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放生(1 / 2)

無邊浩瀚的劍氣衝天而起,江麵翻搖之象驚天動地。

一道弧月形狀的巨大劍氣橫亙江麵,滔滔江水紛紛避讓,劍氣劈出一道直達江底的溝壑裂縫,此時此刻整座江麵才是真正地一分為二。

陳長柏踩在百尺浪頭之上,目光炙熱地看著這道縈繞天地劍氣激射過江麵,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居然不見有江水淹埋,仿佛皆被這道劍氣嚇退,望而生畏退避三舍。

瘋狂逃竄的焰紅錦鯉分明感受到這股氣吞山河的劍氣,驀然回頭一看震驚難言,她壓根沒有想過陳長柏的那把重劍,居然蘊藏著如此石破天驚的威力。

利刃切開江麵之後,弧月劍氣撞上迎麵撲來的巨浪,瞬間炸開,氣機翻江倒海,就連天生水性的錦鯉也被氣機引動的浪湧拍得頭暈目眩,可想而知這一劍威力何等駭人聽聞。

一瞬之後這道震天撼地的劍氣散盡,餘波如同潑墨山水以江麵為中心迅猛掃蕩,兩岸飛沙走石綠植連根拔起。

江水重新淹埋溝壑,氈帽男人卻早已屁滾尿流地逃之夭夭,江麵上七零八落地散布著被木雕靈傀。

鯉魚清醒過來後,看見眼前的一切隻覺不可思議,不過是一樓修為的陳長柏,居然擊退了一位實打實腳踩中五樓的煉氣士,盡管這場鬥法陳長柏全靠重劍碾壓取勝,但這等堅如磐石的氣魄與心性實在萬中無一。

之後陳長柏順勢落向江麵,撈起那些落水的木雕靈傀,一並用衣服兜起,掠回船上才想起將老夥計獨個兒漏在了船上,先前翻江倒海的水勢險些讓小船傾覆,老夥計這回正趴在船上口吐白沫。

陳長柏嘖嘖地搖了搖頭,將撈起的木雕靈傀通通倒在船上,擰了一把胸前濕漉漉的衣衫道:“好家夥,這江裏頭的水可甜?”

老夥計哪有力氣回答陳長柏,打了個冷顫當作反駁。

見那名煉氣士落荒而逃,鯉魚才敢重新現出人相,赤足站在江麵上,眼中有些忐忑不定,等待著陳長柏的小船順流而下。

陳長柏沒有理會惶惶不安的紅衣,而是蹲下身仔細觀察起這些木雕靈傀來,先前那場軒然大波,那名煉氣士甚至還未來得及驅動靈傀,便被陳長柏嚇得丟盔棄甲,想來丟失了這些煞費苦心積攢的心血,對那名修習傀儡術的煉氣士而言,簡直就是生生從身上割走一塊肉。

小船與紅衣迎麵而過時,紅衣少女輕輕踏上船頭,當她看見陳長柏打量起那些靈傀的目光時,先前的惴惴不安蕩然無存,反倒冷嘲熱諷道:“本來我以為你與他們不同,殊不知還是看走了眼,其實你與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如出一轍地打起了這些靈傀的主意,虧你現在還口口聲聲地與我講聖人的規矩,不可笑麼?”

陳長柏放下手中的靈傀,接著又捧起另一隻細細端詳,並沒有去理睬紅衣少女的冷言話語。

紅衣少女恍然大悟道:“敢情是你把我當了誘餌,其實你早就知道那名煉氣士對我的企圖,所以一直等著他主動出擊露出破綻,你好反客為主是不是?”

陳長柏終於放下手中的靈傀,拍了拍手中的水珠站了起來。

紅衣少女微微驚訝陳長柏的舉動,同時也驟起提防之心。

隻見陳長柏伸出兩根指頭在止境的刀身上輕輕一抹,猩紅的鮮血隨即如泉湧現,陳長柏先是將指頭含在口中,淡淡地看了一眼紅衣少女。

殺人誅心。

紅衣少女似乎已經猜到了陳長柏的想法,有些懊惱自己先前的妄自揣測,默默地低下了頭。

陳長柏拾起一隻靈傀,鮮血流淌的雙指在靈傀身上點了一下,落在靈傀身上的精血旋即被吸涉殆盡,如此反複,陳長柏在每一個靈傀身上都點下了精血,臉色亦隨之變得蒼白如紙。

紅衣少女心有愧疚,始終不曾抬頭看陳長柏一眼,捏著衣角稍稍側過身子。

破除封印之後,木雕通通出現了碎裂痕跡,由細弱絲線的裂紋逐漸蔓延全身,陳長柏見狀將一些水中生靈模樣的靈傀拋進水中,而飛禽走獸模樣的靈傀則被陳長柏放置在船頭,船身本來就狹窄,紅衣少女在陳長柏前往船頭時主動側身讓出了位置。

片刻後被煉製成靈傀的生靈破繭而出,重獲新生的生靈欣喜若狂,遊魚隨著小船同行歡快靈動,飛禽繞著陳長柏低空盤旋明唱不休,而走獸則低頭搖尾以示謝意。

前一刻還在吐著白沫的老夥計猛地抬起頭,好奇不已地東張西望,掛在嘴邊的大團白沫咕咚就給吞下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