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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蘭心樓眉頭緊皺,“難道他們是來截殺狼王?”老人嚴肅地點頭,“你相信嗎?”蘭心樓匪夷所思地看著老人。

“不相信,但這是事實。”老人的臉色一直不太好,如炬的眼睛也變得更加深邃憂鬱,一定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了,不然憑老人的實力是不會拿出石蘭珠花。

“言下之意,天狼宮有變數?”

老人微微搖頭,“那到還不至於,以突門的才智和能力,普天之下還沒有人能夠擺弄他的天狼宮。”見蘭心樓凝神深思,老人接說道:“權謀之術,如能如滴水穿石,又何愁突門這塊堅石不穿呢。”

見老人悲覺的語氣之中頗有悲歎,神色之中有無盡的憂慮,眼下情形,即便對老人的事一無所知也能看出事有不妙,蘭心樓問道:“誰是滴水呢?”

老人搖頭,“西域本是東西方的樞紐之地,臥虎藏龍,有太多不為人知的人和事,我所能夠知道的就太少了,”蘭心樓再一次看著老人,他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偉岸和神聖,“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滴水潛伏在西方域的時間應該有十年了。”

聽完老人這麼一說,蘭心樓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看向前方,菩提樹上的葉子還在飛,“在我的意識裏,西域是一片自由的國土,因為在這裏,有過絕對的自由,我相信,沒有人願意將這裏變成一個王朝,所以,”他看向老人,“你還我做什麼?”

老人會心地點頭,“去穆斯林小鎮救一個人。”老人遞給他一個藥瓶。

“長孫雪眸?”老人點頭,“我還以他接了狼王一掌會沒事。”

“接了狼王一掌還能撐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老人的眼睛中露出讚賞的神情,從老人的神情裏,蘭心樓知道,長孫雪眸是一個了不起的人。

“梵佛屠的解藥?”蘭心樓聞了一下藥瓶裏的藥,驚問道。

老人點頭,“我花了五年才煉製出的,希望能用得上。”

蘭心樓捏著藥瓶的手上青筋暴起,他怎麼也忘不了,梵佛屠毒死那個人之後,師父的頭發一夜之間全白了,在被黃沙埋沒的古城裏,陪著那座石雕,一年如一日,這就是為什麼老人拿來石蘭珠花隻見到自己的原因。

“好,我這就趕去。”蘭心樓一直平靜的心情變是嚴肅起來,平淡的心裏了油生了一股恨意。

老人看著蘭心樓離開,伸起手,接住一片飄下的綠葉,嚴肅地皺起眉頭,向客棧裏去,拿軍坐在客棧門口,在想師父肩上的雪鷂,那是明玉師姐的雪鷂,自從明玉師姐那次出事後,他看到過兩次這隻雪鷂,一次是在鐵征與狼王在沙喉決戰鐵征被逼進死亡之海的那一次,再則就是這一次,他的心中如有洪濤巨浪在翻騰,看到師父走來,他雙手互握,將頭低是低低的,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

老人看了拿軍一眼,拿軍一向都當他是一個威嚴的老人,不知道他為什麼將頭低是低低的,見老人上了樓上的客棧,他抬起頭,抬頭摸了一下額頭上的皓月寶石,心裏納悶,嘴裏嘀咕著,“老人就是老人,對仇人的態度和別人就不一樣。”雖是這麼說,卻真得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敲了一門,正在給狼王處理傷口的年輕公子忙拭去臉上的眼淚,站起,給老人開門,“他的傷?”年輕公子看向老人,老人走進房間,看向遍體鱗傷的狼王和他慘無血色的臉,年輕公子撫了一下他的臉,半狼王的麵具給狼王戴上,“有時候時候我真懷疑,他到底是人還是狼?他從來就不把自己當成一個人。”

老人有些吃驚地看著這位年輕的公子,“這就是你離開的原因?”她就是天狼宮消失的夫人,卓若尚心卓若尚心點頭,“我不想孩子也這樣。”老人點頭,他能夠理解,卓若尚心曾是藏中度母宮中的頂冠月相母,除了她的信仰之外,還有勇氣,從來沒有人背叛過狼王,她是第一人。

老人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要送狼王回天狼宮。”

“他的傷……”卓若尚心咬了咬嘴唇,“他的右手,能好起來嗎?”老人搖頭,卓若尚心頭一低,眼淚又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老人打開窗子,喊了一聲站在客棧門口的拿軍,“拿軍。”

“啊,”拿軍正在想著師父的種種不同尋常的行為,被這麼一叫,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地叫了一聲,“師……師父,什,麼事啊?”

“你上來。”拿軍快步跑上樓去,興高采烈地跑到老人的麵前,之所以高興是因為看到了狼王像死了一樣躺在床榻上,看到大敵這樣,他心裏自然高興。

“你送他回天狼宮。”

“什麼?”拿軍張圓了口,“您……你讓我送他回天狼宮?”

“嗯。”老人鄭重其事地說道。

“師父,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呀?”

“你怕危險?”老人認真地看著拿軍。

見老人比以前更真認,拿軍想了一下,說道:“我怕,但是,這並不能阻止我去,這不強大,但是我並不懦弱,所以,我去。”他轉著大眼看著老人,因為他真的不懂老人這麼做的意義。

老人拍了一下他的肩,“很快師父就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拿軍點了點頭,又問道:“師父,我……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會的,”老人拉了一下他脖子裏的掛墜,“就算有人想要傷害你,他們也得帶你來跟師父要金幣。”

拿軍轉了一下大眼,向師父點頭,“嗯。”

老人扶起狼王,卓若尚心幫他扶著狼王,拿軍跟在後麵,向客棧外去,老人將狼王扶上馬,讓他伏躺在馬上,拿軍自己上了馬,看了一下手中去天狼宮的地圖,說道:“師父,我先去了。”

“嗯。”老人微笑道,但見拿軍轉了好幾下眼睛,看自己的目光總躲躲閃閃,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問,但又沒有開口。

拿軍看向馬背上的狼王,看到年輕的公子眼睛紅紅的,看得出他因為看到狼王的重傷而哭過,好奇地問道:“你怎麼哭了?我是誰啊?”

被他這麼一問,卓若尚心手足無措起來,老人忙說道:“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一切等你回來再說吧。”

拿軍心想,等自己回來再問一下明玉師姐的雪鷂的事,說道:“我先走了。”老人將狼王的馬的韁繩遞給拿軍,拿軍接過,“駕”了一聲,馬向前去。

看著拿軍遠去了,老人向卓若尚心,“我們回烏魯木齊。”

走了好一會兒了,太陽照在戈壁古道上,拿軍抬頭看了一下正空烈日,他看向狼王的麵具,嘴角浮起一絲壞笑,將馬拉了靠近自己,然後取下狼王的麵具,原本隻是好奇地他在取下狼王的麵具的那一刹那感到極度的恐懼,自己看到的將是真正的死神了,然而,當他看到狼五的臉的時候,覺得他並不是那麼可怕,反而有些可憐,那是一張慘白無血的臉,就像一個活在黑暗裏一樣,拿軍仔細看了一下,嘀咕著,“原來是因為長得不嚇人所以就戴上麵具嚇人。”狼王不僅長得不嚇人,而且還十分俊美,拿軍將麵具戴到自己的臉上,昂頭挺胸,麵具在陽光裏寒光閃射。

長孫雪眸睜開眼睛,一個女人坐在他的麵前,女人很安靜,長孫雪眸恍然一看,還以為是一個前方放了一幅畫,“是你?”長孫雪眸脫口一說話,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你認得我?”若不是女人說話,他還真以為眼前的放的是一幅畫,女人靜如畫中人,美若畫中人。

“我……”長孫雪眸彎了一下帶血的嘴角,想到了滄浪亭裏的老人,他無法忘記老人說道一個安靜的女人時的神情,這很可能是他一直深居亭中的緣由。

“韓燈兒,一個靜美時就如畫中的美麗女子一樣的人,如果她還活著,就一定會出現在不滅出現的地方,如果你們兩人相見,必是一生一死。”

這就是滄浪亭裏的老人的話,他的話就是預言,此刻,長孫雪眸再一次感覺到老人的預言會被驗證。

“你在想老人跟你說過的韓燈兒。”女人還是端嚴地坐著,臉上的神情一如長孫雪眸最初看到的樣子。

長孫雪眸心裏一個寒顫,卻還是笑了出來,這大概是因為他天生明眸皓齒,笑起來很好看,“是,”長孫雪眸肯定地回答道,然後,他每講一句話,就有血從嘴角流出,血已經滴到他的衣服上了,“不過,我在看,你的年齡,據我所知,你應該快四十歲了吧,可我怎麼看,你都隻有二十來歲,我很好奇。”

“難道你沒有發現,你每說一個字,都會有血從肺中流出嗎?這些話值得你用血來換嗎?”長孫雪眸一笑,用笑告訴她,值得,韓燈兒對他的回應置之不理,“燕昭雪手中為什麼會有破曉?”

“老人給她的。”

“不可能,”韓燈兒的臉上有一層憤怒,“單憑這個女人一手的鮮血,老人就不可能把劍給她,而且,她身體裏的血永遠都是冰冷的。”

長孫雪眸的臉色漸漸變得慘白,仿佛身體被割開一個口子,血正湧在割口處,隻要他一動,血就會流出來,還有就是,這個久居西域的女人,仿佛知道中原所發生的一切,關於滄浪亭,老人,破曉,不滅,雪玉樓,燕昭雪,還有他自己的一切,“這一點,你得去問老人了,我想,燕昭雪本人一定不知道。”

韓燈兒微微彎了一下嘴角,笑得恬靜,“你喜歡燕昭雪,你愛她,在你的心底,你是相信她的,即便老人把能將黑夜和白晝割開的破嘵給她你也不擔心。”長孫雪眸自然落下看著韓燈兒的目光,神情嚴肅,額頭上落下的幾縷長發微微飄動著,韓燈兒接說道:“所以,我不相信這個女人隻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長孫雪眸搖頭,然後抬起頭,重新看著這個女人,他喜歡看著這個如畫一般的女人,“第三枚金幣在你的手中?”

“可以這麼說,所以,蒼哲老人說你能找出第三金幣你就一定能找出。”

“你想讓我拿到另外兩枚金幣?”

韓燈兒點頭,“老人果然有眼光,你果然是百世難得的智者,記住,這是十三年來,我第一次誇讚人。”

“我長孫雪眸也自認有一些小聰明,不過智者卻是萬不敢當,真正的智者當如帝王之師張子房先生,諸葛孔明,我長孫雪眸江湖浪子,不足啟齒,能道連狼王和鐵征都不值得你稱讚嗎?”長孫雪眸看著韓燈兒,試圖在她的臉上找到不一樣的神色。

“故事坊總算後繼有人。”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長孫雪眸可以感覺到她的心裏即有愛又有恨,“倘若他們兩人之中有一個是智者,西域就會有它的主人。”長孫雪眸怔看著韓燈兒,震撼之餘試著將這樣的想法和這樣的人聯係在一起,此刻,他更明白了老人的期待,長孫雪眸還想說話,隻是,他一想說話,就覺全身的血夜似要湧出,如被死亡吞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