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局成副局長不滿地說道,“難道除了刑訊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許以高官厚祿、醇酒美人當然也是個辦法。但現在恐怕------”胡敢的意思是在用刑後這一套辦法就不大靈光了。
“我們可以和他談談,如果用文可以解決,就不要用武了。”成棟副局長說道。
“我讚同成將軍的意見。”一直未開口的歐延年說了一句,也是今天唯一的一句話。
“好吧,明天下午,如果可以的話,我安排你們和他談談。這個小中校的麵子蠻大的嘛。”胡敢曆來對懷柔那套不感興趣。
“好吧。”成棟副局長和歐延年上校告辭走了。
成棟中將回到軍情局自己的辦公室,按照多年養成的習慣把當日的主要工作記錄在工作日誌上。然後從上衣兜裏取出一張紙,關好辦公室的門,帶上手套,快速在紙上寫了幾句話。這張紙是學生用的筆記本上撕下來的,沒有人任何追查的價值。他再檢查了紙上的內容,然後將紙放進一個小塑料管裏密封起來放在衣兜裏。做完這一切,成棟看了看電台的值班表,等到9點後他才來到位於軍情局大樓頂樓的電訊室。
成棟是主管電訊的副局長,他來這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見中將到來,警衛恭敬地將沉重的防火門打開。成棟示意正在工作的電訊員們繼續工作,他四下巡視著轉了一圈,來到室主任的辦公室。
電訊室是軍情局的主要部門之一,和保安總局的第3局業務相似,但它沒有保安總局3局那樣完善的對內偵聽功能。軍情局電訊室的主要職能是監聽敵對國家軍方電台的活動,簡言之,軍情局電訊室主要是為軍隊服務的。所以這裏的工作人員並不算多,如果和保安總局3局相比,它隻能算是袖珍版的。
電訊室主任是個女少將,是帝國軍為數極少的女將軍。辦公室裏有著女性特有的氣息。成棟微笑著接過女少將遞過來的茶杯,坐在客座上翻看了今天的電台記錄,問了室主任幾件業務上的事情。隨著和蘭斯及羅卑戰爭的結束,軍情局電訊室前段時間繁忙緊張的景象不再了,工作人員臉上都寫著輕鬆。
“一切正常,”女將軍恭敬地對成棟副局長說,“蘭斯也撤軍了,他們的第11軍團部已撤至定南州。我們從他們的2號報務員的指法上確認了。電文正在破譯,估計沒什麼價值。”
“嗯,不要因為協定而鬆懈。我們不存在停戰。”成棟的目光越過女少將看見了他想見的人,不知為什麼,這個人來晚了。
“好了,戰爭結束總有它好的一麵,至少,你不用在此睡覺了。”成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上次見教授麵色赤紅,我就清楚主要是你常年值班不回家之故,”他看見白胖的女將軍赧然,“今天回家,坐我的車,我們順路。”
“成副局長,不許開我的玩笑,”女將軍其實很希望上司說這種話。在軍情局這種部門,人與人之間難得有輕鬆愜意的時候。
“夫妻敦倫大事,怎麼是開玩笑?我們軍情局的人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成棟哈哈笑了,“稍等,我們一起走。”
成棟丟下滿麵春色的女少將,快步來到衛生間,他打開第三個坐便間,蹲下,等了五分鍾,起來的時候,將衣兜裏的那個塑料管放進了水箱。
那是一隻“死信箱”。按照規定,代號“火鳥”的報務員每2天會檢查這隻“信箱”,如果有信,他將利用自己發報的機會將信通過軍情局大功率電台發出去。
成棟是軒轅台安置在帝都間諜網中最高級的間諜之一。他在十年前宣誓效忠軒轅台後就一直奉命沉睡。無論局勢如何變換,主人從來沒有啟用他。而他的職務也慢慢在提升,有些功勞立得實在是容易。別人總誇他的能力,可是成棟知道,那些功勞恐怕是主人送給他的,目的是幫他提升地位。自“箱根協定”簽字後,成棟感到自己應該被喚醒了,他開始在規定的地方巡視。在他奉命沉睡之時,他的上級就告訴了他喚醒的方法。終於,一個休息日,他和太太乘船在明光河上遊覽,在橫跨明光河的某座大橋的橋基上,醒目地出現另一個用紅油漆畫的光芒四射的太陽,這是喚醒他的信號!
成棟很快得到一個供他指揮的間諜網。這些單線聯係的特務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上司竟是軍情局的中將副局長。比如電訊室的這個報務員,當他在臨晨按規定檢查“信箱”時,赫然發現了那個塑料管。他看了抄在小學生作業本上的電文內容,立即將那張紙衝進了下水道。他猜想了放入信的人是誰,但沒有想過成棟。堂堂軍情局副局長,金星中將,會是自己的上線?
報務員找到一個發報的機會,將那份電文夾在中間,按照規定的波長發出了。保安總局會收到這份由軍情局電台發出的電文,估計他們不會發現異常。即使發現,也不會破譯的。所以他很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