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鳴苦笑道:“連你也這麼想?”
“我……”鍾墨見對方的麵色頗為淒然,頓時便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話。鍾鳴倒也不是個自怨自艾的人,馬上麵色一轉,道:“你那個相好的小白臉,倒是討人喜歡。他人前腳進了鹿靈穀,鹿老穀主後腳就將人弄走了,這都好幾天的功夫了,也不知道兩個人都幹了些什麼。”
鍾墨聞言麵色一變,道:“他在鹿先生那裏?”鍾鳴挑了挑眉,算是默認。鍾墨聞言心裏頓時便開始愁雲慘霧起來,鹿鳴上次可沒少折磨雲夢初,這回又落到他手裏,不知道會不會悲劇重演。
他轉念又一想,鹿鳴是雲夢初的叔叔,而鹿鳴的老相好是雲夢初的舅舅,這筆爛賬到了這步田地也不知道該如何算清楚才好。
雲夢初是個不經念叨的人,耳朵一熱突然就醒了。
鹿鳴不知道是一直守在榻邊,還是剛巧路過,總之雲夢初一睜眼就看到了鹿鳴那張滿麵春風的臉和那頭白發。
“你說這個世界小不小?每次你半死不活的時候都能被撿回鹿靈穀。”鹿鳴道。
“老伯……”雲夢初開口道:“給我弄一口水……”
鹿鳴聞言當真去給雲夢初弄了一口水,然後大發慈悲的喂給對方,多一滴也沒給。
“和我一起……”雲夢初果不其然的開口便要打聽鍾家那兩個兄弟的下落,鹿鳴卻出言打斷他道:“別人的死活我可不管,我隻管你。”
雲夢初聞言在心裏琢磨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自己都沒死,對方更不會死了。
“老伯,我這次來鹿靈穀,有一事要告訴你。”雲夢初道。
“你睡了兩天,等著你告訴我什麼菜都涼了。”鹿鳴道:“我已經知道了。”
雲夢初聞言不禁有些驚訝,沒想到鍾墨竟然會早一步將這件事告訴老伯了,如此看來對方的傷勢應該沒什麼大礙。
“當日第一次來鹿靈穀的時候,我也沒想到竟然能和老伯有這樣的淵源。”雲夢初道:“如今想來,恐怕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鹿鳴冷哼一聲道:“你以為你上次來鹿靈穀是偶然麼?”
雲夢初聞言不解道:“我上次不是被白刃撿回來的麼?”
鹿鳴搖了搖頭,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少年的聲音,叫了一聲二叔。雲夢初聞言一愣,沉浸在這聲二叔裏尚未回過神來,便聞鹿鳴開口道:“進來吧。”
隨後便有一個少年推門而入,那人正是陸秉雲。
“你怎麼會在這裏?”雲夢初脫口而出道。
陸秉雲笑的一臉燦爛,道:“你別忘了我可是姓了十六年的陸,這裏是我二叔的地盤,我還不是想來便來?”
雲夢初腦袋一時有些混亂,隨即想起方才鹿鳴的那番話,不由望向陸秉雲道:“我第一次來鹿靈穀就是追你的時候摔下了斷崖,難道你是故意的?”
陸秉雲縮了縮脖子,頗為內疚的道:“當時確實是我思慮不周。那會兒……那位的命令是要麼如期將你送回陸家,要麼就幹脆……我見師父頗為猶豫,便在那晚臨時起意想著將你送到鹿靈穀也是一樣的。沒想到後來我臨時有事,忘了叮囑我哥,等我後來趕過來的時候,才知道他差點失手把你殺了……”
雲夢初聞言滿臉都是一言難盡的表情,道:“你當真是我二叔的徒弟?”我二叔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徒弟。
陸秉雲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原本是想著幫你,沒想到弄巧成拙,後來我又不敢告訴師父……沒想到你最後安然無恙的回去了。”
“安然無恙?”雲夢初想到了自己當初在鹿靈穀受得那些折磨,真恨不得爬起來打對方一頓。可是自己即便是好胳膊好腿的,也決計是打不過對方的。
“後來我都告訴師父了,可是耽擱的日子太久,最後不得已,我們才商量出了那個對策,想著讓你假死瞞過師兄……就是鍾鳴。”陸秉雲道。
“你們那位……為什麼要殺我?”雲夢初問道。
“那位的吩咐我們隻管做,不能問緣由。不過師父說,那位年紀越來越大,心思也越來越詭譎,行事也……沒有章法可循……”陸秉雲想必是覺得對一個外人言語自己的主人似乎不太和規矩,所以一時便吞吞吐吐的連話都說不囫圇了。
雲夢初聞言心裏便也漸漸明白了幾分,連陸秉雲都對那位頗有微詞,否則也不會聯合武櫻隱瞞自己的下落。當時鍾鳴好在還忠心耿耿,隻是不知道現在的鍾鳴是否依然如故。
如果連鍾鳴和陸秉雲都對那位生出了二心,也難免那位行事會如此心狠手辣,一言不合便要取人性命。
“師父很疼你,不然直接將你送走,也不會有後頭這些事了。”陸秉雲道。
雲夢初聞言心裏說不出的難過,開口問道:“我二叔……他最後……”
“師父臨走前叮囑我,要盡力護你周全,還說盼我們都能就此脫身,莫要再糾纏在其中了。”陸秉雲道。
雲夢初沉默了片刻沒有言語,那日陸秉雲已經說過了,此間事若要了結,或許鍾墨就是唯一的關鍵。隻是,事到如今他自己也忍不住懷疑,將鍾墨推到那個境地,當真能解決一切的問題麼?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快用完了,所以停幾天。
下一更為16號上午,到時候會每日更一萬字,直到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