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精於複雜的外交問題的基辛格卻不諳國內大選的門道,對洛克菲勒當選總統的可能性估計的過於樂觀,甚至公開反對尼克鬆,說“如果尼克鬆當選總統,那就太荒謬可笑了!”於是,在共和黨代表大會對候選人的第一輪投票之後,尼克鬆獲692票、洛克菲勒獲277票的結果,使得洛克菲勒自歎弗如,宣布推出競選。感到十分出乎意料的基辛格更是傷心的哭了起來,覺得前功盡棄。

此時還在哈佛任教的基辛格助推洛克菲勒參加總統競選,總給人一種不滿足於埋頭著書立說的感覺。他還曾參與哈佛大學的“國際問題研究所”和美國對外關係協會的研究計劃,並先後在杜魯門、艾森豪威爾、肯尼迪和約翰遜四屆政府的軍事和外交部門擔任過各種顧問,雖都是兼職並無真正實權,卻明顯讓人覺得他的活動多帶有一種“學而優則仕”的目的。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向世人證明了,有著這樣的功利目的,未嚐不是什麼好事。

非美國本土人士在美政界最高峰:兩屆美國務卿

洛克菲勒宣布退出競選,傷心的基辛格便隻能回到了自己的寓所。不久他接到尼克鬆的部下的電話,卻嚴詞拒絕了尼克鬆的邀請。1968年11月5日,尼克鬆當選為美國第37界總統。不久,基辛格再一次接到了尼克鬆助手的電話,約在皮埃爾飯店19層見麵。11月25日上午10點,兩人正式見麵。剛開始,房間裏的氣氛十分沉悶,為了打破這種尷尬的局麵,尼克鬆有意識的把話題引到了美國的外交政策上來,放下勝利者的架子,虛心向基辛格請教。他謙恭的態度頓時使基辛格沒了戒心,兩人開始像老朋友一樣聊起天來,尤其是談到關於國際事務處理的觀點,他們越談越近。11月27日,基辛格再次被邀請到皮埃爾飯店39層的總統套間裏。這次,尼克鬆正式邀請他擔任總統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那時的基辛格甚是感慨啊:自己一直以來所希望的這個職務,卻是由這個被自己罵絕了“混賬東西”的家夥來實現了!不過他沒有馬上答應尼克鬆的邀請,而是向洛克菲勒,他在哈佛的同事,以及他的啟蒙老師克雷默爾征詢了意見。之後的第三次會麵,基辛格才接受了尼克鬆的聘請。1968年12月2日,尼克鬆在皮埃爾飯店召開記者招待會,正式宣布了對基辛格的任命——此時,多數內閣成員還未敲定。一當上尼克鬆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基辛格就從哈佛搬到了華盛頓,以其過人的才智和充沛的精力投入了工作。1971年7月11日,基辛格秘密從巴基斯坦飛到北京與周恩來會晤;10月16日,第二次飛到北京安排尼克鬆訪華的日程及後勤事務;1972年2月,陪同尼克鬆訪華。尼克鬆訪華與中美建交使得中國人認識了基辛格,也充分展示了基辛格卓越的外交才幹。1973年8月,尼克鬆批準了國務卿羅傑斯的“辭呈”,任命基辛格為新一任國務卿。至此,他成為了美國曆史上第一位非美國本土出生的擔任美國國務卿的人。由於美國憲法規定非美國本土出生的人不得擔任美國總統,因此,對於原籍德國的基辛格來說,國務卿的職位已經是他在美國政界的最高峰了。之後,他的任務更重,並且更重要了,他所扮演的角色一度使得社會輿論認為,雖然名義上他隻是個總統助理,但實際上他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顯然已成為僅次於總統本人的尼克鬆政府中最有權力的人”。1972年蟬聯了美國第38屆總統的尼克鬆,卻遭遇了“水門事件”,需要外交活動來掩蓋自己的困境,這樣,基辛格“幾乎成了唯一能站出來替那個被水門事件搞得狼狽不堪的總統撐腰的人”。1974年8月8日,尼克鬆宣布辭職,繼任的福特總統卻繼續讓基辛格擔任他的國務卿。在白宮和國務院的8年,基辛格獲得了美國文職官員的最高獎賞——自由勳章,以及福特加封的“美國曆史上最偉大的國務卿”的稱號。在福特手下幹了兩年零五個月之後的1976年11月,隨著卡特在大選中獲勝,基辛格也隨著福特一起下了台。

不過,作為一個舉世聞名的美國外交家,即使已經下野,他仍然不會默默無聞,從美國政治生活和國際舞台上銷聲匿跡。沒有了國務卿的頭銜,他依然活躍——一方麵,他擔任了一些私人職務,繼續進行國際問題的研究;另一方麵,他仍然保持著同國內許多知名政治家、外交家的接觸和聯係;他還經常出國訪問會見外國要人,或者發表外交演講……正如美國《時代》周刊所指出的那樣,“他擔任國務卿時所取得的傑出成就,他在權勢集團中結交的朋友,使他在下野後仍在外交界享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特殊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