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嗬嗬嗬”了幾聲,一點也不客氣的掀了鄭虎老底:“我看是你給你家夫人端茶遞水吧?上回我故意偷偷過去,聽人說有人給他家夫人端洗—腳—水呢。”
朱翊鈞故意拖長語調,就想見著鄭虎不好意思。結果鄭虎成婚以來臉皮更厚,很不耐煩的擺擺手,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這是閨房之樂——她高興,我願意。你個沒娶媳婦的,就別多話了。”
這秀恩愛秀的!全都是戀愛的酸腐味!
哽得朱翊鈞一整天都說不出話來。
這簡直不是我認識的鄭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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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了鄭虎這邊打底,過幾日朱翊鈞去李清漪哪裏的時候總算是有了大致的概念,紅著臉梗著脖子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長得漂亮些,懂點詩書洋學,能和我說得上話,性格要溫柔些,最好會點武藝。”
這要求瞧著不高,就好像現代剩女的要求:長得高些、長得順眼些、學曆也要過得去、最好能買房買車......各個看起來都是合情合理,可加起來就能淘汰一大批人。
好在,朱翊鈞是太子,自身條件很過得去,天下好姑娘也多得很,故而倒也不算是太難為人。
李清漪想了想,便一條條的和他分析道:“能入宮的自然都是漂亮的,性格溫柔也是有的,這幾年百姓生活和樂,懂詩書的姑娘也多。隻是,懂洋學的和會武藝的大約沒多少。”
雖說自從把算學和物理這幾項洋學統一合為綜合加到會試的試題裏麵,全國各地都興起了學洋學的風潮,但是姑娘家到底不似男兒一般可以參加科舉,學習的可能性不大。至於武藝,似李家這般的武將人家,三姐妹裏除了李清漪本人之外,李清聞和李清容都不曾學過。
所以,真正難的卻是這兩項。
朱翊鈞說完了要求,心情大為輕鬆,反倒朝著李清漪笑了一下:“總之大致就這樣吧,娘你做主就好了~”他端起茶盞,掩飾了一下自己微紅的麵頰,小聲的道,“娘的眼光,我自然也是信得過的。”
李清漪實在被他這孩子氣的模樣逗得一樂,便溫聲道:“你既然想通了,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最後選人還需你自己掌眼——到底是你的太子妃呢,要陪你一輩子的。”
朱翊鈞被說得越發羞澀,連忙扯開話題問道:“對了,怎麼沒見著珠珠?”
李清漪順著他的心意扯開了話題,輕輕道:“我攆她去練琴了,要不然叫這個搗蛋鬼聽了你的話,宮裏上下怕都要傳開了。”
朱翊鈞哈哈笑了幾聲,又與母親說起妹妹的趣事來。
雖然人人都說帝後最寵的就是小女兒,可朱翊鈞很明白:父母心中最看重的卻是他。
皇帝自幼便受先帝冷落,故而一意要做個好父親,對著幾個子女素來都是慈愛溫和。而他是長子,所帶給皇帝的那份“初為人父的喜悅”是無法言說的,故而早早就封了太子。
至於皇後,她很清楚長子日後會挑起如何的重擔,心中總是多有幾分憐愛。
母子兩個對坐說了會兒話,果是見著小公主朱寶珠歡歡喜喜的入門來。她如今七歲,每日裏亂跑,倒是長高了不少,隻是臉上還是嬰兒肥,看著像是白嫩嫩的小包子,恨不能咬一口。
這會兒,見著朱翊鈞來了,她眼中一亮,很是歡喜的湊過來。行過禮後,她半天也不見外的爬上朱翊鈞的膝上,親親密密和他說話:“大哥哥,你好久沒來了......我好想你哦~~~”
這孩子天生的一張巧嘴,甜言蜜語不要錢似的,成日裏哄人,見著誰都跟好久沒見似的,都要湊過去甜甜軟軟的說一句“我好想你哦~~~~~~”,好像真的想得不行似的。皇帝最吃這一套,被哄得不行,樂得常和人道:“這孩子最親我!”
隻是,好話誰不愛聽?
朱翊鈞忍俊不禁,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順手替她理了理頭發,柔聲問她道:“今天練琴?是鋼琴?”
小公主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一副辛苦難言的模樣道:“是鋼琴,練得我手都酸了,可累死了啊......”
李清漪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她女兒這水準,連個小曲都彈不出來了,上課練琴就跟玩兒似的,哪裏會累?
隻是,李清漪瞧著女兒的小臉蛋,還是笑了笑,很是貼心的遞了碗牛乳過去。
小公主吃喝上麵最是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