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裏驅車趕到鑽石旅館時,時間是十二點十分。他下意識地整整自己的衣領,又捋捋自己的頭發,心中寬慰自己:一切均已過去,麗絲確死無疑,一切都將按原計劃進行。
停車場隻有幾部車,哈雷兄弟的紅色敞篷車不在,這也是好兆頭,他可以說自己是十二點整到的,這樣就可以把回家的十分鍾掩去。
這一刻,紅色敞篷車就到了,並停在了霍裏的汽車旁邊,哈雷兄弟和一位瘦削的律師跳下車來,他們都穿著運動衫,神采飛揚。
哈雷兄弟中的一位上前叫道:“計劃有些改變,我們要到榆樹山的高爾夫球場去打球,那是一家新開張的球場,我們可以到那兒吃午飯,然後一邊打球一邊談生意。”
瘦削的律師走上前來,與霍裏握手,“我們一直在和你聯絡,不過,你辦公室的小姐說你和用戶出去了。不過,你還有時間回家去取球杆。”
“不用了,球季時,我的球杆是一直放在車廂裏的,哈雷兄弟知道,我經常去打高爾夫球。” 霍裏急忙接口,他拉過律師打開他的汽車,“你坐我的車吧,給我帶個路,我沒有去過榆樹山。”
五點十分,霍裏驅車回到自己的家,他把車開進車庫,關閉引擎,坐著沉思了一會兒,到目前,一切都完成了,現在剩下的隻是“發現”屍首和報警了……
他進入廚房,停了一會兒,強壓住恐怖的心情,整個下午,縈繞著他的總是麗絲那雙恐怖和憤怒的眼睛。此時,他真怕再看到那雙眼睛,不過,他自許,也許它們早就閉起來了。
他徑自走到地下室門前,向下看去。然而,隻匆匆的一瞥,他的麵色便頓時慘白,若不是手抓住門框,他自己恐怕也要掉到地下室裏去了。
麗絲的屍首不見了!
地下室裏沒有一個人影,散亂的衣物也已經收拾幹淨,放回盆裏了!他全身猛抖著,勉強離開,進入起居室,打開兩個臥室的門。“麗絲,”他喊,先是輕輕柔柔的,然後是驚恐地大叫,“麗絲!麗絲!”
沒有回音,隻有嚇人的沉寂。
他癱軟地陷坐在起居室裏的一張椅子上,腦子裏一片混亂。她是否隻是昏厥?難道她還活著?那麼此刻她在哪裏?按計劃,下午他和哈雷兄弟簽約時,已經預付一萬元訂金,那是他借來。本來想的好好地,手裏馬上就會有麗絲的兩萬元人壽險費,但是,現在假如麗絲沒有死……更何況,假如她報警,告他行凶殺人,也許警方現在正在千方百計地追捕他呢……無數個念頭在他腦中糾結著。
他正想的出神,門鈴突然響了,他嚇了一跳,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他緩緩地走到前門打開門,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站在那裏。他亮亮警徽,自我介紹說: “我是吉米警官。我可以進來嗎?”
霍裏點點頭,木訥地後退,心想:“不用說,麗絲還活著,而且報了警!”
吉米警官指著一把椅子,提議說:“霍裏先生,你或許該坐下來,我有壞消息要通知你。”
霍裏坐定後,吉米警官也在對麵坐下來,從外衣口袋裏取出一個小本子,“霍利先生,我還是開門見山地說吧,你太太跌了一跤,跌到地下室裏,而且跌得頗重……”
“她!她死了嗎?”
“脖子摔斷了,經法醫鑒定,應屬當場死亡,我們已經把屍首送到停屍間了。”吉米警官點點頭說道。
此時的霍裏根本用不著佯裝震驚了,因為對他來說,麗絲屍首的消失,警官的突然來臨已經夠使他震驚了。是的,當他聽到吉米警官告訴他麗絲當場死亡時,他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一口氣,但那也會被認為是悲痛所致的。重要的是,麗絲死了,而且她沒有留下話,一切順利。
“我們目前所掌握的細節是這樣的,”吉米警官打開小本子說,“你太太的洗衣機今早壞了!她十一點三十分打電話找人來修,修理工是一個半小時後到的,也就是下午一點鍾,是他發現了階梯下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