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笑了一下,“婆婆。”
“哎呀,長安和阿赦來啦?”孟婆每一次看到謝必安都非常開心,連忙伸手握住了謝必安的手讓他坐下,笑眯眯的道:“可用過早膳了?”
“剛用過。”謝必安乖乖應道,把一邊的葡萄拿到了一邊,換了提子,一顆顆的撥給她吃。
“帝修公子和阿卿還沒有來?”大概給她吃了五六個,謝必安便讓人把東西收了下去,隻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壺紅棗茶。
孟婆點點頭,笑意一點都不減,她的年紀是越來越大,可偏偏又越來越貪吃,想吃的東西性涼,雖然並不像是凡人一樣會生老病死都是麻煩事,可晚輩關心,多注意一些也都是好的。“阿卿身子還弱,估摸著還要再睡一會兒,白朝帝姬應該也是知道,拜帖上麵特意說了午後才過來。”
“午後?”謝必安和範無救麵麵相覷,“婆婆,這才剛剛過了早膳的時間。”
“我叫你們來,是有別的事情。”孟婆笑眯眯的,轉身拉過了身邊一直都半垂著頭靜靜的立在一邊的玄織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
玄織顯然也是沒有想到會這麼突然,登時楞了一下,隨後就是抽了抽嘴角。
雖然她和母親保守初心,可這並不代表情感上也一樣,對待孟婆,她總是要親近一些。
這裏並沒有外人,玄織頓了一下,求饒一樣的道:“我的好婆婆……你可繞了織織吧。”
看這個意思……大概也不是第一次了?
謝必安摸摸鼻子,幹咳了一聲道:“婆婆,這事兒還是急不來的,織織年紀也不算是很大,長得又漂亮,她若是真的有意,前來求親的人必然不會少的。”
“這我當然是知道,隻是今日畢竟是有些聯係的。”孟婆笑嘻嘻的,扯著玄織讓她坐著,玄織也沒有推辭,隻是麵上帶了一絲羞紅。
“你看看這拜帖。”孟婆將拜帖遞給謝必安,指了指白朝神女旁邊的名字,“離素神將為人向來剛正……我聽說……”
孟婆的話還沒有說完,謝必安的麵色就有些變了。
他快速的打斷了孟婆,看著一邊就如同他妹妹一樣的玄織,頭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一時間他的聲音有些低了下去,“婆婆,離素神將與白朝帝姬已有婚約之名了。”
“離素神將?”孟婆和玄織齊齊一愣,隨後玄織慌忙搖頭,孟婆趕緊拍了拍她的手,嗔怒的瞪了一眼謝必安,“你這孩子,關心則亂。我說的,不是離素神君……是他身邊的副將,名為南詠。”
“南詠?”範無救說了第一句話,笑了一下道:“南詠此人我較為熟悉,隻是他是一個真正的大老粗,雖然長得算的上是俊朗,可為人卻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這到底好與不好,咱們又怎麼分辨呢。”孟婆神在在的笑了一句,打量著身邊默默低頭喝茶的玄織,喟歎一聲,“織織跟了我這麼久,還是個姑娘,讓我又於心何忍呢。”
範無救默默低頭喝茶。
其實不隻是南詠副將……就連正將離素也都同樣是個糙漢子。
他是曾經去過第七層天鍛煉的,以他的韌性,在第七重天都幾乎碰到床就馬上要睡死過去。
雖然他不曾抱怨過,做事也很積極……但是這並不能代表他喜歡,且沒有抗拒的想法過的。
在操練新兵的時候,這二位鐵血的將軍,簡直不是神。
喪心病狂。
範無救麵無表情的灌下一杯茶,心裏卻想著,其實以白朝的心性,在人間便已經能有那般的氣魄,神界一別百年,她以凡人堅韌的心性度過與她而言這麼久的時間,說不得能力也會更上一層樓也說不定。
想到這裏,他用牙齒叼著杯壁磨了磨,就像是事實已經發生了一樣,低低的笑了兩聲。
大概是想的太過入迷,等到範無救感受到痛意的時候,被子已經被他咬出了一個豁口,此刻青花雕刻的瓷杯上麵正有兩條紅絲絲的血跡順著杯壁正在往茶裏蔓延。
謝必安聽到響聲回頭,恰巧看到了正從嘴裏吐出兩塊碎片打算毀屍滅跡的範無救和他滿嘴的血,“……阿赦?”
範無救:“……”
玄織、玄雀、孟婆:“……”
“哎呀,阿赦這是怎麼了?”孟婆眼底帶笑,為了保住孩子的麵子,她是絕對不敢說範無救有問題的,於是隻能轉彎抹角的道:“可是杯子出了什麼問題?”
“沒、事。”範無救一哽,把口中的鮮血吐到了一邊小仙端過來的玉盆裏麵,麵無表情的漱了口之後轉頭,“就是突然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