秋謫想是從來沒打算讓雲衣明白自己的心意,知道也好,不曉也罷,他隻需要就這樣一直寵著她,讓她無憂無慮便好。

等將來哪一天,雲衣再遇到了像顏譽那樣讓她怦然心動的人,鬱秋謫的選擇,也該還是放手。

沒有一點的不甘……

沒有人真的懂他,想必他自己也不了解。

雲衣有些沉浸於這樣的懷抱,更貼切的形容是,沉溺。

鬱秋謫出事的時候,她忘了自己當時是害怕沒了依靠,還是害怕沒了他。

“過些時日,我出趟遠門。”鬱秋謫牽著雲衣到一旁坐下,望著遠處太陽緩緩落下,溫柔的光灑向這個似乎很小的世界。

雲衣沒有說話,隻是隨著他的目光,眼睛裏多了些星星,卻還是暗淡的。

“雲衣陪您去吧。”她淡淡開了口,看向鬱秋謫,抬手理了理他西裝上的褶子。

鬱秋謫總是一副沉穩的樣子,好像這世間什麼事都難不倒這個意氣風發的三爺。

這時候的他不過二十五六,即便是在那些對他畢恭畢敬的人群裏,他也算是年輕的。

不少人看不慣他好久了,甚至開始有了不太好的心思,這一次就是給鬱秋謫狠狠的當頭一棒。

如果沒遇到獵戶,或者他早就因風寒發熱死在了那個陷阱裏,成了野獸的糧食。

這個陷阱,不僅僅指獵戶設下的捕獵用的陷阱,也是那日突然將他帶離的人幕後那個人,層層設下的陷阱。

書房的光有些昏暗,靜靜打在鬱秋謫的臉上,許是管家忘了關窗,一陣風吹進來,撥動了懸掛著的燈,搖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