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滄海橫流顯本色,狂瀾力挽仗要人(2 / 3)

“自由歐洲”電台成了反革命暴亂的國外指揮部,電台每晚11點向匈牙利進行煽動性的提示性的廣播。暴亂發生以後,帝國主義國家不斷地從奧匈邊境把受過訓練的匪徒運送到匈牙利境內。帝國主義者還打著紅十字會的旗號用卡車、飛機運送了大量的武器和食品。

匈牙利的局勢越來越壞了。11月1日,納吉寫信給聯合國秘書長,公開宣布匈牙利中立,要求立即把匈牙利的中立和四大國保證中立問題列入即將舉行的聯合國大會的議程。11月2日,納吉又改組政府,把更多的反動分子拉入中央政權機關。11月3日,米高揚和蘇斯洛夫根據蘇共中央的新指示又在布達佩斯同納吉談判,勸說納吉放棄原來的決定,留在華沙條約組織,並表示仍然支持他。但是,納吉拒絕接受這些意見。

匈牙利的社會主義製度處在危險之中。是支持匈牙利的共產黨人保衛社會主義製度,還是任憑反革命勢力顛覆社會主義製度,這是擺在各國共產黨人麵前的嚴肅而重大的問題。

曆史關頭顯本色

1956年10月23—31日,劉少奇、鄧小平率領中共中央代表團參加蘇、波、中秘密會談期間,陸續聽到了關於匈牙利事件的情況。10月30日上午,蘇共中央把米高揚從匈牙利寫來的報告轉交給中共中央代表團。報告說,匈牙利的局勢急劇惡化,人民民主專政解體了,黨也解體了,很多好黨員被暴亂分子燒死、活埋了,反革命已占優勢,匈牙利要投入西方集團。要根本考慮對匈牙利的方針。他們在同匈牙利當局會談時說蘇聯黨和政府準備從匈牙利撤軍。中共中央代表團認為此事很重要,立即報告了中共中央,請求中央指示對此事應采取的方針。

10月30日,毛澤東主席在中南海頤年堂主持中央政治局會議,在討論準備發表的支持蘇聯關於社會主義國家關係宣言的聲明的同時,也討論了如何對待蘇聯從匈牙利撤兵問題。

毛澤東指出,蘇聯在波蘭問題上冒失決定派軍隊幹涉波蘭內政是錯誤的,而現在在匈牙利問題上又匆忙決定撤出駐匈牙利的蘇軍,置匈牙利人民政權垮台於不顧,同樣也是錯誤的。赫魯曉夫一左一右的做法都不對頭。

會議很快得出一致的結論,毛澤東提出,要趕緊起草電報,告訴少奇和小平同誌,要他們代表我黨中央鄭重向蘇共中央提出,我們不讚成他們從匈牙利撤兵,建議蘇軍仍然留在匈牙利,幫助匈牙利黨和人民。給代表團的電報當晚就起草好了,經宣讀通過,深夜立即發出。

中共中央代表團在莫斯科接到中央的指示以後,緊急約見蘇共中央主席團,向他們轉達了中共中央的意見。劉少奇說,對匈牙利和波蘭應該采取不同的方針,波蘭是是非問題,匈牙利是革命反革命問題。對於匈牙利,如果我們不用一切辦法加以挽救,後代會說我們犯了錯誤。如果盡了最後的力量,實在挽救不了,那時再丟還不容易嗎?蘇共領導人不同意劉少奇的意見。他們認為,匈牙利的社會主義已經完了,除撤退蘇軍沒有別的辦法,否則就要打仗。他們情緒非常低沉、悲觀。劉少奇最後嚴肅地對他們說,如果你們真是現在撤兵,對匈牙利撒手不管,那麼你們將成為曆史的罪人。蘇共中央主席團成員聽了這些話大為震動,但當時並沒有表示蘇軍要留在匈牙利。

10月31日晚上,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在中共中央代表團離莫斯科回國時,赫魯曉夫、莫洛托夫、布爾加寧、馬林科夫、卡岡諾維奇特意趕來送行,赫魯曉夫和劉少奇同乘一輛車赴機場。在赴機場途中,赫魯曉夫在汽車上對劉少奇說,昨天中蘇兩黨會談之後,蘇共中央主席團開了一夜會,決定蘇軍繼續留在匈牙利,幫助匈牙利人民保衛社會主義成果。劉少奇對他說,你們一夜之間來了180度大轉彎,變得很快,但很正確,我們支持你們。赫魯曉夫接著講了一通蘇軍不能撤出匈牙利的理由,差不多跟昨天中共中央代表團批評他們時講的一樣。劉少奇當然表示完全同意。在機場貴賓室,蘇共中央主席團成員逐個與中共中央代表團成員緊緊擁抱,並一再表示衷心感謝中國共產黨在波蘭問題上幫助他們,在匈牙利問題上也幫助他們。

蘇共中央在決定出動蘇軍幫助匈牙利人民平定反革命暴亂之後,赫魯曉夫和馬林科夫又同波蘭統一工人黨第一書記哥穆爾卡、羅馬尼亞工人黨第一書記喬治烏-德治、保加利亞共產黨第一書記日夫科夫、捷克斯洛伐克共產黨第一書記諾沃提尼、南共聯盟總書記鐵托商討匈牙利問題並得到他們的支持。

在蘇共與各國黨就匈牙利問題緊張磋商的時候,匈牙利的堅定的共產黨人和革命的工人、農民、士兵等正與反革命暴亂分子進行著殊死的搏鬥。鑒於黨的組織已經癱瘓,10月28日,匈黨中央委員會由一個6人組成的主席團接替,卡達爾任主席。主席團經過兩天的討論,於10月30日,決定重新建黨,黨名改稱社會主義工人黨,卡達爾任第一書記。11月1日,卡達爾在電台宣布社會主義工人黨成立,並聲明新成立的黨永遠徹底同過去的錯誤決裂,堅決保衛民族榮譽和祖國獨立,保衛民主和社會主義事業。11月1日深夜,卡達爾等乘一架蘇聯軍用飛機,離開布達佩斯,抵達蘇匈接壤地區,決定成立工農革命政府。11月4日,以卡達爾·亞諾什為總理、以明尼赫·費倫茨為副總理的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正式宣告成立。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發表了《告匈牙利人民書》。嚴正指出,“我們的社會主義成果、我們的人民的國家、我們的工農政權和我們整個祖國的生存麵臨危險”。宣稱“人民的利益、祖國的利益要求建立一個堅強有力的政府,建立一個有能力使國家擺脫目前的嚴重處境的政府。因此,我們組成了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宣告:“無條件地保障我國的民族獨立和主權”;“擊退一切進攻以捍衛人民民主的社會主義製度,捍衛我們的社會主義成果和沿著建設社會主義的道路前進”。號召工人、農民、腦力勞動者、士兵和軍官們:“站到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這邊來!支持我國人民的正義鬥爭!捍衛我們的人民民主製度!解除各地反革命的武裝!”“立即恢複一切企業的工作”,“捍衛你們的土地”。“恢複秩序”,“恢複生產”。

中共中央、中國政府和中國人民時刻關注著匈牙利人民的鬥爭,並及時地給予支持和幫助。11月5日,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致信各兄弟社會主義國家,請求給予援助。11月6日,中國國務院總理周恩來代表中共中央、中國政府和中國人民複函卡達爾,首先對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的組成“表示最熱烈的、衷心的祝賀”。讚揚“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在蘇聯援助下,迅速地擊潰了反動複辟勢力的進攻”。指出“這個巨大的勝利保護了1949年莊嚴通過的匈牙利人民共和國憲法和憲法所規定的社會主義製度,從而也就保護了匈牙利人民最根本的利益”。誠摯地表示,“對於匈牙利人民所遭遇到的困難,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和中國人民極為關懷。中國政府現決定以價值3000萬盧布的物資和現金無償地、不附帶任何條件地贈送給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作為對兄弟的匈牙利人民的友好援助和支持。”

匈牙利社會主義工人黨和工農革命政府在蘇聯、中國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以及世界各國人民的支持下,領導工人、農民、革命軍人和革命知識分子很快粉碎了反革命暴亂,鞏固了無產階級政權,捍衛了社會主義製度。

匈牙利事件在國際上引起了反響,在共運內部引起了分歧。為了捍衛馬列主義,捍衛十月革命道路,捍衛社會主義製度,回擊世界範圍的反蘇反共浪潮,統一各國共產黨人的思想,中共中央在毛澤東的主持下寫了《再論無產階級專政的曆史經驗》的長篇文章。這篇文章經過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多次討論和毛澤東的親自修改,於1956年12月29日以《人民日報》編輯部的名義發表。文章引言對敵我矛盾和人民內部矛盾這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進行了分析,指出人民內部矛盾的解決首先必須服從於對敵鬥爭的總的利益。文章的第一部分,從對蘇聯曆史的發展的分析,總結了蘇聯革命和建設的六條基本經驗。指出每個國家都有它的具體的發展道路,但從基本原理說,都離不開並且都必須遵循十月革命道路的普遍規律。文章的第二部分論述如何正確地認識和對待斯大林。文章肯定斯大林的偉大功績,同時又指出他的錯誤。著重指出,斯大林盡管在他一生的後期犯了一些嚴重錯誤,他的一生仍然是馬克思列寧主義革命家的一生。斯大林的錯誤同他的成績比起來,隻居於第二位的地位。文章的第三部分是論述反對教條主義和修正主義。文章指出,在批判斯大林錯誤的同時,展開反對教條主義的鬥爭是完全必要的。但是,反對教條主義同容忍修正主義毫無共同之處。文章著重批判了借口發展社會主義民主而否定無產階級專政,否定社會主義國家的民主集中製,否定共產黨的領導作用。文章的第四部分論述加強無產階級的國際團結。文章指出,各國共產黨之間的團結,是人類曆史上完全新型的關係。這種團結,是建立在完全平等的、協商一致的、互不幹涉內部事務的原則的基礎上,是堅持國際主義和愛國主義相結合的。斯大林的錯誤曾經引起了東歐某些國家人民的嚴重不滿。但是,這些國家中某些人對於蘇聯的態度也是不公正的。為了加強無產階級的國際團結,首先要在較大的國家中克服大國沙文主義傾向,同時還必須在較小的國家中克服民族主義傾向。文章的結束語回顧了國際共運近百年的曆史,指出共產主義運動還年輕,社會主義國家還年輕。無產階級初次管理國家,要求他們不犯錯誤是不可能的。我們前麵無論還有多少曲折,人類最後總是要走到光明的目的地——共產主義,這是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的。文章分析了匈牙利事件的性質、原因,表示支持匈牙利工農革命政府。

為了支持匈牙利人民的鬥爭,加強社會主義國家的團結,1957年1月16日,中共中央副主席、國務院總理周恩來率領包括賀龍和王稼祥在內的中國政府代表團訪問匈牙利。此前,周恩來在莫斯科曾與卡達爾、馬羅山進行過兩次談話。到達匈牙利後,又同卡達爾、明尼赫、馬羅山等舉行了兩次會談。周恩來介紹了中國共產黨在鎮壓反革命、統戰工作和其他方麵工作的經驗,分析了波蘭事件和匈牙利事件的性質。1月16日,中國政府代表團參加了布達佩斯積極分子大會。卡達爾在會上發表了長篇講話,盛讚中匈友誼。周恩來也在會上發表了重要講話。1月17日,發表《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代表團和匈牙利人民共和國政府代表團在布達佩斯會談的聯合聲明》。《聯合聲明》說,“兩國政府代表團對匈牙利局勢取得了完全一致的看法。帝國主義反動勢力和匈牙利的反革命分子利用了勞動群眾和青年對過去領導者的嚴重錯誤感到的正當的不滿進行了他們策劃已久旨在推翻匈牙利人民民主製度和社會主義成就的反革命顛覆活動。這就使匈牙利人民內部克服工作中的錯誤的過程轉化成為革命和反革命、社會主義和法西斯主義、和平和戰爭的一場嚴重鬥爭。匈牙利勞動人民在匈牙利社會主義工人黨和工農革命政府的領導下,依靠蘇聯軍隊的援助,粉碎了帝國主義反動勢力所策動的反革命分子的武裝暴亂。這就保障了匈牙利人民的社會主義事業,防止了匈牙利變成歐洲戰爭策源地,並且打破了帝國主義企圖從匈牙利打開一個缺口來實現各個擊破社會主義國家的陰謀。”“中國政府充分地支持匈牙利社會主義工人黨和工農革命政府為了國內政治和社會秩序和經濟生活的恢複正常而作的努力。”“匈牙利社會主義工人黨和工農革命政府正在依靠工人階級和廣大勞動群眾,團結一切擁護社會主義的健康力量,努力肅清反革命分子,整頓和鞏固社會主義秩序,恢複生產和克服困難,在人民中進行分清是非和敵我的教育。匈牙利人民越來越懂得,隻有這樣做才能夠保衛社會主義成果,鞏固人民民主製度,並且在發展生產的基礎上,逐步地提高人民的物質和文化生活水平。中國政府代表團滿意地看到,在匈牙利,以工人階級為首的民主力量,正在團結到社會主義工人黨和工農革命政府的周圍,一部分為反革命的虛偽的口號所欺騙的群眾,也越來越多地離開了社會主義的敵人企圖領導他們走上的危險道路。”“兩國政府代表團表示,今後將進一步發展兩國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的關係,保衛和加強社會主義各國的團結,促進一切愛好和平的國家和人民的團結,為世界和平和人類進步的崇高事業作堅持不懈的努力。”

險灘過後話短長

曆史像是一條船,有時遇急流險灘,有時風平浪靜,有時似要傾覆,有時安全行進。現在這條船已經渡過了險灘,正在平穩地駛向前方。

匈牙利反革命暴亂很快被平息了,社會秩序恢複了,生產發展了,生活改善了,人民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中國共產黨的領袖們始終關注著匈牙利局勢的發展,卡達爾等匈牙利領導人對中國領導人一直懷有感激之情。革命的情誼推動著兩黨的交往。

在1957年一個秋高氣爽的日子,卡達爾率領匈牙利政府代表團來到了新中國的首都北京。9月27日下午,貴賓們乘的巨型噴氣專機徐徐著陸,歡迎人群中鼓掌聲和歡呼聲響徹雲霄。周恩來總理,陳雲、彭德懷、鄧子恢、賀龍、李先念副總理,林伯渠、李濟深、沈鈞儒、黃炎培、彭真副委員長等走到飛機前麵,與貴賓們一一握手致意。

在機場,周恩來總理致歡迎詞。他說,建築在無產階級國際主義基礎上的中匈兩國人民之間的友誼是牢不可破的。這次以卡達爾總理為首的匈牙利政府代表團的訪問中國,一定會進一步發展我們兩國間的友好合作關係,同時對於加強社會主義各國的團結和維護世界和平的崇高事業也一定會做出重大的貢獻。

卡達爾也發表了簡短而誠摯的講話。他說,帝國主義者們沒有能夠征服匈牙利人民共和國,因為這個國家有像蘇聯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這樣的強大的朋友。我們與蘇聯、人民中國和其他社會主義國家的團結和友誼經得住考驗,這種團結和友誼今天比遭受進攻以前更加堅強了。

當晚,毛澤東主席在勤政殿會見卡達爾。勤政殿在瀛台之北,德昌門內。正殿五楹,莊嚴雄偉。勤政殿匾額“勤政”二字為康熙所書。楹聯“常切單心歸宥密,每懷敕命凜幾康”為乾隆所書。清朝末年,光緒、慈禧曾在此聽政。民國初年,改為大禮堂。新中國成立後,中央領導人經常在這裏議政和會見重要外賓。勤政殿南過橋,就是南海中的瀛台。當晚,鉤月高懸,燈光點點,南海中的亭台樓閣,沿岸的垂柳古槐,隱約可見,顯出一種別樣的美,秋風帶著湖水的濕氣輕輕吹來,使人感到滋潤。會見時在座的其他中國領導人有劉少奇、周恩來、陳雲、鄧小平、賀龍、張聞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