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 聽 2留學英國
◎口述 周 寧
我英語、計算機成績非常好，曆史、地理就不怎麼樣了。從上初中開始，我就覺得現在的教育方式不適合我，恰好初中二年級的暑假，學校組織了去英國的夏令營活動，因為英語好，家庭條件也不錯，我就被選中了，一行21個初中生、一個老師、一名英國導遊，出發了。一下飛機，就感覺冷，原來英國的緯度高，雖是夏季，卻比我們這裏的氣溫要低很多。而且，奇怪的是，都下午5點半了，太陽還懶懶地懸在半空。
從倫敦機場坐機場大巴一個多小時，我們來到一個小鎮。很快，這裏的許多東西吸引了我。譬如這裏的人體型都很龐大，但他們的食量卻隻有我們的一半，用刀叉在盤子上切割著吃，樣子很優雅。而且，他們都很講禮貌，嘴邊常常掛著“對不起”或“謝謝”，即使你先踩到了他的腳，他都會說一聲“對不起”。街上人很少，很清靜，絕不會發生堵車現象。有一次，我們過一個十字路口，那麵的汽車就早早停在路口，讓我們行人先過，車裏的司機還友好地笑著，向我們打招呼。
我們在鎮上的一所語言學校，上午上課，下午自由活動。記得剛開始有一個摸底考試，印象最深的是，老師進來後，簡單交代了幾句，把試卷發下來後，轉身就走。這在國內是很少見的，但沒有老師，教室裏反而很安靜，大家把自己的真實水平發揮了出來。我想這大概就是自己喜歡在英國學習的原因。夏令營的一個月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初中的同學中，陸續有去英國留學的，反饋的信息都很好。到我讀高中二年級的時候，當年一起參加這個夏令營的同學中，沒去英國留學的，隻剩下我和另外三四個人。高三就要文理分班了，除了英語成績，我的其他成績不上不下，清華、北大看來是沒希望了。爸爸媽媽終於下了決心，把我送到國外去。
這一次，坐的還是3年前的那個航班，一下飛機，還是感覺冷。下午5點半，太陽還懶懶地懸在半空，在夏季，英國的太陽一直要到晚上10點才落山。但這一次，我們要去的是威爾士的一個小鎮，名字叫HAVERFORDWEST，後來我們經常稱它為哈佛，想要把它與美國最為知名的大學聯係在一起。到中介機構為我安排的一個寄住房裏時，已是淩晨2點半。這是一個英國家庭的住房，人一到，門口的感應燈就亮了，女房東為我開了門，然後她一一指點給我看，這是你的臥室，這裏是洗手間，這是廚房，最後說已經很遲了，明天還要上班，她要去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扒開眼，才真正感覺到了英國了。英國人早上起來，都是拿幾片麵包塞進麵包機裏烤一烤，出來又脆又硬的，塗上點黃油，再從冰箱拿一塊肉夾上，就當早飯吃了。誰先起來，誰先吃了早飯出門做事。那時我不知道，沒人叫我吃飯，就在臥室一直等著。中午房東回來，問我早飯吃了沒有，我回答沒有。她就告訴我，以後自己下去做著吃好了。
在英國，吃的方麵始終是我最不習慣的，學校餐廳裏也有米飯，但那米飯又幹又硬，米粒細細長長的，很難吃。配飯用的醬則臭臭的，有股騷味。我就吃點土豆餅、雞肉餅之類的，幸好那裏到處都是麥當勞，全世界的香腸也都是一個味道的。
那天下午，就有人來通知，讓我去填各種表格、做銀行賬戶、辦暫住證之類的。我頓時感覺自己長大了，這些以前由爸爸媽媽擔著的事，現在都落到我的頭上，要我一個人獨立去完成了。同時又不免想，要是爸爸媽媽在身邊該多好啊。
剛開始的幾天，我天天往家裏打電話，向家裏彙報今天做了哪些事，還有哪些事沒做。打電話通常在中午12點鍾左右，因為這時的寧波是晚上7點半到8點半的樣子，爸爸媽媽都回家了。後來考慮到話費太貴，就漸漸維持一星期一個電話。英國的消費水平很高，花一英鎊錢，我想到的是再乘以它的13倍。而且，我發現當地人也都很簡樸，不亂花錢。到超市裏去，他們就買幾件需要的東西，小孩子想要玩遊戲，大人隻會給孩子買一個遊戲幣。說句實話，由於他們的社會保障做得好，可以說到了想餓死都難的地步，但他們的消費卻反而非常理性。大的支出，主要用在旅遊上。我觀察過，他們喜歡去的地方是西班牙。
從寄住處到學校還要坐校車，所讀的學校是一座語言學院。在這裏讀完2年後，看成績情況，可以升入英國的大學讀本科。照例，開始時，有一個摸底的考試。我的成績不錯，分成2個班級時，我排在上麵的一個班。但這並不是固定的，大約每隔6星期有一次考試，每次都會根據新的考試成績重新排定分班情況。教我們的老師中，一個是男的，其餘都是女的。師生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就像朋友一樣，教育以學生為主，教師絕沒有要在學生中高高在上、樹立某種威信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