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瞞天過海(1 / 3)

七:瞞天過海

1

三瓶啤酒下肚,菜也吃了不少,對麵“花之都”住宅小區還是毫無一點動靜,確切說,是沒有他們想要的那種“動靜”。

周曉白忍不住自言自語說道:“不可能啊,她明明說有很多人在監視她,怎麼我們一個人都沒看見?”

蔣小樓喝了口啤酒,絲毫不著急地說道:“被你隨便看到的話,還能叫監視嗎?”

周曉白想想倒也是,“不過,我實在想不通這些人是幹什麼的,說真的你最好還是打電話問問,確切一下是不是你們的人。”

“跟你說過幾遍了,這案子是我們調查組在負責,沒理由這麼重要的行動不讓我知道,何況要不是你說,我們根本就不知道你對象原來住在這裏。”

“你別一口一個‘你對象’行不行?早就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曉白皺起眉頭表示不滿。

蔣小樓笑道:“那不是說習慣了嗎,這麼漂亮的女人,可惜呀……”

周曉白張了張嘴,剛要罵他,突然間落地窗外的人行道上走過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青年,臉上扣著一副碩大的墨鏡,甚是顯眼。

“喂,來了!原來她不在家裏!小樓,你可以招呼同事們過來辦事了!”

“不著急,萬一她父親不住在這,我們貿然過去不就打草驚蛇了,今天再想找他隻怕就難了。”

“也是啊,那怎麼辦?”

蔣小樓沒理會,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隻說了一句“過來吧”,便掛斷電話,周曉白剛要問他什麼事,包廂的門便被人推開,兩個身著便服的男人走進來。

“麻煩你們了,”蔣小樓很客氣地對二人說,“可別露餡了,我在這等著。”

兩人一言不發地離開,身影很快出現在玻璃窗外,穿過馬路往小區方向走去。周曉白這才明白這兩人是便衣,原來蔣小樓早就埋下“神兵”,等著喻妮潘出現便行動呢。可是……“這樣就不算打草驚蛇了?”

蔣小樓笑道:“推銷洗發露應該不算吧?”

“我靠,這招太老土了!”

“管它土不土,實用就行。這兩人是老便衣,幹慣這種事了,絕對不會露餡。”

接下來的十幾分鍾,周曉白是在緊張中度過的,蔣小樓卻不以為意,邊喝啤酒邊跟他說些不著邊際的閑話,不了解他的人還以為他生性散漫,周曉白當然知道他的底細,蔣小樓不僅聰明絕頂,還有一心二用的本事,表麵上談笑風生,實際心裏一刻也沒有忘記過思考正事,他所思考的往往也是一般人所想不到的細致入微的環節,故而總是能在看似漫不經心的情況下語出驚人。所幸這人是警察,如果是犯罪分子的話,那就太可怕了。

忽然間,蔣小樓的手機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對周曉白點了點頭,周曉白頓時緊張起來,看著他接通電話,然後沉默了小半分鍾,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了,你們直接回去吧,可能有人監視,別暴露了。”

剛放下手機,周曉白便問:“怎麼樣了?她父親在不在?”

“不在。”

“不在!”周曉白跳起來,“這怎麼可能!”

“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

周曉白好像明白怎麼回事了,苦笑著說:“沒想到她連我也不放心,她父親肯定被她藏在別的什麼地方了。”

“這也未必。”

“嗯?”周曉白更吃驚了。

蔣小樓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我同事說,他們上樓後發現門沒關,喻妮潘坐在地板上大哭大叫,他們故作好心地開口詢問,喻妮潘說她父親不見了……”

“這……會不會她認出那兩人是便衣,故意做戲給他們看?”

“這個可能不大,當時兩人還沒上樓就聽見哭聲,她就是再聰明,也不可能話沒說一句就認出他們的身份,所以,隻有一種可能……”說到這他抬眼看了看周曉白,“她不是說有人一直在跟蹤監視她嗎?且不論他們的來路,你想過沒有,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誰知道,不過,多半是因為喻老爺子。”

“這就是了,但他們一直都是跟蹤監視,沒有下手動他,肯定是有什麼顧忌,他們當然知道警方也在找喻多順,所以假如他們知道警察摸到這地方來了,即使時機沒到,也不得不向喻多順帶走了,所以這算不上巧合。”

“你懷疑是他們把人帶走了?可他們怎麼知道那兩人是便衣。”

“當然不是剛才帶走的,我問你,下午跟喻妮潘見麵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可疑的人?”

周曉白了愣了一下,恍然大悟,“你是說,他們一直跟蹤喻妮潘,看到他跟我見麵了?”

“很有可能,他們肯定懷疑你們見麵的目的,索性也跟蹤你,結果你又偏偏去了局裏找我,我們再一起到這來,白癡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於是他們趁喻妮潘出門的空隙,抓走了喻多順,事情就是這樣。”

這番推測實在合情合理,周曉白像是要確認如此地問道:“可我們在這坐了一下午,沒見到有可疑的人出入啊?”

“人家沒你這麼笨,往槍口上撞,哪個小區沒幾個側門。”

“這……可這也隻是你個人的推論,沒有證據。”

“這個好辦,小區每個門都有攝像頭,回頭調出視頻慢慢看就知道了。”

蔣小樓說著站起來向外走去。周曉白忙問:“幹什麼去?”

“找喻妮潘問話,但願她對那幫人的情況多少了解一點,我們好及時把那老怪物追回來,還有,你說過這幫人可能認識那個醫生,確定嗎?”

“小妮說的,我也不清楚。”

蔣小樓沒再說什麼,邊往外走邊掏手機打電話,周曉白猜測不是打給上司就是丁娜娜,隻聽他將喻多順失蹤的經過簡要說了一遍,然後說出方位,讓對方趕快過來。爾後他又撥了一個號碼,這次叫了一聲“高隊”,“趕緊幫我查一個人的下落,吳波,家住清河路北路的百草園小區,對,就是之前我提過的那個醫生……”

周曉白驀地一驚:蔣小樓怎麼知道吳波的住所?難道一早就調查過他了?周曉白本想找機會問個清楚,不想蔣小樓掛上電話時,人已站定在一座住宅樓的單元門前。

“五十三號樓,就這了,上去後你別亂說話。”

“我知道……”不知為什麼,周曉白此時特別怕見到喻妮潘。

門開著,可以直接看到喻妮潘歪著身子坐在地板上的身影,她已經不再哭了,臉上表情呈現著一種悲傷過度的呆滯,看見二人進門,她默默從胸前衣襟上解下那副大號墨鏡,卡在臉上,周曉白猜想,她一定是怕他們見到她眼角的淚痕或傷心的眼神。

“曉白,沒想到你出賣我……。”她語氣中絲毫沒有憤怒,隻有淒涼和絕望,可能她已斷定父親再也回不來了,已經萬念俱灰,連憤怒都忘了。

“我沒有啊!”周曉白連忙辯解,“我怎麼出賣你了?”

“哼,再裝下去還有意思嗎?我真不該告訴你我住在這裏,你不願接受我就算了,我沒想到你會把警察帶來,抓住他老人家……”

周曉白恍然大悟,連忙擺手說道:“這回你真誤會了,我承認,為了讓你擺脫負擔,我是有這個打算,所以把你的事跟他說了,”他朝蔣小樓望了一眼嘴說,“但帶走老人家的絕對不是警察,也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真的?”喻妮潘略微動容,“可除了警察,還有什麼人會打他的主意?”

“那些跟蹤你的人呢?會不會是他們?”

喻妮潘嘴巴微微張大,由於墨鏡的阻擋,看不見她的眼部表情,但周曉白猜想她此時一定瞪大了眼睛呈驚愕狀。

“我怎麼沒想到是他們……”她喃喃自語,忽然間站了起來,上前抓住周曉白的手飛快說道:“你趕緊幫我報警,把那些人抓住,他們都不是好人!他們要害我父親,吳波跟他們是同夥!快讓警察抓他!”

周曉白用求助的眼神轉頭看蔣小樓。

蔣小樓走上前來,問喻妮潘:“你確定你父親是被人帶走了?有沒有別的可能,比如自己下樓遛彎什麼的?”

喻妮潘連連搖頭,“我父親從不獨自下樓,再說我走的時候把門鎖好了,沒有鑰匙的話從裏麵打不開的,但是你們看——”

周曉白連忙順她手指方向望去,這套房子的大門並非時下最常見的金屬防盜門,而是那種老式的向內開的木門,但見靠近門鎖位置掉了一大塊漆,顯然是被什麼銳器從外頭別開了門鎖,從而打開房門。

“你下午是不是回來過一次,然後又出的門?”蔣小樓盯著喻妮潘的墨鏡問道。

喻妮潘點頭,“是回來過一次,當時我爸還在睡覺,我就出去買東西了,連兩個小時都沒有,沒想到就發生這種事……”她微微低頭,一隻手捂著嘴小聲抽噎起來。

“關於那些監視、跟蹤你的人,你還知道什麼情況?”

“我隻知道吳波跟他們認識,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大概有多少人?”

喻妮潘想了一下,說:“我見到的有三四個吧,每天都在樓下廣場附近轉悠,本來我也不知道他們跟蹤我,可有一次我看到吳波坐他們的車離開,有點懷疑,後來裝作無意中問他當天是怎麼走的,他騙我說是……坐出租車,我就知道這裏頭有問題了,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帶走我父親?”

周曉白側目看蔣小樓,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皺緊了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問題,難道他從喻妮潘的話中發現了某些線索,是什麼呢?

這時樓下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聽上去是丁娜娜的:“蔣小樓,你在上麵?”

“是的,上來吧。”

一聲“登登登”的腳步聲,果然是丁娜娜來了。

“好久不見,你也在呀。”同周曉白簡單打了招呼,她便上下打量起喻妮潘來,爾後眼帶詢問的神情望著蔣小樓,似乎在等他拿什麼主意。

“大夥都來了是嗎?”蔣小樓問她。

“都在樓下車裏呢。”

蔣小樓點點頭,目光仍落回喻妮潘臉上。“方便跟我們去警局做個筆錄嗎?”

“什麼筆錄?”

“也沒什麼,就是把你知道的情況具體說一下。”

“我什麼都不知道。”喻妮潘冷冷回答,“現在我爸已經不在這裏了,你們還糾纏我幹什麼,我哪都不去,就算你們硬帶我走,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蔣小樓遲疑了一下,說:“那這件事先擱著,不過按照程序,我們得進你父親臥室調查一下,這總可以吧?”

“隨便。”喻妮潘轉身向內走了幾步,往沙發上一坐,便一句話都不再說了。

蔣小樓向丁娜娜點了點頭,突然拉著周曉白的胳膊就要往樓下走。

“我……”周曉白回頭看了看喻妮潘,想說我暫時不走,但蔣小樓不由分說地將他拉到了樓下。樓道口果然停著一輛警用麵包車,車門拉開,走下來四五個穿製服的警察。

“找到吳波了沒有?”蔣小樓問。

其中一個回答道:“已經帶到局裏了,高隊說他不了解情況,要你回去問話。”

“我知道,我這就回去,你們上樓吧。”說完拉著周曉白往小區大門方向走去。

“哎哎,放開我,你為什麼不讓我留在樓上?”

蔣小樓沉聲說道:“警察辦案,你一個外人待在上麵像什麼樣子?”

“就因為這個?”

“廢話。”

出小區後,蔣小樓便讓周曉白先回去,自己要回警察局找吳波問話,一再叮囑他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保密,尤其不能發表在報紙上。“我知道你對這宗案子感興趣,隻要你能保密,往後有什麼新發現我會私下向你透露。”

“說話算數啊,明天我就給你打電話問吳波的事,你要是對我隱瞞,我馬上就寫新聞,把知道的情況全抖出來,也是猛料啊。”周曉白開玩笑地笑著說。

“行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打車。”蔣小樓說完在攔下一輛出租車,鑽了進去。

2

一開始,吳波死不承認自己跟綁走喻多順的人認識,可惜蔣小樓在審訊問話方麵實在有一套,吳波這個一向沒跟警察打過交道的耿直青年顯然不是對手,幾個回合下來,他的心理防線崩潰,什麼都招了。

聽完他的敘述,蔣小樓心裏結了一個老大的疙瘩——當警察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大案”,可這究竟算什麼?跨國盜竊?販賣國寶文物?思古拉寄生物不是文物,也算不上國寶,可不管怎麼說,這畢竟是咱們國家的東西,並且有著巨大的生物學研究價值,所以一定要追回來,好在審訊室內裝有監聽設備,蔣小樓知道,他跟吳波的每一句談話都已絲毫不漏地傳入坐在隔壁房間的專案組人員耳中,他們此刻想必在研究對策,例如如何封鎖公路或者聯係海關部門,防止這個跨國組織處境。

不過話說回來,金先生那麼有錢,對思古拉寄生物活體又如此勢在必得,或許他真的有辦法將“喻多順”安全運送處境,可這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他一個小警察,唯一的責任就是抓賊破案,像這種大事自會有上麵的人操心,想到這蔣小樓定了定神,繼續自己的審訊工作:“你真的不知道他們今天下午帶走喻多順?”

“感染者有好幾個,本來我跟他們說好先找其餘的人,最後再帶走喻多順,沒想到……”說到這吳波沮喪地搖了搖頭,“情況變得太快了,他們實在等不及,隻好先把喻多順帶走,也算有個交代。”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出於這一點才把喻多順帶走的?”

“傍晚的時候,許桐給我打過電話。”

蔣小樓眉頭微微皺起,打電話這件事吳波之前並沒有提過。不等他開口詢問,吳波便主動交代通電話的經過:“許桐說喻妮潘可能發現他們了,已經報警,一旦你們知道他們的存在,他們肯定什麼好處都撈不上了,所以才趁你們沒下手之前帶走喻多順,這是金先生的命令,至於別的活體,等喻多順安全處境後他們再想辦法回來弄,已經有了一個,其餘的即使要不上也沒什麼關係了。”

這說的倒是實話,假如他們再晚一些時候行動,可能連喻多順都帶不走了,不過既然思古拉活體如此珍貴值錢,金先生在關鍵時刻肯放棄追尋其它活體的機會,僅僅帶走一隻,足見他是個十足聰明冷靜的人,貪婪並沒有使他瘋狂。

“那麼,”蔣小樓接著問,“許桐有沒有告訴你,他們會用什麼樣的方式離開中國?之前你們商量計劃的時候也沒提過這一點嗎?”

“沒有,他隻是讓我幫忙搜集活體的資料,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之前在電話裏他說出境後會派人來接我走,但現在我已經走不掉了,是嗎?”

“沒錯,暫時你是走不了了,老實呆著吧。”說完這句話蔣小樓站了起來,這次審訊工作到此結束。

專案組六個人已經走掉五個,隻剩丁娜娜還坐在會議桌前,手裏端著咖啡,在出神地想著什麼。

“其他人呢?”蔣小樓問。

“去辦事了,想在這幫人出境前攔住他們,需要很多部門幫助協查,工作量可不小。”

蔣小樓笑道:“我知道你們有背景,到哪個部門都吃得開。”

“那又怎麼樣呢?他們既然大老遠跑來幹這種事,肯定早有準備,不是這麼容易抓到的。”丁娜娜憂心忡忡說道,忽然間放下咖啡,站起來說道:“咱們走。”

“走?去哪?”

“你還記得那個從喻多平身上逃走的寄生物活體吧?當初你們刑警隊一直調查可疑人員來著,現在有頭緒了,最近半年內,在那個橋洞露宿過的流浪漢有五個人,現在全部找到了,得去辨認一下,希望中間有一個是我們要找的人。可惜五個人都有點癡呆,怕不容易辨認呢。”

“那是,農村的流浪漢多半都有點精神問題。”蔣小樓微微一笑,“不過辦法還是有的。”

“哦?”

“我也見過不少思古拉感染者了,總結出一些特征——”

丁娜娜突然打斷他,說:“時間緊張,咱們上車再說。”

3

吉普車被專案組其他成員開走了,蔣小樓二人上了之前去許南縣時坐的那輛掛省廳牌照的奧迪A6,這車太經典了,十年前在國內差不多是領導專用,而且是級別挺高的領導。 不過車好不好不重要,關鍵看牌照,像這車掛的省公安廳牌照,即使掛在奧拓上闖紅燈也沒有交警敢攔。這個社會一直是允許特權存在的。

依舊是丁娜娜開車,蔣小樓坐在副駕駛位上,車開動不久他便說起之前的話題:

“關於思古拉感染者,我總結出三個外表特征,第一個是腿腳不好使,走路蹣跚,第二個是語言能力差,甚至完全不會說話,有沒有這回事?”

“嗯,第三個特征呢?”

“別著急,你先說,造成這兩個特征的原因是什麼?”

“可能是……一開始不能很好地控製宿主的身體吧,畢竟是這身體不是他的,如果它真能模仿得跟人類一模一樣,那也太可怕了,上帝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上帝允不允許沒用,關鍵是,你有沒有想過,經過一段時間與宿主的身體磨合之後,它們實際的模仿能力也許不止於此。”

丁娜娜側目看了他一眼:“什麼意思?”

“它們當然不能模仿得十全十美,正因為它們也知道這一點,索性就一直裝成癡呆的樣子,以此減少與人類的交流,好讓人不懷疑它有問題。”

“嗯,我也想過這一點,思古拉是一種智商非常高的生物,本來光看資料我還不信,後來真正接觸到,才不得不相信了。那個之前寄生在沈方國身上的活體,居然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換宿主,借此逃避追查,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蔣小樓點頭表示同意,“但是,我最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他們的智商究竟能達到什麼程度?或者說,能夠模仿人類的行為活動到多麼像的地步,會不會買菜做飯、與人交談?”

“買菜做飯短時間內肯定學不會,但交談嘛……我想應該是可以的,他既然能使用宿主身體的別的部位,嘴巴和聲帶應該也不在話下了,關鍵是語言理解能力詞彙量,我想,如果它們有機會經常聽人談話,甚至有人教的話,不用太久就能學會說話。”

蔣小樓笑道:“這麼說它比人還聰明了?嬰兒學說話還要一兩年呢。”

“那不一樣,嬰兒最初學的不是詞彙,而是控製聲帶,而且嬰兒的聲帶還沒發育完全,學說話當然慢了,但思古拉不一樣,他們寄生的都是成年人,身體各部位都發育成熟,如果寄生的是嬰兒,即使它們智商再高,也隻能在地上爬了。”

“還有一點,我想它們的智商也並非都是一樣高低,這是生物的共同特征,例如獅王、猴王,都是同類中能力比較強的,人不是也是這樣嗎?”

“當然,就像我就比你聰明很多。”這句話剛出口就遭到丁娜娜的白眼,她隨即又歎了口氣說:“但願咱們這次沒有遇到‘獅王’。”

“也許還真遇到了。”

“你怎麼知道?”語氣明顯帶著緊張。

“沒什麼。”蔣小樓不想多談這個問題,接著說:“你還想不想聽我第三點發現了?”

“對哦,你不說我都忘了,快說。”

“第三點就是眼睛,隻要是活的人,不管是傻子還是瘋子,都有眼神,但思古拉感染者卻沒有,這小東西即便智商再高、模仿能力再強,它也沒辦法模仿出人類的眼神,因為眼神不是肉體上的某種行為,而是一種……我形容不好,你應該懂的。”

丁娜娜緩緩點頭:“我知道,所以你那天一看到孫勝的眼睛,便知道他被寄生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