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 / 3)

男青年發現他後愣了一下,繼而走過來,往蔣小樓麵前一站,用戲謔的口吻說道:“我怎麼看你這麼麵熟呢?哪裏見過?”

“好像是,坐下聊聊就知道了。”

男青年果真毫不客氣地拉著女朋友在蔣小樓身邊的空位上坐下,麵對一臉疑惑的沈七月和張薇亞,蔣小樓做起了介紹:“他叫劉超,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最好的朋友,這是他未婚妻秦納蘭。”然後又反過來介紹,“這兩位美女是我朋友……”

剛說了這一句,就被張薇亞打斷說道:“我算是他朋友吧,這位是她女朋友沈七月小姐……”

“張薇亞,你胡說什麼!”沈七月紅著臉斥道,但趁人不注意又向她眨了眨眼,以表示感謝,偷眼去看蔣小樓,正有些尷尬地向那個叫劉超的人笑著,後者卻是一副驚詫萬分的模樣,包括他那漂亮的未婚妻也是一樣。

他們興許是沒想到蔣小樓突然間多了個女朋友吧,沈七月沒有多想,低頭喝著茶水,模樣看來怪不好意思的——盡管心裏其實樂滋滋的。

可能是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蔣小樓沒有接著張薇亞的話往下說,而是轉過來對著她們說道:“你們他這樣子像不像一個汽車修理工?”

“嗬嗬,有點像!”張薇亞剛說完就被沈七月偷偷踩了一腳,怪她亂說話,回頭要是人家不高興,蔣小樓指定會怪在自己頭上,畢竟她是自己朋友。

蔣小樓又說:“那麼你們就看走眼了,他實際是個富二代,家裏有上億資產……”

“快得了吧,我就這點糗事還給你抖出來,”劉超笑著瞪他一眼,緊接著針鋒相對說道:“你也不差,你老爸當了一輩子公安局長,就算一年貪汙一百萬,這些年下來沒有上億也有幾千萬了吧?”

“小心我告你毀謗,抓你進看守所。”

蔣小樓隻顧跟朋友開玩笑,完全沒注意到沈七月與張薇亞麵麵相覷的樣子,在此之前,她們隻是知道蔣小樓親戚都是有錢人,斷沒想到他自己竟也出身在如此富貴的家庭,他父親真的是公安局長,沈七月在心裏盤算,即使是區一級的分局長,那也很了不起了,怪不得他也是警察呢,很可能是受他父親影響或安排的工作吧,這樣想著自卑感又上來了,張薇亞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還在一旁跟她咬耳朵說道:“沒想帶他家世這麼好,七月,你可一定要咬住他不放啊……”

“滾蛋吧你,”沈七月小聲咕噥著,卻也逐漸釋懷了,不管是不是心理安慰,她總是相信蔣小樓的為人,隻要他本人喜歡自己,即使家世方麵差距再大想來也沒什麼關係,況且隻要自己能把店鋪照顧好,也算是自食其力,這樣他父母大概也不會說什麼了吧?想到這沈七月心裏的陰霾一掃而光,開始為自己能抓住一個各方麵如此優越的男生而沾沾自喜了。

4

“原來是這樣。”

劉超手捧著茶杯,恍然大悟說道。這時候飯局已經結束,他讓秦納蘭先開車回去,自己同蔣小樓來到附近一家茶館,在這裏聽蔣小樓解釋清楚他與那個叫沈七月的女孩的關係。

“當時那女孩說她是你女朋友時,我還真嚇了大跳,以為你跟紀如萱怎麼了呢,我想不能啊,你們怎麼著也是一隻腳踏進‘墳墓’的人了,哪能說不幹就不幹了。”

蔣小樓苦笑道:“別說不幹,我現在就是跟她鬧個小別扭擊她都要去我爸媽那告狀,讓她們來收拾我,我這輩子算是完了,就跟她湊合一起過吧。”

劉超哈哈大笑起來。“你別說這麼委屈,我知道你心裏樂意著呢,說真的,紀如萱是個好姑娘,配你是綽綽有餘了。”

“的確,我也一直覺得配不上她,我跟你家納蘭正好般配。”

“嗬嗬,你這張嘴還是這麼不願意吃虧。”劉超突然往前傾了傾身子,一臉壞笑說道:“不過說起來那個叫七月的女孩長相不錯,你每天守著這麼個美女,有沒有真的動心,跟人假戲真做了?”

蔣小樓明白他的意思,連忙搖頭說道:“至今為止手都沒拉過一下,你別聽她那個朋友瞎掰,我即使是假意接近她,也沒有跟她走的太近,更別說承認是她男朋友了。不過……”蔣小樓皺起眉頭,緩緩說道:“她對我的態度,你也應該能看出來的。”

“她很喜歡你。”

蔣小樓歎了口氣。

“你知道我不是喜歡拈花惹草的人——至少早已經不是了,所以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樣做,這對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玩的遊戲,對於她來說也是如此,除了最後的傷害,我什麼東西都給不了她。”

“所以你要加緊行動,從她這裏查到你要的東西後趕快撤退,別讓人家陷得太深。”

“嗯,我已經打算好撤退了。”蔣小樓低下頭說道,聲音中充滿了苦澀,間或還包涵著一些別的情感?

劉超不敢相信,隻是追問道:“你已經查到你想到的東西了是嗎?”

“沒有。”

“沒有?”劉超瞪大眼睛。

蔣小樓又歎了口氣,“也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我把這個案子想得太簡單——不,應該是想得太複雜了,以至於白白浪費自己精力不說,還無端傷害到了別人,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劉超,我到底不是福爾摩斯呢。”

說這話的時候,他靜靜地凝視著劉超的眼睛,眼神中毫無掩飾地流露出失望與痛苦的神色,他這痛苦一方麵是來自於對於案情分析出錯的自責,但更多還是因為這件事傷到了他的自信與自尊——做為一個偵探的自信與自尊。

毫無疑問,蔣小樓對於自己在刑偵學方麵的才華是認可並驕傲的,盡管這種驕傲平時隱藏在他謙遜的態度後麵。是人就會犯錯,再優秀的獵人也有失誤打不中獵物的時候,蔣小樓不是不明白這道理,隻是無法接受自己犯錯這個事實,自然,如果不是這錯誤偏偏對另一個人造成原本完全可以避免的傷害的話,他心裏也會好過一點的。

蔣小樓深深吸了口氣,強行把痛苦暫時壓了下去,向好友歎道:“事到如今,我也隻能看看有什麼能為她做的,也算是一種補償吧,但想來想去,我好像什麼都做不了。”

“最難還的就是感情上的債。”劉超喝了口茶,砸著嘴說道,“不過你現在抽身出來的話,也許還來得及,她對你應該沒有著迷到非你不嫁的地步吧?”

蔣小樓向後靠在椅背上,視線穿過玻璃窗,望著遠處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良久,從他口中緩緩吐出了幾個字:“但願沒有。”

5

不可否認,與好友的這場談話釋放了蔣小樓心中的一部分壓力,何況他原本就是個善於調節情緒的人,光是想到還有那麼多事等著自己去做,他也不得不將所有煩惱暫時壓下去,強打起精神來。

從茶館出來,蔣小樓告別劉超,獨自一個人向警局方向走去,他要找高飛打聽一下監視王弈的事進行的如何了,有沒有什麼收獲——當然也不可能有什麼收獲,如果自己的推測沒錯的話,然而他轉念想到自己不是已經錯過一回了嗎,憑什麼還有這麼絕對的想法呢?這種不自信的念頭令他感到害怕。

在他前麵不遠處,走著一個穿黑色毛衣、藍色牛仔褲的女人,身材蠻好,隻是從背後看也可知道是一個妙齡少女。蔣小樓這工夫當然沒心情看美女,他之所以注意到她,是因為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一直走在自己前麵,好像給自己領路一樣,過了好幾個十字路口也沒有換道。

難道她的目的地也是市公安局嗎?大概不是,蔣小樓心想,即使是也隻是巧合,然而這時的他哪裏想得到,正是這個“巧合”,令很多事情發生了可怕的改變,甚至影響了一些人的命運,包括他們本人在內。

事情的起端,發生在蔣小樓到達離市公安局大院隻剩最後一個路口之時,當時前頭那個少女終於沒再往公安局方向走,而是拐上了與之相反的那條路,她轉身時蔣小樓看到她的側臉,好像認識的樣子,不由多看了兩眼,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從她身後左邊那條路上竄出來,好像故意似的,以極快的速度朝她衝過去,她卻隻顧走路,完全沒注意到。蔣小樓雖然在遠處看到這一幕,但來不及趕過去,隻好衝著她的背影大聲叫:“快躲開!”

也許隻是出於好奇,她回頭看了一眼,這時那輛轎車已經衝到距離她隻有五六米的地方了,但司機卻好像絲毫沒有減速或停車的打算,蔣小樓暗道一聲完了,肯定躲不開了,誰知那少女竟然就地一滾,正麵躲開了汽車,隻聽“咣”得一聲,汽車撞在了路邊防護欄上,離躺在地上的少女隻有不到三米的距離,生與死的距離,就是這三米!

少女拍拍灰從地上站了起來,驚魂未定地望著身邊那輛車前蓋已經裝鼓起來的轎車,少頃竟然上前打開車門,將司機從車裏拉了出來,司機是一個中年男子,剛下車就倒在地上,蔣小樓心想一定是撞得不輕,不想走到跟前後看到司機臉紅彤彤的,渾身上下散發著酒氣,這才明白原來他不是被撞得不能動彈,而是醉的不能動彈了。

交警很快趕來,俯身用手拍了拍男子的臉,說道:“你傷到沒有?還能動嗎?”

男子搖搖頭,用含糊不清地說道:“我不知道怎麼搞的,剛才踩刹車不管用了……”

交警一臉不耐地說道:“都醉成這樣還敢開車,你不是把油門當刹車踩了吧。”

“啊,好像……”

“別說了,就這樣躺著吧,等我叫車過來送你去醫院,酒後駕駛你小子可有的麻煩了,幸虧沒撞到人。”

蔣小樓見開車男子沒事,這才將視線移到那名少女身上,一看之下頓時驚叫起來:“怎麼是你?”

——差點出車禍的少女赫然正是沈七月的室友袁草,他們昨天下午才見過麵的,蔣小樓當然還記得她,這個文文靜靜的少女,雖然皮膚偏黑,長相還是沒話說的。

袁草笑吟吟地看著他,“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在背後喊我一聲,我現在可能就跟那個東西一樣了。”

她說著手指向被車撞到的那一段防護欄,已經扭成一團麻花了。的確,就這力道如果撞在她較弱的身體上,即使不死現在怕也隻能躺在地上跟自己說話了,所以,說蔣小樓是她的就救命恩人也是不為過的,但蔣小樓隻是很謙虛地笑了笑說:“關鍵還是你反應快,剛才那種情況換成一般人的話隻怕當場就嚇傻了,而你卻躲開了,真是了不起。”

“嗬嗬,我反應再快,沒你提醒的話不還是白搭麼,所以不管怎樣你都是我救命恩人,那個……我該怎麼報答你好呢?”袁草衝他眨著眼睛,半真半假說道。

蔣小樓還未開口,她又搶著說道:“要不然我把恩情記在七月頭上吧,嗬嗬,一樣的不是嗎?”

這句玩笑話將蔣小樓心裏的不愉快又勾了上來,他除了苦笑還能做什麼呢。好在袁草沒有就這個話題再往下說,轉而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沒有跟七月她們一起聚餐嗎?”

“我就是從那邊跟她們吃完飯過來的,打算去上班,你呢,打算去哪?”

“哦,我打算到前麵‘大頭鞋店’逛逛,買雙鞋穿,聽說那裏賣的鞋質量不錯。”

蔣小樓點點頭,看著她說:“今天中午聚餐你怎麼沒去?”

“我倒是想去呢,但最近老上夜班,白天得睡半天才有精神,我這才剛起床不久呢,嗬嗬。”

接著又聊了幾句沒用的,蔣小樓便告別道:“那我不耽誤你買鞋了,我去單位了,回頭見吧。”

“嗯,今天真是謝謝你,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吃飯吧,不然我心裏真過意不去,你電話多少,我記一下。”

蔣小樓報了自己手機號,又記下她的,這才互道再見,分別轉身向方向相對的兩條路上走去,不料蔣小樓才走幾步,背後又響起袁草的聲音:“哎,你等一下。”

蔣小樓轉過頭,看她不好意思地衝自己笑著:“那個……今天的事,你能不能別跟七月說,不然她又要笑話我了。”

“這有什麼好笑話的?”

“哎呀你就答應我吧,回頭我還請你吃飯呢,好不好啊?”

“沒問題。”

袁草舉起握著手機的那隻手,朝他揮了揮,“那麼,你就等我電話吧。”

蔣小樓往回剛走到朝公安局去的路口,突然一輛車從後方駛來,正好在他身邊停下。蔣小樓轉頭一看,竟是堂姐家的那輛“捷達”,車前窗搖下來,蔣冰兒一臉寒霜地對他說:“上車。”

“我去隊裏,馬上到了。”

“我也去隊裏,快上來!”蔣冰兒用命令的口吻說道。蔣小樓聳了聳肩,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蔣冰兒卻沒有立即開車的意思,反而回過頭來看著他,冷冷說道:“剛才那女孩是誰?是不是就是那個沈七月?”

蔣小樓眉毛一抖:“你跟蹤我?”

“誰有那閑工夫,我正好開車路過,看到你們有說有笑的,怎麼,你做了什麼壞事怕被人發現?”

“我真懶得理你。”蔣小樓打開車門要下去,被蔣冰兒一把捉住手腕,隻好老實坐好,麵無表情地說道:“大小姐,你到底想幹什麼?”

“是你到底想幹什麼,萱萱走了才幾天你就敢這樣,你小心我打電話給她,把你幹的好事都捅出來!”

這種話若是換做別人說出來,蔣小樓絕對不會動怒,他從來不會將不好的情緒表露在外讓人看到,這不僅是一種自我保護,更是與人打交道的手段,大概也就是所謂的喜怒不形於色了,但是麵對自己最親密的人,這些手段什麼的自然不需要用,也完全用不上,所以蔣小樓此時毫無掩飾地表現出了憤怒,一口氣說道:“我幹什麼好事了,你說的跟真的似的,我實話跟你說,要不是為了破案,你就是花錢請我這樣做我都懶得去,你要是不了解情況那就閉嘴,少跟我胡攪蠻纏,我已經夠煩的了你知不知道。”

蔣小樓可算逮到個機會,將心中不快全都在堂姐這裏發泄了出來,心裏馬上就舒服多了,可蔣冰兒卻火大了,“蔣小樓你了不得了,敢在我麵前吼了,說我胡攪蠻纏,你要不是我弟我稀罕管你這些破事!你不要老拿辦案糊弄我,真要是這樣你怎麼不敢告訴萱萱,啊?要麼咱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說說怎麼樣?”說著還真把手機掏了出來。

“你打吧,愛怎樣怎樣,我懶得理你。”蔣小樓打開車門,不等蔣冰兒抓他便跳了下去。

“蔣小樓,你給我回來!喂你聽見沒有!”

蔣小樓隻裝作聽不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嘴角卻帶著微笑,他已經不生氣了,隻是覺得好笑,堂姐竟然以給紀如萱打電話來威脅他,她當然不會真的打電話,這一點蔣小樓還是有把握的,他們畢竟是姐弟,這血濃於水的親情有時候是會讓人不講道理的。

6

到單位後,蔣小樓直接去找高飛,還沒有說上兩句話,便有負責跟蹤王弈的幾名警員到來找高飛彙報情況,蔣小樓由此得知了一個頗為意外的消息:王弈失蹤了!確切說是逃脫了警方的跟蹤。

事情是這麼發生的,下午王弈從自己租住房出來,跟蹤人員馬上開車遠遠在後麵跟著,一路上也沒見王弈下車,到終點站後竟然找不著他人了,跟蹤人員沒辦法隻好去找司機和售票員打聽,才知道他是趁路上一次等紅燈時聲稱有急事讓司機開門下的車,而這時候跟蹤的車輛正排在車流的末尾,沒有看到這一幕。

高飛聽完彙報,將幾名手下訓斥了一通,命令他們在王弈的租住房附近蹲守,一直到他回來,然後便將他們趕出了辦公室。

蔣小樓這才說道:“其實根本不用蹲守了,王弈一定是發現自己被人跟蹤才這麼幹的,現在好不容易把他們甩開了,沒理由再回去送死。”

“送死?”

“打個比喻。”蔣小樓聳了聳肩膀說道,突然想起一事,忙說:“對了,唾液的比對結果出來沒有?”

“還得個三兩天吧,你就別操心這事了,你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蔣小樓據實回答:“沒什麼進展。”

高飛看了看他,從辦公桌上拿起後勤處每日供應一包應的“極品芙蓉王”,自己掏出一根,然後整盒扔給了蔣小樓,不料蔣小樓接住後直接扔到一邊說道:“我現在隻抽混合型煙,沒什麼煙勁,這樣慢慢就能戒掉。”

高飛沒搭話,將香煙點著,一隻手翻來覆去地把玩著打火機,也不看蔣小樓,語速緩慢地說道:“你老這樣下去可不行,我知道你是為了破案才整天陪著那個丫頭,可別人不知道,說出來他們也不信,今天還有人找我反應情況,說你每天什麼事不幹,連上班也是愛來就來,愛走就走……”他突然抬起頭,盯著蔣小樓說:“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蔣小樓迎著他的目光說道:“我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嗎,我這樣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至於理由目前還不能公布,不然你們一定會打亂我計劃的。”

“可你這許多天沒進展,我怎麼跟下麵人交代呢?至少,我說至少,你得讓我這個上司知道你這麼幹的目的吧?”

“看看,說什麼跟下麵人交代,還是你自己想知道。”

高飛忍不住笑了,“好吧,是我想知道又怎樣,你今天反正是一定非說不可了。”

“強行逼供?”

“隨便你怎麼理解,”高飛看了眼腕表,“快點說吧,我還趕時間去局裏開個會。”

“現在真的不方便說。”蔣小樓攤了攤手說道,“至少得等那什麼唾液比對結果出來,證明王弈的確與這個案子無關,我才能把我的分析告訴你,否則現在說出來隻是忙中添亂。”

高飛挑了挑眉毛:“你確定王弈不是凶手?那你為什麼不反對我調查他?”

“如果不調查清楚,我又怎麼能確定不是他呢?即使他隻有百分之一的作案可能,也會影響我的分析。”蔣小樓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說道:“我的那個計劃如果進行起來可是要投入全副精力的,而且是背水一戰,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真的不想這麼做,我已經犯過一次錯了,可不想有第二次。”

“犯了什麼錯?”高飛目中露出迷惑的神色。

蔣小樓歎息說道:“本來我是以為自己沒有機會了,但現在看來好像還沒到這個地步,咱們從一開始調查方向就搞錯了,現在補救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高飛聽他說的認真,不僅也表現出重視的樣子,皺起眉頭說道:“什麼方向搞錯了,你別跟我雲裏霧裏的繞,有什麼就直說。”

蔣小樓沒理他,卻道:“在剛才來警局之前,我又去了一趟如家賓館,結果打聽到一個之前一直被咱們忽略的情況,極可能就是破案的關鍵性線索!”

高飛“霍”地站了起來:“什麼情況?”

“這真的不能說了,你給我灌辣椒水我都不會說的,否則你肯定要幹涉我。”蔣小樓無奈苦笑起來,然後趁高飛將要發飆前又忙說道:“不過我倒可以把調查的方向告訴你,也請你幫忙給我查一下這些信息——”

他隨手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支圓珠筆,在旁邊台曆的空白處上寫下了很簡短的幾句話,高飛一掃眼看完,兩眼瞪得牛大。“我也不問你推理的依據了,你確定這次沒錯?”

“我不喜歡把話說滿,隻能說可能性很大,你就查吧,查出結果告訴我,到時如果我這邊有進展的話,就把一切情況都告訴你,這樣你總沒話說了吧?”

高飛未及答話,蔣小樓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看了一眼,頓時露出微笑,把手機舉到高飛麵前說道:“你看是誰打的電話。”

高飛俯身看去,隻見手機屏上顯示著一個熟悉的人名:王弈。

7

“我要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電話剛接通王弈便直接說道,“本來我是不願說的,但現在我決定要離開七月了,以後她的安全就由你來保護了,所以你必須得知道這件事,你現在方便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