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哲學上的真正知音,外交上的無奈對手(2 / 3)

作為毛澤東的尊貴客人,尤金並不是蘇聯的顯貴,而且大部分中國平民百姓對之陌生。帕維爾·費奧多羅維奇·尤金,1899年生於俄羅斯一個農民家庭,畢業於彼得格勒的斯大林共產主義大學和莫斯科的紅色教授學院。長期從事學術研究和教學工作。曾任莫斯科紅色教授哲學研究所所長、共產黨和工人黨情報局機關報《爭取持久和平,爭取人民民主!》主編。1953年8月任蘇聯駐民主德國副高級專員。尤金是蘇共中央委員、蘇聯最高蘇維埃代表、蘇聯科學院院士。

尤金再次來華,任務有三:一是到東北、華北各地向黨政幹部作講演;二是幫助中國研究東方各國兄弟黨的情況;再就是審閱《毛選》的一些文章,指導翻譯工作。為了方便客人,毛澤東專門指派中宣部部長陸定一陪同客人講演、參觀。毛澤東還親自安排尤金夫婦去青島療養。旅行回京後,這位勤勉的學者忘不了把自己的觀感印象彙報給毛澤東,使主人大為愉悅。

與後來當大使時相比,尤金的這次來華工作是輕鬆、愉快的。好客的毛澤東完全把尤金夫婦當作自己的私人客人,經常抽空拜訪他們,並陪同他們散步。當然,更多的還是趣味相投的廣泛交談。哲學自然成為談論的主題:辯證法、物理、生理學現象、原子、中子、質子、電子之源……兩位哲人侃侃而談,津津樂道,甚至在宴席上也交談不斷,似有說不完的話題。此時,他們的關係已十分融洽。對尤金來說,真是異國遇知音啊!

“書生”大使

怕當“官”,這在知識分子階層中,人數不少,毛澤東的常住客人尤金就是其中之一。當然,很多事情,不一定都能隨自己意願。

1953年12月2日,蘇聯任命尤金為蘇駐中華人民共和國特命全權大使,接替前任大使庫茲涅佐夫。

被任命為駐華大使,這確實出乎尤金本人和毛澤東的意料。當大使,對尤金這個書生來說,無疑是秀才掛帥。他既不善於處理國事,又不懂多少外交。然而,白紙黑字的任命書就在眼前。這一主意無疑來自赫魯曉夫。這位蘇聯新領導者明白:尤金深得毛澤東的信任和賞識,同中方打交道,派毛澤東不熟悉的大使,辦事不方便。這樣,從1953年到1959年,尤金開始了他長達6年的大使生涯。

對於尤金的情況,毛澤東、周恩來都是清楚的,表示歡迎他,支持他。就任大使後,尤金本應住在大使館,但他希望仍住在景山後街,中方破例同意了他的請求。

1953年12月14日,這位新大使到外交部拜會周恩來外長。第二天,在中南海他又第一次以官方身分向毛澤東主席呈遞國書。在給毛澤東的致頌詞中,大使表示:他將不惜自己的一切力量來進一步加強蘇聯人民與中國人民之間的偉大同盟,增進同中國的兄弟般的友誼和親密合作。毛主席在熱情洋溢的致答詞中告訴大使:中國一貫十分重視同蘇聯之間的兄弟般的友誼。我本人和中國政府熱烈歡迎您出任蘇聯駐華大使,中國政府將全力支持您的工作。

充當大使後,尤金在同毛澤東的交談中,仍是三句不離本行。有一次,尤金同毛澤東談完公事後,毛澤東專門把他留下來,還是老話重談——哲學問題。在談到現象與本質的關係問題時,毛澤東若有所感地說:“現象與本質有時並不一致,甚至相反,現象常常掩蓋著本質,使人們不易洞察其真實麵目。”已經作為大使的哲學家,這次不知有沒有察覺毛澤東的話外之音。

尤金是誠實而直率之人,他沒有一般外交家那種狡黠圓滑與察言觀色,他坦蕩實在,毫不做作,這一點倍受毛澤東的信任和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