蹌蹌踉踉地站穩身形,我們五個聾子無法進行語言交流,隻能用手勢進行溝通。丹尼爾和威廉打頭,圖拉姆和內姆旺斷後掩護,做為“累贅”的我隻能心安理得地居中啦。
我一瘸一拐地謝絕了威廉的好意,腿上有傷,並不是我不想被人背著,主要是非常時刻,我實在是不敢浪費戰鬥力。
我們三人貼著牆向巷子深處跑去,憑我們對地形的熟悉,在迷宮一樣的巷道裏拐幾個彎就能把敵人甩掉,然後找地方先避避風頭,再伺機去下一據點和紅桃A他們彙合。
我們的算盤打的不錯,可大多數時候敵人都不會讓我們如願。圖拉姆和內姆旺還在身後阻擊追兵,打頭的丹尼爾也扣動扳機,前方的巷道叉口突然冒出幾名美軍士兵,用M4A1全自動模式瘋狂地我們傾吐子彈,子彈飛過把巷子裏的空氣都點燃了。
幹!今天真他媽的活見鬼!這種美國陸軍的打法應該是抄近道支援敵人美軍巡邏士兵,因為特種兵不會胡打一氣。
攔路虎不是特種兵,也不值得我們高興,因為我們手中的UMP衝鋒槍安裝有射速減速器,這樣一來UMP實在是射速最慢的衝鋒槍。而敵人的M4A1射速、射程,就連彈匣容量都高於UMP衝鋒槍。前攔後追,一旦我們被卡在巷子裏麻煩就大了!而且死神好像也沒給我們解決這幾名美軍的時間。
沒人知道接下來我們還會麵對什麼局麵,為了節約子彈丹尼爾和威廉打的都是短點射。我急忙把槍托抵肩,透過反射式瞄具的三角形瞄準標記鎖定一名敵人,扣動扳機,三發子彈打在敵人的身側,濺起一些石渣,嚇得那個家夥急忙把腦袋縮回去。
我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槍傷的原因導致我操作射擊時穩定性不佳,一百米的距離竟然沒打中。“FUCK!”我再把射擊模式調成單發,肩膀一震吸收了後坐力,.45ACP子彈準確地擊中一名榴彈手暴露在外的大腿,這個倒黴鬼一下跌坐在地,慘叫連連,馬上又被同夥拖進巷子。又射擊兩槍,把敵人逼退,我大吼道:“撤退!”
丹尼爾和威廉都沒什麼反應,我才想起我們的聽力仍未恢複。我急忙拍拍威廉的肩膀,向他打出手勢,威廉會意和丹尼爾且戰且退。
好在巷子裏叉道很多,敵人的M203榴彈撲了個空,不過還是有破片光顧了我和丹尼爾。看著我胳膊上汨汨流淌的血水和也要變成瘸子的丹尼爾,這樣的倒黴可能也算是一種幸運吧,如果和屍體相比的話。
槍傷仍在狠狠做痛,我又添新傷,雖然不重,但是我憋的一肚子窩囊氣幾乎要炸開胸膛。威廉給丹尼爾止血,我拖著瘸腿倚在牆角,對該死的美軍進行火力壓製,打完一個彈匣,圖拉姆和內姆旺也跟了上來。
真是難兄難弟呀,二人都掛了花,好在不影響行動能力。圖拉姆衝我無奈地笑了笑,吐出口中的碎渣,看他癟下去的彈匣袋,我隻好分給他三個彈匣。內姆旺眼中則閃爍著興奮的火花,就像鬥狗場上一條凶猛的鬥牛梗,兩人持槍守在巷口壓製追兵。
換彈匣的功夫,威廉幫丹尼爾簡單處理了傷口,用手勢向我詢問,下一步怎麼辦?
我沒有回答,丹尼爾嘴裏謾罵著站起身來,威廉焦燥的眼神略帶一絲頹敗。是啊!傷員越來越多,子彈越來越少,火力猛烈的敵人卻他媽的越追越近,局勢在向著不利於我們的一麵快速發展。硬拚肯定不行,我們沒本錢,也沒時間。即使逃跑也可能與敵遭遇而火力對話,最好的辦法是避過敵人的鋒銳。
路徑嘛?看著丹尼爾我想起他鑽過的下水道。初到巴格達時,我們曾詳細了解過巴格達河西的地下網絡,薩達姆時期的地道工事雖然大多被炸毀,但是巴格達的下水道還是挺完善的,大街小巷幾乎都布有井蓋。
我笑著指了指地下,威廉晃晃腦袋,也隻有這樣了。盡管大家都不喜歡像老鼠一樣遊走於惡臭的汙垢中,但此刻卻無人反對,活命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確定了逃命方案,大夥的動作都靈敏了許多,順著巷子斜插下去,在我們的印象裏,七八十米外就有一個井蓋。有過經驗的內姆旺自告奮勇擔任尖兵,大夥貼著牆前進,我和丹尼爾被包夾在中間。
可能是潛意識被激發出來,又或者感觀神經已經被沒完沒了疼痛麻痹,總之,我的速度快了許多。吃了虧的美軍和IZO傭兵也許忙著搶救傷員,贈予了我們寶貴的逃生時間。終於,前麵的內姆旺打出跟進的手勢,我重重地吐了口氣,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
內姆旺打開井蓋後,再度警戒,圖拉姆和威廉自覺地圍成360度防禦圈。精於爆破的丹尼爾對鑽水道這種活也是十分嫻熟,當仁不讓地墜入其中。
希望就在黑暗與惡臭之中,看著下水道入口的汙穢,我沒有猶豫,深吸一口未被汙染的空氣,進入巴格達的地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