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若喜得皇子,真是我大齊之福呀!”
隨著一聲“陛下駕到”,眾人忙住了嘴,在殿中站好,俯身行禮。
司徒傲坐在上座,心不在焉,旁邊的高立國高聲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啟奏!”陶文站了出來。
司徒傲微微不耐,昨日嶽湘荷與他哭訴,她已經十七歲,入秋之後就是十八的老姑娘,早過了嫁人的年紀。當年他身為太子,他身邊的女人一律是由先帝挑選,先帝並不喜歡嶽家,幾次三番阻擾他與嶽湘荷之間的親事。
後來,又蹦出個陶雪,逼迫他為了大局不得不暫時委屈了嶽湘荷。
嶽家小姐十八未出嫁,怕是已經成為京城貴婦小姐們之間的笑柄。
他心有愧疚,卻不能答應立刻迎娶嶽湘荷為後,他大婚不久,新後未曾失德,若貿貿然廢黜新後,隻怕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
想到這些他就心煩,昨夜被嶽湘荷鬧了半個晚上,等嶽湘荷出宮,他也再無法入睡,現下頭疼腦脹,根本無心聽陶文所奏之事。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陶文話畢,俯身不動,朝臣靜待他反應,半響不見他說話。一旁的高立國著了急,壓低聲音道:“陛下?陛下?”
司徒傲回神,麵帶不解的看向高立國。
高立國眼神示意他看向殿中站著的陶文,小聲提醒道:“陛下,陶丞相說昨夜收到家書,娘娘可能懷了身孕,特請陛下準禦醫前往龍源寺為娘娘診斷。”
聞言,司徒傲立刻清醒過來,瞳孔緊縮,冷著臉看向下站著的陶文,目光銳利且透著了然的光芒。
“朕準了!即刻命禦醫趕往龍源寺。”
陶文忙俯身謝恩,心裏卻有些犯嘀咕,為何司徒傲是那般神色?麵上沒有半點為人父的喜色,露出好似嘲諷的神情,仿佛篤定了他所說是假話……
思及此,陶文忙搖頭,畢竟是陶雪親自遣人傳回來的口信,怎麼會有假呢!且,錢嬸子跟在陶雪身邊,以她的醫術,斷定陶雪懷孕了,陶雪必然是懷孕了。
定是因為陛下不想要她這個皇後,連帶著不想要她肚中的孩子,所以才無半點喜色。
想到這裏,陶文神色黯然,平日裏挺得筆直的腰板此時略顯佝僂。
早朝後半個時辰,宮人來報嶽湘荷求見,司徒傲雙眉蹙了蹙,心知她定是得到陶雪懷有身孕的消息,所以特意來哭鬧。
司徒傲對高立國擺了擺手,他實在是有些疲累,桌案上還有許多奏折需要他批複。再說,陶雪懷孕之事實在是蹊蹺,知道內情的嶽湘荷多半不會相信。
司徒傲篤定嶽湘荷現下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聽不進去,放她進來不過又是一次無謂的不快哭鬧。不如等她冷靜下來,他再與她解釋。
“你去回了嶽小姐,讓她先回去吧,就說朕國事繁忙,誰也不能前來打擾。”
嶽湘荷在外麵等了半個時辰,央求守門的太監為她稟報了三次,得到的還是司徒傲忙於政事的回話。
她從最初的憤怒到擔憂,現在隻剩下委屈和哀怨。
她記得司徒傲年少之時許給她的承諾,從十四歲起她就等著做他的太子妃,等到現在,他已經登基多時,她沒能成為他的太子妃,皇後卻也不是她。
虧她一直相信他的話,他不過是暫時利用陶雪控製朝政,不會讓陶雪在皇後的位置上麵坐很久,更不會讓陶雪懷上身孕。
結果呢?結果就是他口中永遠不能懷孕的陶雪,懷了身孕,她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結果就是,她想見他一麵,都被他無情的關在了外麵。
說什麼不讓她居於人下,全是騙人的鬼話!若陶雪一舉得男,這就是嫡長子,自古以來母憑子貴,要讓他廢黜陶雪更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