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9月1日,在利比亞的第二大城市班加西,當整個城市還沉浸在暮色之中、人們正在夢鄉之時,一場改變利比亞命運的軍事政變已經開始了。在卡紮菲的帶領下,一隊隊持槍的士兵已按原計劃奔向各自襲擊的目標。不到一小時,沒有受到多大阻力的造反者們輕而易舉地拿下軍營,拘捕了忠於國王的防衛隊司令官,控製了儲有坦克等重武器和先進武器的軍火庫,與此同時,在首都的黎波裏,早飯軍官們正在為警察部隊的高級軍官舉行晚餐,不過,這卻是一次“鴻門宴”,“客人”們束手就擒了。青年軍官們又假借軍事演習為名對警察部隊和配備有英國參謀人員的防衛隊發動突然襲擊,毫不費力地解除了這些隊伍的武裝,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領了廣播電視大樓、皇宮等地。
此時,正在國外度假的國王伊德裏斯曾向英國發出緊急呼籲,要求出兵進行幹預,但遭到英國的拒絕。9月5日,哈桑王儲發表聲明:放棄對王位的一切權利,支持新政權。至此,“九?一”革命不發一槍,不流一滴血而取得成功。埃及、伊拉克、蘇丹、敘利亞等國政府立即承認了利比亞新生政權,英國和美國也宣布不對利比亞幹涉,政變取得了圓滿的成功。
伊德裏斯王朝的統治徹底結束了,利比亞的曆史掀開了新的一頁。卡紮菲這位年輕能幹的領導者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利比亞的最高首腦,從此他帶領阿拉伯利比亞共和國人民開始走上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阿拉伯國家的孤獨者
卡紮菲在阿拉伯世界和非洲各國中的影響是很大的,他毫不掩飾地幹預著非洲獨立國家的內部事務。
1971年7月和1972年8月,摩洛哥兩次發生政變未遂。對這兩次事件,卡紮菲都給予公開支持。在他看來,以民族主義為主導的阿拉伯世界中,存在哈桑二世國王這樣的現代君主製國家是一種不正常的現象。
1972年,卡紮菲開始在非洲想方設法地孤立以色列。早在一年前的贖罪日戰爭,他已經動用石油作為一種政治武器。在贖罪日戰爭中,阿拉伯世界也采取了同樣的方式,以便能削弱對以色列的國際援助。卡紮菲通過讓烏幹達總統伊迪?阿明接受他用石油賺來的錢,換取烏幹達與以色列斷交。結果,阿明政府立刻驅逐了以色列的所有軍事訓練人員和發展方麵的顧問並撤回了住特拉維夫的大使館人員。
與此同時,卡紮菲還倡導以利比亞為中心的“泛阿拉伯主義”和“泛非主義”,與鄰國大搞“統一”、“合並”,而且他夢寐以求的建立阿拉伯聯合有兩次差點成為現實。一次是1972年8月,卡紮菲與埃及總統薩達特簽署了一項利比亞與埃及實行“全麵合並”的協議書,但由於薩達特夫人和整個埃及婦女階層的強烈反對,加之薩達特本人逐漸向美國靠攏,對合同表示了冷淡,因此整個計劃落空。之後卡紮菲試圖與突尼斯合並的計劃也泡湯了。
在遭到一係列拒絕後,卡紮菲倔強不妥協的性格又表現了出來。1974年2月,他不但泛泛地痛罵了阿拉伯領導人,而且對突尼斯、摩洛哥、阿爾及利亞、毛裏塔尼亞、埃及和蘇丹的國家元首個個指名道姓地譴責。他說,這些國家的領導人都反對“不可避免的阿拉伯統一”,而隻是在維護狹隘的本國利益。在走向統一的潮流中,他們都會像爛草一樣被衝走。他起誓說自己決不放棄為之奮鬥的目標,直到最後在“阿拉伯世界”實現統一。
總之,卡紮菲獨特但又粗劣的處理外交政策的方式,讓他在自己所極力倡導的“阿拉伯聯合”行動中成了“孤家寡人”。
與美國對抗
在當今各國領導人中敢於公開與世界頭號強國美國對抗的並不多,卡紮菲可以算作是其中比較典型的一個了。
美國和利比亞關係處於對抗狀態原因複雜,由來已久。1969年,卡紮菲上台後組成由革命指揮委員會行使權力的代政府就表現出了對美國的強硬態度。1970年,卡紮菲收回了美國在利比亞的惠勒斯空軍基地,使美軍失去了它在地中海地區最重要的軍事設施。
1972年,利比亞政府廢除了前國王伊德裏斯與美國簽訂的九項軍事、經濟技術合作等協議,兩國關係由大使級降為代辦級。在1973年,卡紮菲壟斷了錫爾特灣這個儲有豐富資源的地中海南部的最大海灣,此後美利兩國在此地經常發生衝突。卡紮菲之所以與美國對抗,一方麵是由於他本人痛恨殖民主義,另一方麵也是最為重要的是美國支持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為敵。
針對卡紮菲的這種對抗,美國政府自然不會坐視不理。1974年,美國宣布禁止交付利比亞訂購的軍用運輸機,並對其進行經濟封鎖和製裁。此後,美利關係一直僵持。1979年,伊朗發生美國人質被扣留事件後,利比亞焚燒了美駐利比亞代辦處,卡特政府立即做出反應,關閉了美國駐利比亞的代辦處。兩國關係的緊張狀態進一步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