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道:“不消猜了,看他笑得那般邪惡,八成是在計劃甚麼陰謀哩!虧豪姐今晚叫我倆來給他下藥,這架勢,怕是行不得哩。”
白狼嘖嘖兩聲,轉身撤離房門數步,後背靠坐在牆壁邊上,對黑狼道:“果是弄不了他,可棄不可泄,待我倆先行回去告訴豪姐罷。”
黑狼跟將上來,抽出竹管說道:“豪姐已睡,打攪不好,恐她責怪你我無能,還是再等等,等他睡去,我們再吹骨軟筋麻煙。”
白狼歎氣道:“隻可惜那骨軟筋麻煙有味兒,不然這會兒吹都沒問題,遂依你言,再等、再等。”
兩人更待半個時辰,再去看時,但見那楓傑已是合眼犯困,起身上床,兩人見此有戲,急抹了把口水,捅破紙窗,伸個竹管進去,緩緩吹入毒氣。
不多時,楓傑在那半睡半醒之間,忽聞得有陣似如野菊清香,便驚了神,猛的睜開眼睛,下了床,仔細再聞,愈發濃厚,望門看去,愣是瞧見一個背影,急抽身前去,打開門往外一看,正同那黑狼撞了個臉碰臉,哎的一聲,摔倒在地,那呆子也是睡得死,硬是聽不見動靜,楓傑伸手掐住黑狼手腕,滿心質疑:“你在此處作甚?”
黑狼倒是演起戲來,裝得滿臉呆怔,解釋道:“我去茅房小便,正經此地,你是怎的?撞邪了呀?大晚上的不睡?突然殺出房間,唬殺我也。”
楓傑聞言,心有所疑,再問:“那野菊之香是甚的回事?怎麼這片走廊都有?為何你的身上更是如此?”
黑狼嗬嗬冷笑道:“你是傻嗎?那是茅廁香袋之味,你想想,我們這是地底,拉了屎撒了尿,不整些香袋,豈不臭也?”
楓傑聽說有理,也便信了,遂放開了手,抱拳欠身道:“在下生性多疑,以為有賊搗鬼,原來是般誤會,著實無禮,抱歉了。”
黑狼笑道:“沒事的話,回去睡覺罷,我也要回去接著睡哩!莫耽擱了明日精神,你是要與豪姐比武的,輸了可別叫沒有睡好哩。”
楓傑點頭稱是,遂從他言,回了房間。
等他回去後,黑狼招了招手,白狼即刻從天而降,原來那白狼一直盤吸在天花板上,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也算是將就的瞞了過去,兩人互相試了個眼色,點頭示意無事,便急急離去。
次日天明,直至正午,楊程豪派人將兩人接到了地底三層武場,這武場隻得頗大形容,腳下是陣八卦,頭沿是片彩霞。
早已察覺渾身無力的楓傑,此刻甚是膽戰心驚,握著劍柄的手,瑟瑟發抖,正迎對麵的楊程豪,內心好不是個滋味,他是曉得,自身無力,必是被她算計,莫不然怎的會如此失力?
環視周遭,群群道人那叫個裏三層外三層,見楓傑遲遲未有動手,楊程豪叫囂道:“我的兒,你是怕了還是怎的?為何如此戰兢?”
楓傑閉口不答,全身無力的感覺似如喝了酒般,意識清醒,但身卻不聽使喚,天蓬是天神轉世,魂魄氣質不屑這點毒煙,自然沒甚感覺,隻是愁了楓傑,好是焦慮。
楊程豪麵如端正,但內心卻很明白,他是中了骨軟筋麻煙,料在一天一夜內不得使勁。
他是這般,但氣勢卻沒示弱,僵持半晌,大嗬一聲,舉起劍柄,顛顛倒倒奔將上去,左揮右砍,也沒劍身,看著就像掄起拳頭捶人一樣。
隨著楊程豪一腳直踹,楓傑整個被踢出老遠,摔在地上,眾道士們見狀,嘲的嘲,笑的笑,七嘴八舌嚷吵喧鬧。
楓傑算是衝昏了頭,這會兒算是被踢醒,顫顫巍巍起身,使勁吃奶的力,擺出了個招架的姿勢,眼神全然淩厲。
楊程豪吃不得他這般傲氣,抽劍急上,那叫個:劍來柄擋,拳來臂馳。
劍來柄擋不怕輸,拳來臂馳逞威武。
一個幫派女大王,一個化災聖道士。
來來往往定勝負,往往來來似起舞。
莫說豪姐真剛烈,化災道人也艱苦。
兩人戰經數十回合,程豪出乎意料,心想:他是這中了麻毒,為何還是如此這般靈巧,若是沒有中毒,我可必是輸矣。
想不及,楓傑一柄甩將上來,程豪吃了個馬回步,被擊得連連後退,擦去一把額頭焦汗,遂叫道:“你是哪幫門派?為何如此似得那幫飛鷹走石派的劍術流式?”
楓傑道:“不是飛鷹走石派哩!是神農劍法。”
楊程豪哪曉得甚麼神農劍法,隻叫:“好絕學,好絕學也,敢問你是哪裏學的?”
楓傑不屑解釋,倒是因骨軟筋麻煙毒得一臉難看:“莫消講,贏我告你,輸我莫提。”
說不了,兩人又是打將鬥起,不出三個回合,楓傑果是因力不支,輸在劍下,隨著楊程豪大吼一聲:“拿下。”
眾道人全然簇擁而上,把個楓傑圍在垓心,拉的拉,扯的扯,抬起來一頓子捆綁,便不久,好似個準備宰殺的乳豬,那天篷見了,哪容分說,掣出釘耙,趕上就是一頓亂築,攪得群群道人東躲西藏,那楊程豪見了,急迎上去燒張符咒,給劍身加了火焰,望粗漢腦門就砍,天篷舉釘耙遂架住,罵道:“我把你個不識好歹的女流氓,耍陰狡詐的憊人!還不快快歸放我家兄弟,不然,定叫你不得好死!”
楊程豪笑道:“敢賭敢輸,這是你家兄弟提出來的賭約,怪我怎的?”
天篷道:“莫狡辯,今早兄弟就與我說了,全身無力,焦汗淋漓,定是你等下了套,下了套也!”
楊程豪的確是下了套,麵對質疑,也便無話可說,嗬嗬冷笑一聲,橫劍就戰,那呆子好個重情重義,持著耙,越戰越勇,殺將上去奪回楓傑,撚著訣,吹口仙氣叫變,即變作個百丈野豬,大嘴叼將人兒,後腳一起,頂破地下第三層的天花板,上到二層,再起,上到一層,最後蓄力一撞,殺出地麵,徑自朝那南麵狂奔。
進了半山腰,呆子現了原身,氣喘咻咻的,馱著楓傑猛的逃竄,索性路間正巧遇見幾個背柴的和尚,順求助而去,一同前往那山腰村落的忠僧寺。
進了寺裏,小和尚告大和尚,大和尚告老和尚,老和尚告方丈助手,方丈助手告方丈,以此類推,方丈得知,抽身前來相應,天蓬親自將那來龍去脈備陳了一遍:這般如此如此。方丈得知楓傑是那化災道人,滿心歡喜道:“近年來菩薩常與我托夢,隻說等到化災道人來時,我等被那土匪打壓之事,必是結矣。”
楓傑道:“菩薩有無明說?”
方丈問:“明說甚的?”
傑道:“有無明說使我如何與你等結事?”
說不了,天蓬急前道:“哥哥呀!咋們別離菩薩之時,菩薩不是說了麼?收怪收怪!”
此般聞說,楓傑才欣然想起:“是我健忘,是我健忘哩!”“話說長老可知那程豪幫的神獸是何生物?居在哪裏?”
長老道:“是在他等地底窩宅四層中。”
楓傑蹙眉道:“豈有四層?”
長老稱是道:“著實是有四層,隻是他們內部知道,恐我等弟子舍生忘死做為私賊才得而知。”
那呆子聽得私賊兩字,大驚道:“和尚家子怎的幹出傷天害理之事?為取此點情報,卻不枉費佛道?”
楓傑見呆子不知,遂解釋道:“私賊不是害民的那個私賊,行語話即是臥底兒,潛入敵派偷盜寶物的勾當,一般門派都是為此稱呼。”
長老道:“敢問道人有何手段?為何菩薩都以推薦?老衲亦是有耳聽聞,傳說化災道人乃是救苦救難,不亞於菩薩的四界聖人,尊師輩輩,今朝眼見,不敢相信道人才是如此年輕,還真是奇哉,奇哉。”
楓傑道:“不瞞方丈說,我是有些兒手段,可收妖魔鬼怪,去災化難,不知方丈有何指教?”
方丈道:“是請道人去收那魔獸即可。”
楓傑遂聽言,在那寺院休息一晚,次日恢複氣力,即獨自一人前往程豪幫地底。
話說程豪幫地底三層被那呆子搗了三個大窟窿,楓傑即變做個蒼蠅兒,嚶嚶的飛了進去,躲在茅廁裏,釘在門板上。
不多時,順進來了個胖道士,楓傑急現了原身,二話沒說,一大耳刮子上去,隻聽啪的一聲,打在腦門,好家夥,直接將個活生生的人兒呼暈過去,隨後腰間抽出一張符咒,往他他腦門一粘,念聲:“嘩”字咒言,即變做個兒掌來大小的耗子,往茅桶裏一丟,腰身一變,變做他的模樣,自信滿滿的離開了茅廁。
且不提那茅廁裏的人,卻說這楓傑變做個假道士,一路沿走廊往裏走,經過多餘房間,不久來至大廳,見那群群道人圍坐一團正在打坐念法,楓傑聞將上去,隨自找了個地方也坐了下來,有模有樣的同與他們一齊打坐。
半個時辰過去,原來那楓傑耐不住性子,偷偷的挪動起身子,移到一個小道士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裳笑道:“我剛才發昏打了個盹,已是記不得這會兒在此作甚!敢問我們在此作甚?”
那小道士道:“這不是在養性修神麼?每天都要與此,你是傻了還是怎的?”
楓傑道:“是我傻哩是我傻哩!話說,你知道幫獸何在麼?”
那小道士不解道:“你問怎的?不是在第四層內麼?”
楓傑笑道:“是的,是的!我隻是聽說幫獸轉移位置,故問問而已,你知第四層的通道麼?我看你麵生,怕是不知道。”
小道士聞言一臉難看,罵道:“你這傻胖,我是這兒第一批弟子,怎麼可能麵生,你是拙傻還是怎的?第四層的通道就在西區,你不是知道的麼?問我有病呀?”
楓傑隻是憨笑,也不回話,挪開身子,偷偷起身就走。
尋至西區,果見有道往下通行的樓梯,隻不過有群老道把守,但見他等坐在地上猜拳喝酒賭錢耍子,楓傑見此,撚著訣,搖身一變,變做個嗡嗡蒼蠅兒,嚶嚶的飛將進去。
可觀四層不比頭上三層,那第四層廣如沙場,一望無際,頭壁懸掛紫霞紅彩燈籠,照得周遭明晃晃,燦亮亮。
而第四層的中心有道八卦神陣,八卦神陣真有一隻悍獸躺睡,唬得楓傑眼愣愣,它那高大如山,身披片片道印鱗甲,似如麒麟樣?又像鳳凰身?可觀大尾有三條,上首即是有五個,後背兜著雄翅膀,身軀挺如傲龍祥。
這副好養,不由使得楓傑暗暗感慨道:“隻是聽聞如此,未曾一見,果見這般嘴臉體格,想是不當吹噓也。”
想著,楓傑飛將上去,落在那怪鼻頭,即現原身,大嗬一聲:“魔獸快醒。”
那獸果真醒來,見楓傑在自己鼻頭,也不驚亦不訝,淡然問道:“汝乃何人也?作甚要來打擾吾王好眠?”
楓傑道:“我乃西方之路遠來的化災道人,耳聞你是此幫害獸,我是前來拿你!”
那怪聞言嗬嗬冷笑道:“你說你是化災道人,有何為證?”
楓傑道:“我會化災道人專戶獨有神通,亦是有那寶器,可收降你也。”
那獸道:“既如此,那你可知我是甚哩?”
楓傑道:“不知,不知。”
獸曰:“天宮健在我是神,穴允來襲我去征。
帥統天兵有千百,皆去戰得死無生。
是我弄巧耍本事,飛將未被穴允吞。
玉帝怪我不成事,貶我下凡重修神。”
楓傑問道:“你曾是甚神也?”
那獸道:“北鬥七星之玉衡也,如今已是有人替我之位,我便無名矣。”
楓傑笑道:“既有人替你之位,待你重修成神,也是不得官複原職,我是不明,你乃高貴七星之一也,為何會在此地與人撐幫?”
這不提還好,一提那獸雙眸墮淚道:“你是不知,我乃原是唐國之中受人仰拜的石尊,後被一個自稱穴允的女人在身上施加了束縛令,那女人把我收了,再轉手交與楊程豪,我是不從,欲要反抗,那楊程豪便念魔咒,我身卻不得控製,認她擺布,事到如今,亦是情非得已,可笑,可笑呀。”
楓傑聞言,遂說道:“世間殘酷,你卻與人為奴,哀哉,既這般,不如來我夢幻世界何如?我可賜你地位與姓名也。”
獸問:“何處世界?何等姓名地位?且不說其他,若是解得我矣,我將送你一寶。”
楓傑道:“甚寶?”
獸道:“你先解我罷。”
說不了,楓傑縱身一躍而起,架著雲,抽出一張符咒叫變,即變出本降魔卷,嘩的一甩,徑直將那巨獸收入書中,心念:“與你取個名,見你似如麒麟,又像鳳凰,那就叫你麟凰,你若沒姓,與我同姓,從此全名遂叫淩麟凰。”
那處在神魔世界的麟凰謝言不盡,且送了張藏寶圖給他,說是有寶貝,楓傑收下,便此不提。
話說麟凰如同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因而驚動了楊程豪,楊程豪感知,急抽身前來,見此淩楓傑在場,麟凰卻不見了,內心大怒道:“我把你個偷東西的啞巴傑!你將我幫神獸藏到哪裏去了?”
楓傑笑道:“你是不知,我有一件法寶,上可裝雲下可裝山,你那神獸已被我裝,我要帶走哩。”
楊程豪罵道:“好你個賊頭賊腦的啞巴傑,不與我成親就算了!還來偷我東西,莫要走,吃你姑奶奶一劍。”
劍來柄擋,楓傑嘻嘻道:“女流家子莫要動手動腳,瞧你那樣?還要嫁人?省省氣力罷!去耕田鋤地倒是不錯!”
那楊程豪哪能吃他如此嘲諷,氣得滿臉脹紅,舉著劍就是亂揮亂砍,楓傑左閃右閉,轉身反手與她後頸打了一掌,直接料暈,倒在地上,不得而醒。
楓傑轉身要走,但想想這女土匪對自己耍小心眼就來氣,便止住腳步,抽出兩張符咒叫變,即變了支毛筆與水墨,盡情在她臉上塗鴉畫畫,完事駕雲離去。
畢竟不知此去如何,預知後事,且聽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