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2 / 3)

李氏和劉青在找金氏幫忙,劉延寧幾人也回了江府,他們剛到,管家便上前通報:“劉公子,三爺在書房等您。”

江景行拍了拍劉延寧,笑道:“三叔應該有事要叮囑你,先過去吧。”

劉延寧心裏還有些疑惑,想不通他師傅有什麼話,一定要避開兩個好友,單獨同他說。不過聽見江景行的提醒,他也收起了心神,快步向書房走去。

江遠辰在書房看書,麵色平靜,弟子考上舉人,並且還是解元的好成績,對他來說仿佛稀鬆平常,見劉延寧敲門進來,也隻是抬頭,淡淡的道:“坐吧。”

劉延寧倒是習慣了他師傅的高深莫測,拱手行了禮,便落座了。

“今兒報喜的人了?解元,名次還不錯。”

劉延寧今天聽多了恭喜,少年得誌,多少有些意氣風發,這會兒聽著他師傅不鹹不淡的語氣,不知為何平白生出一絲羞愧,起身道:“徒兒能有此成績,都是仰仗於師傅日夜指點。”

自從師傅從京城回來,這大半年劉延寧便嫌少去書院,隻身上有舉人功名的先生授課,江遠辰才會叫他去聽一聽,平日裏都是跟在江遠辰身邊,受他指點。

因此,劉延寧這番話也不算是恭維。

“你若是塊朽木,那為師再用心指教也徒勞無功。”

拜師這麼久,一向被嚴厲教導的劉延寧,難得從師傅嘴裏聽到對自己的肯定和誇獎,劉延寧內心難免有些激動,真誠的道:“倘若不是師傅的教導,徒兒不可能考得這般順利。”

“難為你還有這自知之明。”江遠辰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身問,“你可知鄉試人才濟濟,不乏從小便飽讀詩書的才子,可為何主考官單單點你為解元?”

劉延寧不曾料想自己這個解元,得的竟然還有內情,內心沉了下來,拱手道:“徒兒愚鈍,請師傅賜教。”

“你第一回參加科舉,便一路順暢,竟摘得小三元的桂冠,料想是有些科舉運的。雖然相比那些名聲在外的才子,你的根基尚淺,但科舉也要一些運道,曆來多少滿腹經綸的文人墨客,偏偏就是名落孫山。你如今尚且年輕,隻要有運道,肯下功夫念書,再過數年未必沒有所成。若能再出一場佳話,這個解元給了你便值得。”

劉延寧這才明白了他師傅的意思,心裏不知該高興還是難過,高興他這個舉人的確名副其實,他師傅也肯定的,難過的是得了這個解元的頭銜,並不是因為他文采好秒殺所有考生,而是主考官看好他的前程,特意嘉獎於他。

江遠辰說著,轉身看向劉延寧,道:“為師說這番話,並非潑你冷水。你年紀尚輕,經曆尚短,便得此才名,此番赴鹿鳴宴,想必是眾星捧月,風流得意。但你要知曉,整個洪州府,你尚且不敢稱第一人,往後進京考會試,更是人才濟濟,要想有所成,務必忌驕忌躁,腳踏實地。”

劉延寧當然知道,向來是錦上添花多,當頭棒喝少,他師傅難得淳淳教誨,若非看重,又何必如此,劉延寧深深福身下去:“徒兒謹記師傅教誨。”

江遠辰伸手服了劉延寧一把,“你我師徒之間,不必如此。”

劉延寧順從的直起身,江遠辰又道:“為師剛才所說,隻是其一,其二是關於你入京備考會試一事。”

“請師傅賜教。”劉延寧肅容道。

“為師問你,明年開春的會試,你可有必中的把握,獲進士出身?”

劉延寧沒想到他師傅這麼問,愣了一下,誠實的回答:“弟子不敢倨傲,並無把握。”劉延寧心裏苦笑,他雖然初出茅廬,卻不也不至於不知天高地厚,進士出身,全天下讀書人的目標,別說他沒有必中的把握,若是能得個同進士出身,都該感謝祖宗保佑了。

“絲毫把握都沒有?”

劉延寧搖頭:“沒有,弟子連同進士出身都未有把握。”

“同進士。”江遠辰搖了搖頭。

劉延寧便問道:“師傅的意思,是沒有必中的把握之前,先不必上京趕考嗎?”

江遠辰也不愛賣關子,見弟子直接問,也直接回道:“為師雖然有些打算,卻還是要問過你的意思。”

說著,江遠辰重新坐回了椅子裏,淡淡的道:“同進士出身,到底差了一層,寧願晚個幾年,成了進士,前程便能定下。再來你現在年輕,弱冠還差幾年,便是僥幸中了,這幅年歲又如何服眾,如何得以曆練?”

“《左傳》有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你若能一次皆中,便再好不過。奈何科舉沒有僥幸,準備不當,名落孫山便是注定,若是連累你往後的發揮,便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