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這個快活勁兒,你一定以為她是備受上帝垂愛的女子,品貌俱佳,衣食無憂,婚姻美滿,人生順達……否則,怎麼會活得如此暢意灑脫?
可是我知道,她的車,不是寶馬,而是一輛普通的電動自行車;她所在的公司去年倒閉了,這一年多來,她就靠著寫字謀生活;她原來的房東要漲房租,逼著她搬家,新找的房子在郊區,農家小院,窗外倒的確有大簇盛開的月季花;她愛人,大她10多歲,黑不溜秋其貌不揚,搞裝修的水電工,技術倒真的不錯,但收入很不穩定。至於她本人,從小家境貧寒,父母離異,在單親家庭中長大,人長得清秀纖弱,結婚又離婚,第一次婚姻,隻保持了10個月就離了,現在的愛人,是第二任了。而且,她小時候發燒用錯了藥,現在隻有微弱的聽力……
這樣命運坎坷的女子,似乎是有理由悲觀的。可是她沒有。在和她聊天的過程中,她那些快樂的句子,就像跳躍的音符,一不小心就溜了出來:聽不見聲音,不要緊,我還有眼睛,比盲人幸福多了;因為在單親家庭長大,我自立能力比同齡人都強;選錯了人,當然得離婚,這樣我才有機會尋找下一個幸福,才能遇到我現在的愛人啊;他年齡比我大,所以特別疼我,每次發了工資,都會跑很遠的路去買我愛吃的芝麻餅;現在暫時還沒有能力買房子,不過這樣也好啊,可以換不同的地方住,還能結識新的鄰居和朋友;不上班,可自由了,每天上午寫字,下午出去玩兒,爬山啊看書啊跳舞啊,有趣的事情多著呢……活一天就要樂一天,不然多虧啊?幸福又不問出身,快樂都是自找的。
是的,這個女子,並沒有令人羨慕的優越出身,她的生活,也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富足無憂。上帝並沒有特別厚待她,可是她,卻學會了厚待自己,做一個快樂達人。
幸福是自找的,它不問出身,不分貴賤,你心裏盛滿了幸福,苦難就會後退,你心裏溢滿快樂,悲傷就會遁形。
詩意舊生活
朋友在QQ上說:“我要去買一輛舊自行車,騎著去舊貨市場,挑幾本舊書回來看。”朋友是有車的人,平日見慣了她衣袂飄飄優雅自如地開著寶馬吃美食賞美景滿世界跑,乍聽這話,我驚異不已。她回我:“舊自行車省事,不用找車位,不收停車費,不會丟,騎到哪兒,隨便一扔就好了。舊書也好啊,都是正版的,又便宜,還有味道。”
我笑,忽然想起戀愛時,他騎著一輛除了鈴不響哪兒都響的自行車,帶著我去看黃河的情景。是啊,舊,這是一個多麼美麗的詞啊。舊,是親切,是舒服,是懷戀,是恣意。它把往昔的歲月,花一般地綻放在你的生活裏,很詩意。
平日裏,我喜歡穿舊的棉布家居服,蜷縮在舊藤椅上,信手翻一本舊書。那舊衣,早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起著紊亂的褶皺,可穿在身上,綿軟,溫暖,貼心,如同陪伴多年的老友。我熟識它每一根經絡,還有那年和他玩鬧時不小心沾在襟前的那團墨跡。那藤椅也有些年頭了,椅腿多處開裂,到處都是修補的痕跡,磨損了的藤條愈加光潔柔韌,可躺,可坐,可倚,隨便你什麼姿勢,都一樣的熨帖。夏天不熱,冬天不冷,十分舒服。那舊書,不知道是從哪個朋友手裏淘來的,封皮已經沒有了,頁麵泛著久遠的淡黃,某一處,還留有它曾經的主人的手跡:“他真是一個奇怪的人……”純藍的墨水,柔軟纖弱的筆跡,後麵卻沒有了。掩卷時,腦中會浮出一幅畫麵:梔子花,白花瓣,一個女孩兒愛著那個男孩兒……
每次回老家,都無比留戀老屋裏那古舊而腐朽的味道。紅磚地麵上生著墨綠的苔蘚,頭頂的葡萄架遮天蔽日,父親躺在藤椅上,聽著老式收音機裏咿咿呀呀的豫劇,把一缸茉莉花茶品得咂咂作響。老屋的櫃櫥紅漆駁落,母親每天把它擦得纖塵不染,那是她的陪嫁。母親說:“那時,你爸是附近幾個村子裏最帥的小夥子……那時,我年華正好……”母親眯著眼望向葡萄架下的父親,又望向高遠的天空,目光平靜安詳,仿佛一下子穿透了三十多年的時光。
那一刻,忽然很羨慕父母,他們守舊了對方的青春,守舊了一段歲月,在悠然從容的舊日子裏,一起細數著柴米油鹽裏熏陶出來的人情事故。
其實,幸福的最高境界,不過是陪著一個舊人,守著一屋的舊物,悠悠地數著一段舊歲月。如此安寧閑適的日子,著實令人無限向往。
浪漫的職業
從朋友家聚會出來,出門欲走,忽然微微吸氣,一縷細細的香味,悠悠撲入鼻孔。忍不住仔細去聞,空氣中暗香浮動,卻極淡,若有若無,仿佛早春裏一團一團鵝黃的新綠,草色遙看近卻無。朋友驚叫:啊,草香!
是草香,幾個人循著香味追過去,樓後麵,一位園藝師傅正在草坪上割草。沒有用割草機,他蹲在地上,手裏長長的剪刀,小心翼翼地移動,像是怕剪疼了那些草。他的身後,撲簌簌落了一地的草葉,陽光金燦燦地照著,草葉鮮綠逼人,閃著瑩亮的光。陽光,綠草,青翠的香,園藝工人骨骼粗大的手,像一幅寫意圖,我們都醉了。
朋友忽然指著園藝師傅說:“你們知道我最理想的職業是什麼嗎?就是像他一樣,每天在公園裏,守著一園子的花草和陽光,剪花,鋤草,澆水,聞著草香,土香,花香,不用費腦子,安安逸逸地過日子……”幾個人心意相通地鼓掌大笑,原來園藝工人是這樣浪漫的職業啊。
還有位朋友,是位商人,生意做得很大,家產百萬,整日天南地北地飛。可是他說,這種日子,不是他想要的。每天和人鬥智鬥勇,沒有時間安安生生陪父母妻兒吃過一頓飯,過度的焦慮使他整夜失眠,才三十多歲,頭發已掉了大半。他說最想做個農民,有一個獨門小院,白日裏下田幹活,光著腳踩在泥土裏,累出一身臭汗。晚上早早上床睡覺,連夢都不做,一覺到天明。冬日裏,靠著麥秸垛眯著眼睛曬太陽。秋天裏,把收獲的玉米花生芝麻堆滿院子,歪在躺椅上,聞著一院的芬芳,悠然自在地抽自己種的煙,看星星看月亮……
原來在他的眼裏,農民也是這麼浪漫的職業。
三毛在《拾荒夢》裏寫過她小時候的理想:有一天長大了,希望做個拾破爛的人,因為這種職業,不但可以呼吸新鮮的空氣,還可以大街小巷地遊走玩耍,最重要的是可以看看垃圾筒裏有沒有人家丟下的好東西。這樣的理想自然讓老師生氣,於是三毛改寫了自己的理想:希望做一個夏天賣棒冰,冬天賣烤紅薯的街頭小販,因為這種職業不但可以呼吸新鮮空氣,又可以大街小巷地遊走玩耍,更重要的是,一麵做生意,一麵可以順便看看,沿街的垃圾箱裏,有沒有被人丟棄的好東西……
如此率真的理想,讓我每每讀之,總忍不住撫掌大笑,然後,深深感動。人,到底為什麼而工作?生計?欲望?其實,這種最本真簡單的理想,才更接近生命的本質。率性地活著,為興趣而工作,每天都能看到陽光,能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這不就是最理想的生活狀態嗎?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我們是不是可以改寫自己的職業?做個園藝工人,做個農民,做個圖書管理員,做草原上的牧羊人,做個拾荒者……不為生計,不為榮耀,不為私欲,隻為喜歡,便安然去做。
心上的耳朵
兩歲時,她發高燒,被醫生用錯了藥,失去了聽力。上學後,她聽不見老師講的課,作業常常無法完成,班上的同學也嘲笑她,沒有人願意和她做朋友。她哭著回家找母親,母親說,隻有上帝特別寵愛的孩子,才會被他故意拿走聽力。母親牽著她的手走到院子裏的牡丹樹下,是四月的早晨,牡丹大朵地開著,金線一樣的陽光傾瀉而下,粉白的花瓣,開得驕傲而張揚。母親指著一朵花蕾對她說,聲音不光用耳朵才聽得見,用你的心去傾聽,會聽到花開的聲音。
整整一個上午,她就待在那朵花下沒動。她仔細地看著花苞一點一點地開啟,張開,露出粉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的花瓣,都掙脫了束縛,奮力往外張著,她仿佛真的聽見了花瓣的笑聲,銀鈴一般嬌媚而婉轉。
那一天,她開始相信,原來在自己的心上,還有一雙耳朵,能聽得見花開的聲音。
她開始學著讀唇語,並且,很快便能用這種方式和別人交流。她就這樣看著老師的口型聽課,居然門門功課優秀,順利地一路讀到高中。卻在高考前,因為耳聾,成績優異的她,被告知沒有資格參加高考。體檢結果下來那天,正好是物理模擬考試,她無法按捺內心的憂傷,衝動地交了白卷上去。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努力,卻還是要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老師收到她的白卷,沒有責怪她,而是帶她去了一個地方。是一個賽場,參加比賽的,都是殘疾人。當她看到一個半截人移到腕力賽的專用桌下時,她驚呆了。那是一個肢殘的中年婦女,她的臀部以下全沒了,是用雙手撐著磚頭移到賽場來的。還有那位讓人扶著走進賽場的盲人選手,她無法想象,看不到親人的笑臉,永遠不明白顏色是什麼東西,終極一生都在黑暗中摸索,將是怎樣的淒涼。
那一刻,她的心,被震驚了。
老師問:“如果注定你有一種殘疾,你會選哪一種?”
這樣殘酷的問題,一時讓她不知如何回答。老師說:“你以為耳聾就是天下最大的痛苦,可是還有這麼多比你更不幸的人,他們都活得快樂而精彩。一個人,隻有在心靈上撒播種子和希望,心才會開出花來……”老師沒有再說下去,她卻醍醐灌頂一般,一下子全明白過來了。
她放棄了高考,選擇了一所技校,畢業後,又讀了中醫學院的自學考試,順利地拿了大專文憑,工作也從車間裏的工人變成了廠醫院的醫生。業餘時間,她唱歌,寫作,畫畫兒,帶著一幫聾啞朋友跳舞,在比賽中一次次抱回大獎。有記者問她:“你聽不到音樂,為什麼還能把舞步跳得這樣有動感和節奏感?”她笑,回答說:“心裏有舞,腳下便有步。”
是的,她的心上有一雙耳朵,聽得見花開,流水,鳥鳴,蟲語;她的心裏種了愛,早已開成一朵燦爛的花;她的心裏有舞,所以醉了世界。
最珍貴的寶貝
那天晚上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她提著一兜新鮮的玉米進門,女兒在寫作業,他在沙發上翻報紙。她一邊快樂地剝玉米,一邊大聲征求他的意見:是熬玉米羹呢還是燉個玉米排骨粥?他停下來看著她,忽然說:我們離婚吧!
他有外遇,兩年了。她始終蒙在鼓裏,現在,他把那麵鼓敲破了。
離婚大戰打得風生水起,她哭,鬧,費盡心機找出第三者,威逼,哀求她放了他,把他的父母請來給他施加壓力,甚至拋下尊嚴給他下跪……卻都無濟於事,男人的心像射出去的箭,回不來了。
她固守城池不肯放手,想,拖也要拖死你。男人不再回家來,在外麵租了房子,和那個女人公開住在一起。男人的新家離她並不遠,她甚至常常看見男人牽著那個女人的手一起去散步或者買菜。備受煎熬的她,失眠,不斷地做噩夢,人瘦得脫了形,像失了水的花,日漸萎謝。
那天,她忽然接到女兒老師的電話。老師說,你快到學校來看看,你女兒和幾個小朋友一起,要去找人打架。她一下子就蒙了,怎麼可能?女兒那麼柔弱的一個孩子,怎麼會和人打架?
她急忙趕到學校,女兒正在老師的辦公室裏靠牆站著,滿臉淚痕,頭發亂成一團。老師生氣地說,沒想到這孩子煽動性還挺強,竟然鼓動了班裏個頭最大的幾個同學,說要找一個人報仇。這不,還有棍子,刀子,幸好被我及時製止了,不然出了事誰負責?……
她的火“騰”地就躥了起來,這孩子,還嫌她不夠亂嗎?她走過去,狠狠拉過女兒,手起掌落,“啪”,女兒粉紅的臉上立刻留下五個清晰的指印。女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媽媽,我不要他們欺負你……我要為你報仇!”
她呆住了,抱住瘦弱的女兒,淚如雨下。這段時間她一直為離婚的事勞心傷神,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無力自拔,根本就沒有時間顧及女兒。反倒是女兒,仿佛一下子長大了。在她流淚的時候拿毛巾給她擦眼淚,為她衝杯熱牛奶,每天晚上為心力交瘁的她揉揉肩捶捶背。她沒想到,女兒竟然還要替她報仇!
她帶著女兒回家,一路淚流不止。女兒小心翼翼地拉住她的手說:“媽媽,你不要生氣,我以後聽你的話……”
她蹲下身,對女兒說:“如果媽媽和爸爸離婚了,媽媽就一無所有了……”她的話還沒說完,女兒就接了下去:“不是的,媽媽。爸爸不要我們了,可是你還有我,我還有你。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寶貝嗎?媽媽也是我的寶貝。我們都有寶貝,我們不哭……”女兒柔軟的小手輕輕抹去她臉頰上的淚,小嘴裏呼出的溫暖氣息濃濃地包圍著她,她的淚又湧了出來。
第二天,她和男人離了婚。
離婚後,她換了新工作,努力工作之外,她去美容去健身,和朋友喝茶看電影,帶女兒去旅遊。生活為她打開了另一扇窗,她們的日子越過越精彩,那段灰暗的日子離她越來越遠。
是的,她曾以為失去那個男人就是世界末日。是女兒讓她明白,雖然失去了那棵樹,但她還有一個春天,還有一個世界,還有一個肯為她付出一切的最珍貴的寶貝。這,就足夠了。
與生活和解
她的火氣越來越大,每天早上一睜眼就像是萬馬奔騰:衛生間的水池裏丟著昨天換下的衣服,馬桶幾天沒涮,泛著難聞的味兒,廚房的水槽裏還留著昨天的洗碗水,油煙機上糊著一層油汙,沙發上鋪滿了書報雜誌,冰箱裏的剩菜仍然沒包保鮮膜……
她有潔癖,不能容忍一絲的髒亂,工作又忙,家裏的一攤就隻好交給老公。可偏偏他懶散又齷齪,她每天千叮嚀萬囑咐的話,對他而言都是耳旁風,這邊進去那邊出來,吵也吵了鬧也鬧了,過後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還有孩子,明年就要考中學了,仍然迷迷糊糊的,放學就鑽進書房裏不出來,也不知道在鼓搗啥。她總是忙,他也越來越不願意和父母交流,倒並不在外麵給她惹事,隻是沉默寡言,眼神冷漠,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朝氣和活力。哪像自己年輕那會兒,精力充沛,活力四射,明媚得像春天裏的花。她有時候著急,就衝孩子發脾氣,他也不爭辯,隻冷冷地看著你,看得她心裏發虛: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父母的情況也不好。母親糖尿病多年,隻剩下微弱的視力,隔三差五地就要上醫院。病痛纏身的母親,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老覺得自己活不了幾天了,動不動就要給她交代後事,讓她哭笑不得。父親血壓高,心髒也不好,偏又脾氣暴躁,嗜煙好酒,憑她怎麼勸,就是戒不掉。父親每次犯病,都嚇得她心驚肉跳,覺得天要塌了似的。
老公那頭也是瑣事纏身,哥哥買房要跟他們借錢;妹妹沒考上大學,三天兩頭地纏著讓他找工作;婆婆時不時要來他們這兒小住幾天,她也要裏裏外外小心侍奉……老公工作倒是清閑,可每月那薄薄的幾張票子,甚至不夠她買件像樣的衣服。家裏的一切開銷,房貸,孩子的學費,兩邊老人的撫養費,都要她來支撐。
生活像一場戰爭,她就像一個驍勇善戰的將士,在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揮槍舞戟東征西戰。她個性強心氣高,凡事力求盡善盡美,到頭來,心力交瘁,脾氣暴躁,焦慮重重,生活的步調倉促淩亂慌張,像出膛的子彈,還沒回過神來,已經射了出去。
直到那天,她在辦公室裏整理好文件,準備下班回家。就在起身的瞬間,她忽然頭暈,天旋地轉,還沒來得及任何反應,人就直直地跌了下去。
醒來時,人已經躺在醫院裏。男人紅著眼圈安慰她說,沒事兒,你就是太累了。查房的醫生接過話來:現在是沒事兒,以後可不能再那樣拚命了。你這是過度疲勞,再這樣下去,會要命的,醫學上有一種病叫“過勞死”你不知道嗎?人活著,要懂得愛惜自己,學會與生活和解,幹嗎要活得那麼擰巴啊……
她怔著,心像被閃電忽然劈開了一個口子,電光火石般地炸開了。是啊,為什麼不能和生活和解呢?家裏髒一點亂一點有什麼關係?她卻為此和深愛的男人感情日漸疏離;孩子的冷漠和沉默,是因為自己總是忙,很少帶他出去玩缺乏交流;父母身體不好,可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也無法抗拒,不如坦然麵對;婆婆偶爾來小住,每天回來有現成的飯吃,有熱水澡洗,也是幸福啊;老公掙錢雖然不多,可是任勞任怨,心性仁厚,是有口皆碑的好男人……她發現,僅僅是換個角度,她那萬馬奔騰般緊張焦慮的生活,忽然就鬆弛下來了。原來,所謂幸福,就是與生活和解。
出院後,她整個人都變了。不再緊張和焦慮,不再怨聲載道地要求老公,他反而很用心地去做家務,並且總能帶給她意外之喜。雙休日,無論再忙她都會放下手裏的工作,和老公一起帶孩子去爬山郊遊。一家人遊走於山水之間,孩子在前麵歡天喜地地捉蝴蝶,她和老公十指相扣含笑相隨,那般的和諧甜蜜,仿佛又回到了初戀時的時光。周末帶爸媽去看一場電影,看完後到飯館點幾道美味的小菜,慢慢地陪著他們喝一點紅酒,聽他們說一些前塵往事,細碎的音樂悠悠流淌著,舒服而愜意。父母顯然也很享受這種舒緩的溫情,母親臉色紅潤,父親情緒安寧。每天晚上看看書,修剪花草,或者繡十字繡,她的生活慢了下來,人卻慢慢優雅起來。
與生活和解,安於自己的選擇,優雅從容地享受生活的樂趣,仔細聞一聞生活的芬芳,這才是有意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