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無謂之人(1 / 2)

田橫山在沉寂千年後,終於迎來燦爛的笑容,開心寫在每個人的臉上,幸福刻在每個人的骨頭裏。

五穀雜糧酒的銷售遠比想象中的要好,雖然隻有一成的利潤,卻足以讓田橫山的老少爺們半個月吃上一次肉,大姑娘能穿上花衣服,半大小子不再光屁股。

這些都是拜一個叫宋行的所賜。所以,現在的田橫山,宋行的話有時候比族長的都管用,特別是田妞,就像顆棉花糖似的走在哪兒都把宋死死粘住。

鄉民們的思想是純樸的,也是現實的,有時候純樸得像傻子,有時候現實得像奸商。

特別是那些家有閨女的見田妞粘著宋行就心生嫉妒,但嫉妒之後又渴望她能粘住。

畢竟在他們那純樸又現實的想法中,隻要留住宋行就留住幸福,至於是誰留住的,反而沒那重要。

如今的田橫山對宋行已經不再設防,原先的禁地也不再是禁地,隻要宋行願意去,他哪兒都能去,如果不想自己走路,讓人抬著去都沒問題。

後山的那個練武場對宋行來說已是完全開放,領頭的田承光甚至要教宋行騎馬射箭,其熱情程度嚇得宋行都不敢去後山。

有肉吃的日子就是好,田妞的精力也是特別的旺盛,單是跳方格已不足以消耗她那旺盛的體力。

練武便成她新的選擇,在田橫山,田妞的輩份那是相當高的,身為晚輩的田橫山總教頭田承光,在教起來的時候也是不遺餘力,開小灶那是必須的。

宋行冷眼看著田橫山的變化,將內心的感觸藏得深深的,不管刮風下雨,每天都雷打不動地去蓬萊閣說書,自從把賴八送進沙門島後,那些小商小販同樣對他心存感激。

不少的商販都商量著要給宋行騰出一塊好的地段,但宋行沒有接受,他覺得偏安一隅挺好,更何況說三國對他來說,不是說書,而是釣魚。

釣一條很大的魚!

田承嗣仍舊是隔三差五地會帶一幫閑人來蓬萊閣吟詩作對,仍舊非常討厭田妞敲出的破鑼聲,隻不過現在的宋行連父親見著都要點頭加哈腰,自己還是別去觸這個黴頭好。

更何況田妞是他的長輩,田妞叫宋行哥,自己就得叫他叔,這在他的心裏始終過不得這道坎,所以每次見著宋行都是繞道走。

宋行的說書場一直很簡陋,連根木凳都沒有,大部份的聽客都是席地而坐,隻有少數的幾人搬來石頭坐在前排。

隨著田妞的一聲鑼響,原本在場中走來鑽去的聽客頓時安靜下來,隨便找個空地坐下,那些談天說地的也頓時將嘴巴封得嚴嚴實實的,大家都屏聲靜氣地等著宋行開講。

宋行今天說的正是曹操煮酒論英雄,當他說到“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時,忽地風雲突變,震天的驚雷一個接一個,豆大的雨珠狂飆直落。

來不及收拾書攤,更顧不得收錢,拉起田妞便跑進蓬萊閣,跟上次不同,這次沒人攔他,當他如落湯雞地跑進來時,正見田承嗣在那兒搖頭晃腦地吟他的新詞。

宋行聽到半晌,也沒整明白他吟的到底是啥,隻有一幫馬屁精在那兒拍手稱好,盡說些阿諛奉承之言,讓人聽來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跟田承嗣相鄰而坐的,是位年約十**歲的白衣公子,端著茶碗自顧品著茶,一副優然自得的模樣,見宋行進來,衝他淡淡一笑,算是打個招呼。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蓬萊三公子中的武公子,武義大夫馬政的兒子馬擴,政和八年的武舉人,在這登州府也算得上是響當當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