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恐怕隻能承認。”崔群麵色不改。
“放屁!”皇帝再也忍耐不住,劈手將禦案前的一個青瓷茶杯摔在了地上,“這樣的賣國協定要我承認?你要置我與何地?崔群,你是何居心?”皇帝此時的神色嚴厲到了極點,一言不合,就會下令抓人。
“陛下請息雷霆之怒,”蒙吉不能不替崔群說幾句話了,“陛下,崔群之言雖難以接受,卻是當前正確的選擇。因為我們已無力和蘭斯人作戰了。前線的局勢,比我們所有可以相見的最壞的情況還要糟糕------梅總長可以詳細彙報。現在我們沒有撕毀協定向蘭斯決戰的力量。隻能忍耐------”
“是的,”梅立青補充道,“南線部分部隊在聞知簽訂停戰協議後失去了控製,王庸元帥急病不能視事。紅旗軍在朗波、昌迪以南的幾個集團軍正在後撤------,軍心已散,不能打了------”
“混蛋!”軒轅寂憤怒到了極點,“你們就是這樣對我負責嗎?就是這樣對國家負責嗎?枉我平時信任你們------”軒轅寂想到自己生病短短的十幾天裏,帝都乃至全國的局勢竟然惡化到如此地步,胸中悶氣頓生,話被噎住了。
“陛下珍重,”盧硯開口道,“眼下隻能先顧內了。海軍陸戰隊的前頭部隊已經與中央軍部隊交火,內戰已經爆發。陛下,這種情況下如何抗擊外敵?梅總長、崔部長對當前局勢的判斷是正確的。陛下,先安內,再攘外吧。我們忍辱一時,方能伸展一世啊。”
“海軍這幫叛逆!”國內局勢將皇帝對外的怒氣轉移了。
“那幫奸臣給了海軍口實,”盧硯接著說道,“逮捕高止行就是失策,我們四人當時就反對,但無濟於事。高止行的事促使了海軍走向叛變。再加上‘箱根協定’更給了他們清君側的口實。為今之計,陛下攻心為上,陸軍主力深陷南北,加之軍心渙散,實在不是海軍的對手,臣擔心西軍會長驅直入------”
“首相有何良策?”軒轅寂冷靜下來,在場的四大臣長長鬆了口氣。
“我有一點愚見,”盧硯恢複了鎮定,“軍事問題我是不懂的。但我認為時間對我們很重要,組織部隊平叛需要南線主力的回師。所以,必以攻心為上。首先陛下對海軍發一道詔書,聲明中央前日所為,皆是軒轅恪乘陛下生病之際,勾結蘭斯賣國求榮的行為。陛下恢複健康,一舉鏟除奸臣,足以證明陛下的態度。其次釋放高止行,陛下對其多加撫慰。高止行在海軍頗具號召力,以我之見,高止行在海軍的影響力尤在上官清波之上。如果高止行深明大義,對海軍多加約束,局勢尚不至於不可控製。”
“要我示弱於人?”軒轅寂的臉色冷了下來,“剛才你們說軒轅台已回到海軍,消息確實?”
“確實。”蒙吉奏道,“我在好望港的情報人員證實了這個消息,但情報站幾乎都被摧毀了。”
“軒轅台是何時回到海軍的?怎麼回去的?”
“正在核實,”崔群奏道,“軍情局的情報表明,軒轅台是在去年年底或者今年年初從敵占區乘飛機回到好望港的。這個情報是剛收到的,軒轅台在好望港給海軍高級軍官開了個會,具體內容還在核實。據參加會議的軍官無意間透露,軒轅台本來在敵占區陷入絕境,是在遊擊隊的幫助下逃脫的。”
“該死!”軒轅寂還想罵幾句,但忍住了,“你們還有什麼意見?”
崔群、梅立青和蒙吉異口同聲讚同盧硯的意見。
“好吧。你們的意見是對的。現在隻能臥薪嚐膽,以圖將來了。梅立青,你負責將南線的部隊撤退組織好,我們的希望都在那裏。蒙吉,你負責帝都的安全,全部安全警衛工作我都交給你了。非常時期必用非常手段,對那幾個奸臣黨羽的追查不能手軟,這次的教訓還不深刻嗎?首相,你要穩定政府的工作,政府千萬不能癱瘓。我們可能要打一場四主教叛亂以來從未有過的內戰。崔群,你要穩定軍心,並協調好幾個部門間的工作,明白?”
四人躬身領受任務。皇帝在開始聽取內戰形勢前叮囑蒙吉,“搞清軒轅台是如何從敵占區回來的。另外,軒轅台流亡期間,他身邊究竟有誰相伴?這些人和他共患難,不可能不擔任要職。知彼知己,方能百戰不殆。此事重要之極!我擔心軒轅台在帝都有一個地下勢力網,你要摸清並一網打盡他們。否則,我們等著上斷頭台吧!”軒轅寂的眼光落在屋裏某個點上,良久才說,“誰給我說說國內戰局?”
梅立青轉身將一幅巨幅軍用地圖展開在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