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得理不饒人也 定是惡人心矣(1 / 3)

前章提到楓傑收了麟凰後,順將楊程豪擊暈,便後,回至忠僧幫報喜。

大夥兒見他笑吟吟的回了來,便問:“道人此去如何?”

楓傑道:“那獸已被我收矣。”

眾人聞言,無一不是滿心歡喜,見了方丈,楓傑備言前事,這般這般,如此如此,方丈一聽,大喜過望,便令光祿寺擺開筵宴,熱情款待兩人。

宴會之上有歌有舞,有唱有跳,不少留發尼姑陪歡作樂,一齊開心,楓傑多飲素酒,如醉如癡,便放開了膽,問方丈道:“佛乃迷途歸盡,大慈大善為本,從正從義,從理從德,隻是尚有一事不明,敢問方丈這裏,為何叫做忠僧幫也?”

方丈道:“我等雖是從佛,但卻自修自行,忠是忠義,僧是曾人,寓意牢記過往途悲,幫字隻是集體之稱,並無他意。”

楓傑笑道:“常言道:佛乃人人平等,可卻為何要分羅漢、揭諦、金剛、菩薩、比丘尼、優婆塞或是聖僧、神僧、肉僧、酒僧、殺僧,等等等等也?”

方丈哈哈道:“是要分的!你是不知,佛派不論高低,皆是人人平等,隻是略論輩行罷了!萬佛因人而異從而號稱,以實力論輩,以善果論圓。”

楓傑聞言,低頭沉吟不語。

宴後便是就此作罷。

次日方早,有小和尚急來報道:“程豪幫集體散夥,已是離開吉祥村也。”

方丈聽說,喜上加喜,但去叫喚楓傑天蓬兩人之時,卻發現,房間的人兒以消失不見。

話說兩人一路往南途行,餐風宿水,冒雨頂寒,行彀多時,又見一片半坡草丘風景,但見那是:

赤山黑石綠樹,碧草黃花雜柳。

坡上樹立一人,在那拔草除殃。

白的鐵子堅甲,紅的內衣佳裳。

容貌麵秀玲瓏,不分雌雄定樣。

兩人見此,那呆子哈哈笑道:“好一個黃花姑娘家子,兄弟呀?你看咱去耍她如何?”

楓傑道:“你哪裏看出他是女的呀?分明就是個男的,沒胸沒屁股,隻是穿得中性,你是走眼了!走眼了!”

那呆子憨然不信,咄的一聲,奔將上去,拉住那人胳膊,問訊一聲:“小姑娘在作甚哩?”

那人急回頭,一臉錯愕道:“甚麼小姑娘?我是漢子呀!”

呆子聽說,麵如死灰,嫌棄的放開了他,嘴裏絮絮叨叨,轉身就走,楓傑見了,笑嗬嗬道:“怎的哩?他還是姑娘家子麼?不是我說,你見誰都是姑娘!得有多不老實呀?”

呆子道:“兄弟呀!你才是不老實哩!”

楓傑道:“我怎的不老實咧?”

呆子哼哼道:“你也是看好姑娘,隻是嘴裏不說,都藏在心裏。”

楓傑也哼哼道:“是你胡思亂想而已,罷罷罷,不與你口舌,快去問問人家路罷。”

說著,兩人聞將上去,那男子放下手中雜草,躬身問道:“敢問來者何方神聖?”

出於禮貌,楓傑還以微笑道:“我等乃是東土大唐遠來的流浪道士,我叫淩楓傑,他叫淩天蓬,目的是去南海尋找觀音菩薩,遂經此地,不知可否討餐食也?”

那男子點頭稱行:“我是前方小鎮的一戶居民,姓張,名大腸。”順問:“你等是親生兄弟?”

此言一出,呆子搖頭,楓傑點頭,麵麵相覷,呆子點頭,楓傑搖頭,瞧得那張大腸蒙臉結舌,擺手轉身就走:“罷了罷了,就此罷。”

說畢,大腸拎起竹籃,背在肩上,隨後帶著兩人途行,進了小鎮,但見那叫:善天鎮。

故問由來,大腸說,這鎮子曾是個無名的小村落,後來因天災毀於一旦,在人們皆是萬般絕望之時,天上來了位神人,自稱天神,遂將人們救濟,人們感激不盡,供謝不完,從而小鎮便取名喚做:善天鎮。

進了鎮,剛到大腸家門口,但見一娃大哭大鬧,蹬蹬跑回家中,大腸說那是他的妹妹,叫小梅,看樣子,定是被人欺負了。

進了家門,媽媽摟著那小娃,可見她哭得撕心裂肺,宛如生無可戀般,大腸將楓傑天蓬之事解釋,媽媽聽說,麵容微笑,口叫歡迎。

那娃子見哥哥回來了,哇的一聲,別了媽媽,徑直朝著哥哥奔去,一把挽死大腿,隻叫:“大哥呀大哥。”

大腸幫她抹去淚花,彎腰笑道:“是怎麼了?”

那娃子哭哭嚷嚷:“我的花箍兒被強惹。”

大腸摸摸小腦袋,笑問:“誰搶你的花箍兒呀?”

娃子挽住大腸脖子,上跳下竄叫道:“又是大狗子,又是大狗子呀!”

大腸笑嗬嗬,抱起娃子,抖起身子,哄啊哄啊哄,楓傑天蓬見了,隻是感慨,感慨有家真好。

中午,吃飯時,楓傑看著大腸的打扮,內心早就生發疑問,便問道:“大腸老兄,你這一身行衣輕甲!是準備怎的?”

大腸喂著娃子吃飯,笑道:“前段時間參了軍,現在正是待役期,再過幾天正式入隊。”

雖是歡喜的話語,但家母的臉色卻略顯躊躇不安,呆子隻顧著吃,便也沒有在意這麼多,楓傑道:“參軍是好,但不知兄台參的是什麼軍?有無糧補?或是軍餉?”

大腸道:“地方軍也,是有軍餉,但是不多,卻可以足夠養家安頓,其實我們這個地方算是一個較落後的地方,鎮子裏有千來戶人,三個鎮長,因前段時間的匪徒猖獗,我等年輕一輩有必要為此付出男兒鐵血。”

楓傑笑吟吟,點頭稱是,欲要開口,在那一刹,房門猛然被人踢開,隻聽:“狗東西們,給我滾出來!”

回頭去看,但見是一個身穿官服的家夥牽著個胖娃,身後帶了一群打手,直嚷叫罵,喚賊呼狗,媽媽見了,急起身迎去,賠笑問道:“賀大官人,您是怎的了呀?是誰如此憊懶?竟敢惹你不快?”

那官人一臉凶悍罵道:“兒呀!就是那個臭崽子欺負你是吧!?”小胖子點頭:“是呀爹爹,就是她。”

說著,官人大嗬一聲,指向桌子旁坐著的小梅,緊接著隻見身後的打手們簇擁而上,直接將小梅拽將過來,毫不留情,摔在地上。

那官人放開自家胖娃,猛的大步邁去,當著眾人的麵,一腳踹在小梅身上,直接將娃子整個人踢了出去,楓傑見狀,咄的一聲,飛撲上去伸手接住,抱在懷裏,一臉難以置信,心罵:這當官的?怎就如此憊懶?說也不說個明白,上來就對孩子下手?神經病呀?

便後,媽媽跟大腸圍了上去,喊的喊,哭的哭:“天呀!我的小梅!”

可見小梅捂著肚子,哭也哭不出聲!看著架勢,定是那狗官傷到了小梅的五髒六腑。

楓傑緊緊抱著小梅,撚著訣,給她肚子揉摸治療,隻叫:“不痛不痛。”

那姓賀的狗官再次擺手嗬斥,令人動手。

呆子見了,嗚呼咄的一聲,放下包子,猛的站起身來,急從口中掣出釘耙,趕上一眾,嚎的一聲,全然推出門外,回頭去看,但聽楓傑高叫道:“天蓬莫殺生。”

說不及,早聽見屋外嗷嗷慘叫,幾人急出房內去看,場麵卻已是鮮血淋漓,不是腦瓜有洞就是心口噴血,那一家子見了,媽媽撇頭趕緊捂住小梅眼睛,大腸不忍直視,楓傑心焦膽慌,他知道,這不是野外,而是鎮子,殺人之事,定將惹來災禍,如此擔憂,把小梅還給媽媽,急前去拉住天蓬,嚷道:“夠了!夠了!”

那呆子還想打,但見楓傑前來,便住了手,卻又伸腳去踢死人,嘴裏絮絮叨叨罵道:“畜生不如的東西,死的是該了,該來!”

對於一概行善的楓傑來說,呆子所為,可真是無言以對,事已至此,也是沒了奈何。幾人進了屋子後,那媽媽和大腸就開始急急收拾起包袱來,問他怎的,兩人都叫:“死了死了!”

而小梅卻自個兒站在一旁嗷嗷大哭,想是傷痛又起,楓傑前去幫她治療治療,不痛了後才止住眼淚,楓傑牽著小梅,看著急忙的兩人問道:“你倆打算怎樣??”

大腸道:“道長的兄弟殺了人!惹誰不好?偏偏惹的是賀官人,再不走路,都要遭殃哩!”

媽媽連連附和對楓傑道:“不是我說,那是賀鎮長呀!真是萬般得罪不了的大人物,你可不知,在我們鎮子,絕沒有人敢於他頂上一句嘴,逢年過節,誰不送點禮去奉承奉承,必會被他心記惡仇,我等皆有聽說,他是賀國的一個皇親,掌管過上萬兵將,亦是善能降妖伏魔,一寶此地平安,現在倒好,你等打殺了他的人,我們一家三口呀!如是不走,定是死了。”

楓傑聞言,一臉心有所忌,那呆子反倒不知所謂,嗬嗬冷笑道:“怕個屁,他要是敢的再來,看老子不呼死他也。”

說不了,媽媽哎氣一聲,急合著大腸撿好包袱,順帶著小梅火速離開。

然而此時此刻,窄陋的小家裏,隻剩得楓傑還有那絲毫不懼的天蓬,天蓬哼的一聲,走到桌子旁,繼續吃起自己的飯菜來,也不管不顧,嗬嗬道:“不就打殺了幾個人麼?怕他怎的?待老子吃飽了!繼續與你趕路去。”

楓傑道:“你是惹了禍也,不是我嘰歪,為甚你就一點同情心也沒有,總是殘忍將人打殺?不當人子。”

天蓬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常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誅地滅。忍著忍著,算是忍死了!果有威武,為何懦也?”

楓傑愁眉苦臉,滿心不悅,硬是看不慣呆子的所作所為,前去道:“莫顧著吃了!還是不走?等死不成?!”

天蓬道:“走去哪裏?”

楓傑道:“當然是沒人的地方啦!你是打死了人,要是不走,你我定被官人捉拿。”

嘴說急來,隻聽嘭的一聲,房門猛然被人踹開,回頭去看,可見那賀官人請來了法師、劍士,天蓬生猛,抽出釘耙,破口罵道:“我把你個打不死的狗官,讓你跑了!卻不懼怕,怎麼還找了人來?”

那官人聞言,嗬道:“哪來的耕田鬼?怎就拿著耙子亂來唬人?那家子人呢?該死的!不消說,拿了拿了。”

其中一個法師問道:“賀鎮長,那還有個道人,是兩個都拿嗎?”

官人隻叫:“都拿都拿。”

說不了,群人舉起刀槍棍棒,一齊簇擁而上,把個楓傑天蓬圍在垓心,楓傑還未急抽出劍柄,就被劍士刺將上來,捅在肩膀,僵持片刻,兩人最是寡不敵眾,還被法師使符封了琵琶骨,不得變化,群人掄起大繩,死死將他倆人綁了!

便後收入牢中,綁在十字架上。

那牢房又臭又騷,地是雜草,會有蟑螂老鼠,天是滴水,會有蝙蝠蒼蠅。捆了半天,手腳早是酸麻疼痛,

那呆子這會兒才是知道糟糕,不由哀愁懊悔,嗷嗷墮淚道:“傑哥哥呀!你看我倆怎生是好?早知如此,我就不敢亂來了。”

楓傑也是一臉難看,但語氣卻是不弱道:“莫要哭泣,這是不能怪你!我也想過幾分,那個賀鎮長的一言一行,著實無禮,我看有必要給他教訓。”

呆子一聽這話,回哭作喜道:“既如此說,不成哥哥是有神通哩?”

楓傑點頭:“是有,不過要逃也難,我這身上被人貼了符咒,不得施法,你看麼。有沒有法子給我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