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站口一出來,就見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舉著蘇畫名字的牌子站在特別顯眼的位置。
蘇畫左肩上掛著『藥』箱,右手推著行李箱走過去,“你們好,我是蘇畫。是牛大夫安排你們來的嗎?”
女生揚起燦爛的笑臉,“是,是。蘇先生,你好!我是柳意,這是陳亦。牛院長有個應酬走不開,特意讓我們來迎接蘇先生。”她喊蘇畫蘇先生麵上不顯,心裏卻覺得別扭,又不是民國時期。不過稱呼是牛院長親自交待的,覺得別扭也得叫。
陳亦點頭致意,“你好!”收起尋人牌子,接過蘇畫的行李箱。
柳意伸手接蘇畫的『藥』箱,“蘇先生,我來拿。”
蘇畫笑著拒絕,“謝謝,不重,我自己來。”
柳意頓了頓,衝著已經走開的陳亦的背影努了努嘴,“蘇先生別多想。他人就這樣,榆木腦袋一個,就知道悶頭做事,社交能力零分。他這樣的『性』格並不討喜,也就正直的牛院長願意帶他,別的導師都懶得看他一眼。”
蘇畫笑笑,沒說話。
車停的位置不算遠。等蘇畫和柳意走過去時,陳亦已經放好行李箱打開車門等著了。
路上並不無聊,對蘇畫而言反倒有點吵。
柳意一直在說話。講自己是如何打破腦袋跟別人爭,這才得到牛院長的青眼。講陳亦處處碰壁,卻又突然時來運轉地被牛院長一眼看中,成了牛院長重點栽培的對象……
蘇畫出於禮貌不時點一點頭,表示自己在聽,心裏卻有點無奈。她們不熟好不好,最怕這種自來熟又話多的人了。
蘇畫在牛運北安排的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起來洗漱一番正要出去吃早飯,陳亦和柳意兩人來了。
陳亦打了聲招呼,再沒開口。
柳意打了他一下,揚起笑臉對蘇畫說,“蘇先生,早上好。早餐牛院長都安排好了,這就帶你過去就餐。”
蘇畫也沒客氣,跟著他們過去吃了早飯,再返回酒店客房拿上行李,坐進陳亦開的轎車內前往牛望所在的奚鎮。
到達目的地。牛望把蘇畫、陳亦和柳意迎進家門,招呼坐下喝熱茶之餘,好奇地盯著陳亦和柳意,“你們是?”
柳意立馬又站起來了,“牛爺爺好,我是柳意,柳樹的柳,意象的意,是牛院長指導的實習生。”她一指陳亦,“他是陳亦,耳東陳,不亦說乎的亦,也是實習生。牛院長忙,就派了我們倆個陪蘇先生過來。”
陳亦站起來,鞠了一躬,“牛爺爺好。”
牛望笑了笑,“哎,好!坐,坐,喝點熱茶,吃點心。”招呼好兩個小年輕,看向蘇畫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然,“兒大不由爹。我交待他親自送您過來,他倒好,指使兩孩子做事,自己躲清閑去了。”
蘇畫聽了,趕緊說,“沒有的事。我食宿、出行牛院長安排的很周到。”即便牛運北本人一直沒有出麵,但該照顧的地方都照顧到了,蘇畫還挺感激的。
牛望順坡下,沒繼續這個話題。
人送到,柳意和陳亦喝完一杯茶起身告辭。
家裏提前布置了客房,送完兩個小年輕的牛望立刻請蘇畫進去休息。
蘇畫沒有拒絕,進客房關了門,準備躺下眯一會兒時想起手機快沒電了。她包裏有兩個充電寶,出門前陸子航特意為她準備的。拿了一個出來,沒電了。拿另一個,發現電量不多了。
離開元市到現在半個月,期間她一直沒充電。環顧一圈兒,隻找到一個充電口,先把手機衝上電,拿著充電寶出門。客廳沒看到牛望,正在考慮要不要返回去拿手機發條消息問問,位於東北角的門內隱約有聲音傳出來。她走過去,聽清裏麵的聲音,敲門的動作頓住。
“逆子,當個屁大點院長怎麼了?長本事了?敢掛老子電話?”
夫妻吵架吵到一半的牛運北一臉鬱氣地解釋,“爸,不是故意掛的,不小心碰的。”
“這事兒過後說。老子指揮不動你了是不是?”
牛運北正氣不順,劈頭蓋臉被父親罵,口氣不怎麼好,“爸,又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我怎麼交待你的?讓你招待好蘇先生。你倒好,自己躲起來,讓實習生替你鞍前馬後的跑。長能耐了你!升職當院長才幾天,養出這麼一堆臭『毛』病。人家孩子去醫院實習是為了學習,學習懂嗎?不是專門給你跑腿的。你個逆子,好的不學,學那些烏七八糟的官僚氣。”
“爸,不是那麼回事兒。”
“別爭辯。自己的私事自己處理,少整這些沒用的,不學好。你讓那倆孩子替你辦私事,你就得教更多的東西當補償,聽到沒有?”
“爸,我沒不學好。”然後一通解釋。
牛運北的妻子在旁小聲對丈夫嘀咕一句“活該”,湊到手機邊說話,“爸,您訓的對,自從升職當了院長,他都找不著北了,幾天不回家是常態。”
“你幹嘛?”牛運北拿開手機,卻聽自家親爸下指示說手機給他妻子。
如願拿到手機,他妻子就是一通告狀,“爸,他膨脹了。他手底下的幾個實習生,會溜須拍馬的他就重用,手把手的教。像陳亦那樣老實話少、任勞任怨的,他就指使人四處跑腿替他辦事,就是不讓學實用的東西。”
推開準備打岔的丈夫,坐到沙發上繼續說,“爸,陳亦可是我娘家二伯特意拜托我照顧的。而且陳亦是憑本事自己爭取到的實習機會,可不是我給走的關係。二伯拜托我的時候,那孩子都來醫院實習了。這樣的好孩子,又不用他特別關照,他卻這樣辦事,想想就來氣。”
牛望肅著一張臉,“送蘇先生過來的兩孩子,哪個是陳亦?”
“老實話少,人顯得比較悶,容易害羞的那個男生。”
“那孩子啊!”
“爸,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