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書·殤 陽 7(1 / 1)

冬之書·殤 陽 7

忻梓舉手指著春溪月酒吧:何時共泛春溪月,斷岸垂楊一葉舟。到此怕是忻梓共泛的人必不是我了,我隻得守著斷岸垂楊了。想到這,心中方覺哀傷。然眾人哪如我這般,早已一哄而進了。內廳氤氳著舒緩而極富韻味的藍調音樂,燈光黯紫略顯幾分曖昧。吧台上停留著幾個人,想來都是些孤獨的人,隻是在這裏尋得一片溫暖,哪怕一夜也好。忻梓找了位置坐下,是個寬敞的位置。大家點了啤酒與果盤,酒水一上來就有人嚷著今夜不醉不歸,想是找了機會與心儀的人套近乎。也是,來的人就我與忻梓二人全無心儀的人。

我坐忻梓的對麵。順手點了煙,煙霧騰升而起。因為空間擁擠,煙霧久久未能散去。抬起頭,透過煙霧卻發覺看不清忻梓的麵容。隻是落下了個人影,卻依舊那麼的熟稔。

旁邊同係的男生見我無聊問我,是否介意再叫幾個人來?我笑笑道:人多了才熱鬧嘛。他衝我點點頭,拿起電話撥了號碼。完了告訴我,他有兩個妹妹要過來,表情曖昧。對我又是一笑,有些邀功討好的意味。

少頃,聽到有女聲喚他的名字。他站起搖搖手,示意她們過來。人未至,濃烈的香水味便傳了過來。抬頭一瞧,燈光黯淡卻也看出化了濃重,好似個假人。腰段極柔,一舉一動都百般媚態。想必是些留戀於煙花之地的人。這等煙視媚行的女子都帶著極大的誘惑和邪惡。

一女子坐到我身旁要與我猜拳喝酒,我搖搖頭示意我正在戒酒。她自識無趣便換到了忻梓身邊。同係的人笑道:忻梓,你小子這下可好,一下子有兩個人陪。忻梓含糊一笑,想必他也尷尬得很。

正覺無趣想叫忻梓離開,卻發現他與兩女子玩得歡喜的很。猜拳的猜拳,喝酒的喝酒。不時發出歡愉的笑聲,聽來格外刺耳。心中一涼,還好這裏煙霧籠罩未叫我看得清楚。幾杯烈酒下肚,心卻依如寒冬三九。

此刻想起了圈子裏的事,一直不願踏入其中。心中知道我不是那種人,不願疲於奔波在肉欲上。我隻是個平凡的男子,隻想與一個人發展一段簡單的感情,何以這世皆不容我。

佯裝接個電話,借口有事退出了酒局,朝忻梓一笑揮了揮手,他瞧我這邊看了一眼,煙霧朦朧未曾知曉是什麼眼神,隻覺蒼涼無奈。

回去途中路過忻梓的寢室。不知何故腳步沉重,停在了那裏。人未歸燈未亮,一時落了淚。心裏默念,忻梓,你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路燈忽黯然了,轉身發現忻梓站在麵前。心中一驚,急忙用手抹去淚。忻梓一把捉住我的手說:何必如此,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又欲說些什麼,他卻抱住了我。我輕輕地貼在他的胸口上。靜謐的夜,這一聲聲真切無比的心跳讓我溫暖得想哭。

天尚黑,我第一次確信自己活著,完整的活著。

忻梓低聲詢問,央北,知道什麼是孤獨麼?

心中一沉,沉默之間又自問了一遍,什麼是孤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