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尊石像六結義 兄弟手足齊心(1 / 3)

輝沙鎮乃大周國境內特別管轄區,有與眾不同的文化以及管理製度,不過值得互憐的亦是,輝沙鎮的人並不喜歡大周國。

一百年前,唐國一度強占輝沙鎮,傳遞文化、殖民殖物,後而百年被大周國收回,乃至於使得輝沙鎮有著與周國不同的文化以及管理方式。

話說輝沙鎮有一代大紈絝,即是冷索兒是也,乃冷家獨門傲女,下有三個弟妹,冷索兒生性好玩,整日遊山玩水,愛詩愛畫愛懟小人,喜新厭舊,後恐而不懼。

方說一次,冷索兒歇坐涼亭飲酒作詩,忽聞得有一孩童落水,媽媽在岸邊哭啼救命,冷索兒見此,二話沒說寬衣解帶,直紮湖內,將落水孩童救來上岸,你見她如何英勇?但見那:平靜寬湖水底深,孩童哇哇撲通掙。

平靜寬湖水底深不測,孩童哇哇撲通掙紮澄。

長發千金英勇不畏懼,隻把遇難災者救來認。

媽媽見此,連連道謝,“女俠之恩,定將重報也。”

那冷索兒客氣道,“不消謝,你可去去就好,莫要記我於心,這等小事一樁,不值一提。”

說不了,媽媽從兜兜裏拿了些許周國銀錢,遞與冷索兒道,“女俠救命之恩,這些謝酬,你可定要收下矣。”

冷索兒見那是周國的銀錢,不由臉色黑沉,但出於禮貌,還是收下了她的錢,問道,“我是輝沙人,你等是周國人?”

媽媽牽著孩子笑道,“是哩是哩,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咧。”

冷索兒聞言冷冷一笑,轉身頭也不回便離開,回至涼亭,稍作穿衣提褲,拿著那媽媽給的周國錢,往返回家。

到家後,冷索兒將周國錢丟在了客廳的邊幾上,隨後回了房間,後而周國的錢被家長發現,冷大老爺子將家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喚了出來,問那周國的錢是誰人帶回來的?

冷索兒聞言,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陳述了一遍,冷老爺一聽這話,不但沒誇讚她,反而還給了她一個耳光,罵道,“你個不孝的逆女,何等大逆不道,救救救,救什麼救?你以為救了周國的人很了不起?整天遊手好閑,無所是事,你個賤婢,我告訴你,哪怕你救了條周國的狗,我也照樣打死你。”

好家夥,身為紈絝的冷索兒哪能忍他如此怠罵,不由分說,反手便是一巴掌呼了回去,外帶買一送一加了一腳,說道,“我是賤婢?好好好,我就是賤婢,瞅我賤給你看。”

說不了,冷索兒便是對家長拳打腳踢,弟妹以及女奴們急去攔她,不過盡管如此,冷老爺子還是被她打得鼻青臉腫。

事後,冷索兒被逐出了冷家,關係遂從一刀兩斷。

話說冷索兒離開家後,沒了生活費,隻得替人當打手賺錢。

日子日日逝去,後而在一次瘟疫中,冷索兒患了病,常服藥病床不起,沒了錢,主治醫生最後一次給她送藥時便對她說,“恕老夫直言,你這苦病,我可治標不治本,你若想活命,還是去請道人醫治,道人通慧五行真言,必會手到病除本領,就此罷,就此罷。”

言畢,主治醫生離開不提。

為了活命,冷索兒不得不離開輝沙鎮,邁向大周國境內,求道求醫。

人人都言賀氏道法強上一強,冷索兒也聞故,便前往大周國皇城西麵聚英山求治。

來至道院大門,遂說求醫,學子放她而入,冷索兒至大堂跪求救命,賀祖師仁慈慧得,便與她相救,後請她離去。

可讓祖師未曾想到的是,冷索兒竟賴皮留下,便將自己之事與祖師相告,祖師概知,念她淒慘,且將她留下當徒不提。

……

……

皇城境內東麵一戶小康人家,一家三口,父為李紳,母為張梅,子為李誌爾。

話說李誌爾自幼聰明能幹,七歲科舉喜中秀才,十八歲知理曉德、能詩會畫、精通兵法武學,即便那般優秀,長久渡日亦是不過如此,值得憐憫的更是有他那般蠻拙的家長,父常念叨他乃是個舍利子好看不中用,不會耕田賺錢照樣是個廢物,母親常聽誌爾為父抱怨,便也生怨家子饢糠庸廢。

如是這般也罷,最為要命的還是父母外揚家子孬矬才是晦氣,也怪是不得土家人比窮比慘比兒賤,饒是家兒如般英才,也難逃父母外言傳賤。

父常道,“逆子不才,不聽老子言,吃虧的日子還在後頭。”

“你以為讀了那幾個狗屁書就可以當飯吃了?吃翔吧!”

“虧你個娘逼生了你個賤胚,不會幹活不會賺錢,你這輩子廢了。”

“你看著辦,不聽老子的話,以後等著餓死吧。”

這般如此,也便不提為父常在吃過飯後,將幹蘿卜剩菜剩飯與他吃,還故作好心念叨,“你個兔崽子,多吃點飯多吃點肉,不然哪裏夠壯?瞧你瘦骨如柴,真是廢物。”

李誌爾日月苦聽家長絮叨,親戚朋友隔三差五拜訪也不忘踩上一腳吐上一痰,在父母的唆使下,他的身份在親戚朋友眼裏極為卑賤。

終有一日,二十七歲的李誌爾忍無可忍,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手持把扇,街頭賣詩賣藝賣口才,日子小康,租房吃肉。

後而巧遇大周國國舅周蕊微服私訪,聞見於此,便招他入宮做官,封了個“禦前文師”,屬文官從二品也,專至教導初初登基的太子,使太子受教文德書理。

李誌爾入宮做官後,給家長寫了封信,告以此事,為父得知,欣喜若狂,但即便如此,也要拿出做為尊父的輩分之嚴,依舊到處嘚瑟張揚,道,“兒子做官都是老子有教,就連那太子都要聞上老子一屁,哪怕是臭的都得說香。”

李誌爾父親走親訪友,無逢不念叨這句,此言放出,各個親戚一傳十十傳百,添油加醋,很快便傳至太子身旁的小人耳中,小人向太子參李誌爾一本,唆使太子殺心,太子聞言大怒,便急急令人將李誌爾收拿,後而即刻推出大街斬首示眾。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在劊子手要砍李誌爾時,賀老祖剛好經過,便攔下了劊子手,詢問為何要砍一個身穿從二品的太子教師,李誌爾苦苦將來龍去脈告知,賀老祖聞言如癡如笑,長歎一聲,“罪過。”隨後啟奏太子,要求遂放李誌爾,太子念賀老祖是周王生前最喜愛的道師,便折了他一個人情,將李誌爾放了。

後而賀老祖收李誌爾為徒,讓他入道,順便擔任賀氏道教的理德之講師,如此不提。

……

……

大周國甚等都不多,就紈絝子弟最多,多如鼠吃貓乳、虎雞成親。話說周國前輩們打下的江山,後輩卻如此紈不爭氣,就連那明治慧德的周王也年歲早逝而去,且終將留下個愚昧天子厚愛小人。

然而,若要論最懂事的紈絝少爺,還得屬一個叫萬大胖的肥憨公子爺。

萬大胖生性厚愛與人探討人生哲學,寫文作詩亦是一把好手,即便如此,可卻好吃懶做,知德知理不於行,自身衣食無憂,可卻抱怨自己不才,怨天恨己沒個天賦,啃老啃的吱吱響。

家中有一姐二弟,父母偏愛兩個小兒子,對他與大姐並無好感。

一次,萬大胖在青樓裏認識了一個姑娘,名柳子,能歌善舞琴棋書畫,唇紅齒白長相豔麗,柳子認識萬大胖,便對他道,“古有天下禍患沙場出英雄,傲美女子心望梟,奴家亦是如此,好望眾所望,大同喜同。”

萬大胖道,“你為獨女不提柴米油鹽貴,卻來嫠不恤緯,英雄歸好,可有得幾何輩輩還生健在?常言道:男子當夫瀟灑浪,土夫才為爭國盈,被受舉捧,有何高貴?

那柳子曰,“浪子窮遊富遊皆為遊,貪圖享福享樂享生活,好言語,二代哪知天下衰,如鼠吃田樂哉哉,奴家不識亡國恨,隔江苦思梟雄哀。”

胖曰,“口舌之爭無以辯非,如同木蘭替父從軍,木蘭本心不願,生活所逼,有得安穩度日,何必強思戰爭?”

柳曰,“戰爭並非所想,隻是擔憂甚怕,我不欲戰爭,隻欲有能之雄,如公子之言,有得安穩度日,且終將隻得安穩度日,花花世界,一而鮮,二而膩,三而厭,你能用銀兩買我時間,可卻不能喚我真心,胖爺是否呀?”

胖曰,“千樹萬樹梨花開,待吾去尋苦難哉?”

柳曰,“皇城安康引患患,外境老母憂哀哀。”

胖曰,“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得青山莫嫌衰。”

柳曰,“作歡作喜皆會膩,揣思細品油墨茶。”

說不了,柳子揮手起琴道歌。

大胖見此,滿心歡喜,心想道,“莫非這藝姬心有作歡之念?不然,怎麼就主動起琴道歌?待我套她一套。”

萬大胖笑道,“清倌兒可會賺些兒快銀麼?”

那柳子道,“不消會,也不曾會。”

萬大胖道,“多少都不會?”

柳子聞其意,曉其理,便笑道,“公子需奴家幫你喚紅女麼?”

那萬大胖泡妞不成反被擺上一道,理不言順,十分羞愧,蓋眼藏鼻,“算罷算罷。”

說不了,房間大門驟然被推開,回眸望去,可見是衙門捕快,幾人隻是看了一眼,便匆匆離去。

大胖見狀暗暗慶幸,笑道,“幸虧我等是有素養的文化人,諒這突擊檢查莫沒逮到。”

柳子亦是一臉茫然,連身站起,跑出房間望了望,說道,“其他姐姐要不了了……”

大胖隨了上去,問道,“這裏經常被檢查麼?”

柳子點頭,“個把月來一次,樓裏有放哨的才是,何故今天被人突擊檢查了?”

大胖笑道,“皇城的青樓就是不一樣,正規吟詩作畫之地,不像某些地方,暗藏玄機。”

柳子白了他一眼,轉身便走,那大胖抓抓頭,愣是不知何故?

次日,大胖再次前來青樓,尋問媒婆點那柳子,媒婆則是告知他,柳子被人點走,大胖聞言滿心怒火,好笑好歹問了個房號,遂後前去砸門找茬,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柳子竟與其他男人在床上交鸞作歡,大胖惱怒,莫有氣殺也,一憤之下,拔刀斬殺賤夫,柳子慫懼,躂躂離開。

事後報了官,大胖溜之。

後而某日,大胖患得心病,頭暈目眩,便去尋醫,郎中與他全身檢查,告他體內有塊腫瘤,萬大胖聞言內心如天崩地裂海嘯來襲,哭了三天三夜。

在家回憶起郎中說的話,雲:“若是西醫皆治腫瘤,便是動刀切除,好得快,而東醫則講究個,人乃水氣自療便可,這等是甚?通俗言,便是灌藥衝淡腫瘤,讓它隨水化淡,隨新陳代謝一概消失不見。可但需一把時間,短有三四天,長有七八月。”

郎中那話唬得大胖苦哀哀。

而後實在沒法,隻得去那西麵聚英山尋道治大病。

賀老祖也有耳聽聞他紈絝大名,便問他,“你來求醫,我可治你,不過有一條件,你得與我對詩講理。”

萬大胖最喜歡講理,一口氣答應。

賀曰,“娘胎生娃隻生肉,靈魂自來為甚麼?”

胖曰,“古來哪吒有傳奇,佛祖變蓮把身送。”

賀曰,“玩天玩水玩女人,享樂享福不想死。”

胖曰,“苦短人生不來享,苦中作樂不為福?”

賀曰,“天下大事吾不顧,窮當道人造化深。”

胖曰,“道人造化皆何物?吾汝身同層次低。”

賀曰,“千歲萬歲皆不死,造福享樂為道人!”

胖曰,“言語並非口口言,焉知人有如此神?”

賀曰,“爾且先回再看醫,若有甚病吾當罪。”

萬大胖聞言不解,就先回了家,次日複診之時,郎中大驚,便問,“公子腫瘤已消,不知是哪位得道高人所治?”

萬大胖愣是蒙了頭,不解何故,也算是信了老祖的道法,於是收拾包袱,加鞭快馬前往聚英山,禮誠拜師求道。

賀老祖念他有些悟性,便收他為徒不提。

……

……

方說一日,淩楓傑前往道院後方看道法名次榜時,忽見得一位舊熟的老者也在榜前觀看,楓傑思來想去記不起他叫甚名,於是便上去尋問何人,這不問還好,一問驟然記起,這位老者正是幾年前來他家拜訪的毛阿白。

楓傑見此,滿心歡喜,便問道,“毛阿白先生怎就如此在這等地方?”

毛阿白見他也是較為驚喜,便說道,“賀老祖是我師父,三十年恩情的師父矣,老朽今日回院隻是瞅瞅我那排名是否有人超越,看看今日誰等當上大師兄矣。”

正說間,阿白指向大榜,可見大榜最頂層,最頂上那個,第一位正是他的名字,毛阿白,平日不覺,楓傑這會兒算是留意,不由大驚道,“我也是來此拜師求道,已學兩三年有餘,修針方向乃‘化災道人’,以會萬物通心之術、陰陽大門之法,你瞧!我可排得前一百咧!”

毛阿白一聽這話,內心一怔,蹙眉問道,“化災道人’的渡劫乃是修尊之路,前方坎坷,苦海無涯,別說他人,就連賀老祖也不敢輕易嚐試,他怎生肯教你這般本事?”

楓傑也不解其意,猜是猜有菩薩相救過,可能是賀老祖看得上,於是賣醜笑答,“莫要我自誇,八層是我骨骼精意。”

毛阿白欠身道,“傑兄這話模棱兩可,我看必有蹊蹺,不知能否告我一聽。”

話音未落,隻見賀老祖從不遠處的小路旁聞將上來,高聲厲斥道,“你這大師兄,怎可如此刁難後輩?”

兩人見此是師父,抱拳行禮,毛阿白道,“見過師父,我是與他交流感情,不是刁難不是刁難。”

楓傑點頭附和,“大師兄言而無虛。”

老祖揮手笑道,“你這百年茅坑大師兄,占著大師兄之位,久久不去修神,看你年歲壽盡,可莫墮落成靈!”

那毛阿白道,“師父不是不知,我修神三次,屢屢失敗,一次就得等上十二年,待我這些年日都在尋找真理,可倒頭來枉我一片心血。”

老祖又道,“你若實在通不過修神考試,便不要那金牌神令罷!去混個銀牌神令也不將老死。”

毛阿白道,“雖說銀牌神令與那金牌神令一同平等權威,可暗地裏終究是矮上一等,我願苦等修神考試,再試上一試。”

老祖已是勸導,不得聽,也隻能歎息,道,“既如此,願你成功矣。”再而看向楓傑,道,“過些許年日,便是修神考試,你可要奮進,候時與你大師兄同去,定要望其項背。”

楓傑拜道稱是,毛阿白留下來繼續練法修道修理修德不提。

某夜,冷索兒在武道場與人比道,這些年日,冷索兒修會‘打鬼棍法九十九式’,此刻正同那‘伏魔劍術三十五招’的萬大胖來回過招,木棍木劍當當作響,久久傳蕩整個武道場。

鬥經三十回合,你來我往,不曾分得那棍劍勝負,一旁觀戰的楓傑見此,拍手笑道,“你倆皆為高兄厲姐,可否加我一戰。”

冷索兒瞅他瀟俊,便與他一戰,大胖退下不語。

此刻武道場隻有他等三人。

楓傑赤手空拳,手持木棍的冷索兒不解,便問,“你學的是體術?”

楓傑笑而不語,雙手背對身後,搖搖頭。那冷索兒再問,“你不是學體術,怎得與我較量?”

楓傑道,“我學的是化災術,你的攻擊我可視為災,不消講,你且來試試便知。”

冷索兒聞言大笑起來,“莫怪我個小家子女輩教你沒臉見人!”說罷,便揮棍打將上去。

楓傑不懼,反身躲開攻擊,繞到身後,朝她屁股踢上一踢,使她摔了個狗吃屎。索兒大怒,即身爬起,木棍一跺,叉腰馬步,深吸口氣,猛然使了個‘獅子吼’,但見他搖擺眩暈,索兒揮棍橫去,可莫曾料想,硬是被他猴巧彎腰躲過,隨即木棍被搶,自己命門也挨上了一棍,隻聽他笑道,“你可算輸矣。”

索兒接棍認輸,擺手告退。

萬大胖見她狼狽,也有所思量,於是問道,“你怎可被他打敗?他那是何方法術?”

冷索兒將木棍隨手一丟,原地坐了下來,絮絮叨叨,滿心不歡。

萬大胖再問,“他那是何方法術?”

那冷索兒則是白了他一眼,道,“不知,怕是念心術了……”

大胖聞言竟有如此厲害之人,笑吟吟的前了上去,倒是想看看他是甚等大神,便問道,“不知道友學的是哪般本領,可否與我會上一會?”

但見他笑容未曾離嘴,答道,“我學的是化災之術,可以回避你等攻擊,不信且來試試。”

好大胖,不由分說,揮起木劍就劈將上去,楓傑閃身一躲,伸手奪過了他的木劍,照樣給了他屁股一腳,使他也摔了個狗吃屎,大胖惱怒爬起,撚著訣,搖身一變,變個獅子就要去咬他。

楓傑原地不動,邁前一步,用那木劍刀背朝他腦門打去,不知為何,大胖現了原身,倒地不起,那冷索兒見此,急來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