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出版業再來針雞血吧(2 / 3)

當這本書稿到了作家社的鄭建華手中時,卻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鄭建華並不是業內名人,甚至在大眾圖書圈他還是個“新人”。《好媽媽勝過好老師》是他在教輔讀物之外的第二本大眾書。當近十家出版社拒絕了這部書稿後,他似乎對這本書的內在價值情有獨鍾,他珍視自己的這種感覺並一以貫之。作家出版社一開始也認為作者沒有名氣,沒有把這本書當做重點圖書。是小鄭,依靠自己的關係,找同學朋友幫忙,在不少報紙、電台上做了宣傳,找到一些報紙和網站做連載。在當時的許多圖書流行羅列上大量名人的推薦語時,“好媽媽”隻能在封底引用大量普通讀者的留言。而事實也證明了,普通人的推薦並不比專家們要遜色。

在這本書的銷售慢慢做起來後,作家出版社也越來越重視了,開始利用出版社的資源做宣傳,比如發布會、講座、簽售等。但是最有效的還是連載,在後麵的營銷中,出版社宣傳部門也投入大量精力和媒體聯絡,到處做連載,事實也證明,當口碑形成之後,連載成了最有效的宣傳方式。

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自 2009年 2月份出版以來,截至 2011年 5月中旬,《好媽媽勝過好老師》已經連續加印 38次,銷售達 220萬冊,在網絡書店的銷售排行榜長期位居前列。

好媽媽還隻是賣到 20萬冊的時候,我曾在“天涯出版群”聽小鄭說過這本書的故事,所以感觸尤為深刻。像這種看似“偶得”的暢銷書,實際上凝聚著許多別人並不知曉的努力。它也證明了另一個可能,那就是:隻要編輯具有發現的眼光和實現的努力,圖書的暢銷並不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圖書出版的未來生態

一本書當然要追求最可觀的銷量,但這和整個行業的工業化、圖書產品的規模化生產都不是一碼事。

時至今日,我仍然固執地認為,圖書出版行業是堅決不能走工業化規模生產的歪路的。許多圖書的出版,都應該是獨特的。它的受眾定位,它的呈現形式,它的銷售方式,乃至它最終的命運,往往都有其獨特性,而很少有一致之處。畢竟,編輯的職業角色是無法被流水線上的機械操作所代替的。

電影《食品公司》給我們呈現出一幅絕望的圖景:那些超級食品工業集團挾資本和專利而來,以規模化、快餐化生產為唯一目的,無視對食品造成的汙染和對產業生態鏈的破壞。出版業難道不應該從中警醒?難道不應該對那種把生產流程全部機械化,並最終透支出版生態的行為保持警惕嗎?文化的活力在於創新,而創新天生就和機械化生產是格格不入的。在圖書出版的生態環境裏,如果跟風、搭車、偽書等現象是無法避免的話,那也不應該讓它們成為主流,成為破壞這個行業的殺手。否則,當優秀原創圖書的出版成本越來越高,種種摻雜有文化三聚氰胺的圖書將席卷市場,毒害讀者,最終也被讀者所鄙棄。

有觀點指出,當國家“從政府層麵在整個出版行業推進體製改革和文化產業化政策時,其實不過是一種自上而下的對西方資本、效率模式的借鑒”。這種組織模式在逐步取代政治動員、科層管理的組織模式的過程中,使文化生產力獲得了釋放,大批從業者煥發了前所未有的積極性,文化創新活力日漸增強。然而,在崇尚資本、效率等手段的同時,還要鼓勵“自由、個性、創新的時代精神,隻有這種時代精神的召喚,才能使大批時代精英前赴後繼地投身到這個充滿無限機遇的文化行業中來,才能迎來一個文化繁榮的新世紀”。自由和創新,個性和活力,這是出版業所必須擁有的生態,也是圖書編輯賴以生存和成長的土壤。在這樣的土壤上,隻有那些善於發現、長於實現的編輯們,才有可能實現出版人的夢想。

在項目中成長

和日方合作的《建築與都市》項目中止後,有段時間頗有些泄氣。五年來,經我手出版了四十多種不錯的建築雜誌和圖書,除了《建築素描》和《建築與都市》兩種雜誌外,還有三本關於安藤忠雄的作品集、隨筆集,柯布西埃的住宅設計集,等等。這回說斷就斷了。雙方就像兩個不再有激情的戀人,沒有吵架,沒有宣泄,有的隻是平靜的中止。這些出版物的品質在業內的口碑確實不錯,但銷售量一直做不大,最後算起賬來,雙方效益平平,終於要麵對分手的結局。新的雜誌已經交由別的出版社出版,不知道銷售量能提高到多少。我在當當網看到幾期新的雜誌,外貌有了比較大的變化。但這確實和我無關了,那些讀建築類圖書和給《中國房地產報》寫建築評論的日子,也都已成過去。作為一個編輯,我努力了,既然有些事情仍無法改變,那就放下吧。

其實,之所以我能平靜地記錄這些,是因為這一年多來,一直就在不停地承接一個又一個項目,每個項目都要花一大把精力去統籌,間歇時,還得學會放鬆自己,保持合理的狀態。繁忙的工作占去了思考的時間,每天搞得滿眼都是新書鬧,哪裏記得舊書哭!這些新項目大多數是係統發行或部門買單的,毫無回款的壓力,你說哪能不優先照顧呢?

看了這幾年的發退比和銷售形勢,對實體書店的銷售真的是越來越不抱多少希望了。不過,這對小出版社來說,未必就是壞事。既然增鋪銷售渠道的收益和成本越來越不相稱,倒還不如幹脆把重心放到成本最低的網絡銷售和係統銷售上麵。2007年,做過兩本給小學教師的書,其中一本硬是靠老師們之間的口碑在當當和卓越兩個網店走掉了絕大部分。對小社來說,網店比實體店更具發展的價值,隻要有好的產品,就不再擔憂自有的傳統發行渠道不夠通達和流暢。

畢竟,對於做出版的人來說,書隻有銷售掉回款結進來,才是經營上的成功。大社祭大社的招,小社找小社的道。否則,錢收不回來,書一再上榜又有什麼意思呢?

於是我發現,出版這個工作,我最喜歡的環節不是書印好,也不是選題通過,而是給作者開稿費,給作者開得越多,我越開心,這種共生讓人有一種成就感。

到現在為止,沒做過一本名人或名作家的書,卻沒有感到一絲遺憾。所以,當翻到麥奇勒在炫耀自己和那些作家的微妙關係時(《出版人:湯姆?麥奇勒回憶錄》),當讀到楊葵津津樂道他們圈裏的事情時(《過得去》),我隻好笑而不語了。

前天去一家知名的台資培訓公司,初步確定了未來幾年的合作意向,接下來還要做詳細的合作方案。昨天去參加了關於某套叢書的一個編撰會議,這套叢書是之前一個 150多種圖書的大項目的衍生產品。雖然在會上被稱為“專家”,剛開始也真的有扮專家的滋味,不過後來發現:低調點,多做點功課,扮專家也沒多少難度。在和與會人員的交流中,頗受啟發。而這些啟發,直接給了我腳踏實地的感覺。

現在,總算可以沉靜下來寫點東西——發現這幾天對出版角色的體驗,比以往要真切許多。這種體驗不僅僅是談好一個合同,做好一本書,也不僅僅是結識一些作者,做好一批項目,而是明了屬於出版的那種不可或缺的角色。這種體驗讓我充實,相比之下,接一個效益不錯的大項目,談一個回報不錯的合同,又算得了什麼呢?

下午把周浩正先生關於編輯職業的 50多封信轉成簡體版,散發給同事和朋友。覺得與周先生這樣的長輩相比,我輩確實還有很多缺憾。姑且不說成績,光是那種學習不止的精神、分享體驗的胸懷就值得出版界許多青年才俊汗顏。和周先生發了一封郵件,他竟然找出來我所在的單位,確實頗出乎我的意料。雖然我習慣了並常常“網肉”他人,但被爺爺輩的先生搜索出,還是很驚訝的。

我常常喜歡和更年輕一點的同事說,咱們做編輯的,不能僅僅發現問題,更重要的是解決問題。小至一個字詞的使用,中至一本書的出版運作,大到若幹書係的營銷宣傳,編輯都要學會解決問題。唯有在解決問題的過程中思考、實踐、反省、提升,才能夠有實質的進步提高。而超越上述問題的更大的問題,便是自己的職業規劃問題。

我聽過很多出版從業人員的抱怨,我自己也曾經抱怨。抱怨市場讓人無所適從,抱怨發行人員的故步自封,抱怨銷售渠道的混亂和不誠信,抱怨讀者的口味和智商,抱怨管理部門的教條和冷漠。我們都喜歡把期望留給體製和他人,卻忘記了我們就是體製的一部分,就是他人的他人。

行事中,我們凡有所抱怨之處,或許便有我們忽略處或不願舍棄處。我們未必真的有去理解市場,未必真的去仔細傾聽發行,未必真的為渠道設身處地考慮,也未必誠心去費心考量讀者和管理人員的心結。若是上述各項仍令人絕望,那造成我們抱怨的原因,也許就是我們舍棄不了出版這個行業。

既然舍棄不了,又無法停止抱怨,那就要仔細推敲我們的職業規劃。

一個人的職業生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 E.H.施恩教授提出的“職業錨”概念,對於已經邁入職場的我們具有不錯的參考價值。

施恩認為,職業設計是一個持續不斷的探索過程,隨著一個人對自己越來越了解,這個人就會越來越明顯地形成一個占主要地位的“職業錨”。“職業錨”就是職業中某種至關重要的東西或價值觀,即使當他不得不做出抉擇時,他都不會放棄。簡言之,職業錨就是人們選擇和發展自己的職業時所圍繞的中心。

施恩及後續研究者最終將職業錨分為八種類型,它們分別是:技術/ 職能型、管理型、自主/ 獨立型、安全/ 穩定型、創業型、服務型、挑戰型、生活型。

我在想,該怎樣去劃分出版業的各種職業錨呢?或者說,該如何針對自己的職業錨類型,去找到適合自己的職業發展目標呢?這是每個人可以去深入思考的問題。

一個人的“職業錨”,大多和他的經曆、興趣、能力等密切相關。在職業生涯中,認真梳理自己的職業經曆,明確自己的職業定位,確實可以讓自己少走彎路。“職業錨”也啟發我們,最關鍵的是,我們要找準自己的定位,從而過我們想要過的生活。

別抱怨,要找到自己的“錨”——漫談編輯的職業生涯規劃

電紙書閱讀器使用感受

漢王在 2009年猛推電紙書時,我有個朋友正在做本地區的代理商,於是用批銷價買了一台 F21,開始研究電紙書。

先說說使用感受。首先,和 1360克的 PAD相比,F21才 200克,很輕。最明顯的感受是可以花更多時間隨時隨處閱讀,比如候機時、開會等候時或其他邊角料的時間。其次,任何隨機贈送的電子圖書都是無法滿足閱讀需求的。通過閱讀器指定網絡付費下載的習慣還要慢慢培養,況且還有很多好的圖書未必有電子版。所以,電紙書目前隻能作為一個閱讀載體存在,相比 iPad之類的平板電腦,未來並不樂觀。再次,目前電紙書在顯示 txt、doc、chm時都沒問題,但是 pdf顯示效果不好,屏幕上的字小得令人難受。必須要十寸或以上的效果才不錯。但是十寸的產品目前價格偏貴,還是非主流。此外,電子紙的單色對於純文字閱讀者來說,不是大問題。但讀者還是希望閱讀的時候不受到單色的局限。比如我手頭上有下載的 pdf版的劍橋曆史係列,就算用十寸的電紙書看,也有色彩的局限,這一點是無法和平板電腦相比的。在某種程度上,這又限製了電紙書的使用範圍。雖然電子紙顯示器的主要廠家元太研發中心人員近期透露,目前電紙書在加速彩色化進程,預計在 2010年底或 2011年初,終端消費市場就可能會看到彩色化的電紙書。但關鍵在於彩色技術成本較高,肯定會導致產品定價昂貴,從而影響實際銷售量。

總之,從我個人的體驗來談,目前電紙書前途是有限的,平板電腦(電子閱讀器)的優勢比較明顯。等後者價格調整下來,大部分讀者就不會選擇電紙書這類過渡產品了。畢竟,許多年輕人並不會傾向於拿一個電紙書用來做純粹的閱讀,功能集成總會是使用者的需要。所以,那些總說電紙書將會取代傳統圖書的話,不過是一廂情願,不可當真。

躁狂的閱讀器市場

現在一提數字出版,很多人就喜歡說閱讀器。好像數字出版的寶就押在這玩意兒上麵,這都為了什麼?

拿漢王來分析。漢王的廣告語很生猛:“讓讀書人狂喜,讓印書人跳樓!”2009年,漢王可以用營業額的一半——1億元為新產品做廣告。可背後的真正目的是看好這個市場麼?2010年3月,頂著閱讀器的概念,漢王科技登陸深圳中小板,發行價定為 41.9元,開盤當天股價飆升至 77元,兩個半月之後,股價竟升至 175元。這麼折騰,估計還是“大股東狂喜,接盤人跳樓”吧。截至 2011年 5月 24日下午,漢王科技的收盤價是 20.79元。

除了漢王,中國移動來了,盛大也來了,連華西村,也要合作推出易博士;那個總喜歡講故事的方正,當然不甘落後,通過旗下番薯網,製作了一個叫 Yambook的東西。此外,世紀創榮的 “辭海悅讀器”、新華解放傳媒的“亦墨”、讀者集團內置《讀者》十年精華的閱讀器、加上那些曾以 MP4為主業的正規企業和山寨企業,也在紛紛生產大號的 MP4來冒充閱讀器。

讀者的腦子沒發熱,推出閱讀器的企業倒先發熱了。這樣蜂擁而上的局麵,就不會落個產能過剩的結果麼?漢王自己也承認,他們的閱讀器也就是在禮品市場暢銷。大部分的產品賣

給了那些不愛看書的人。

至於傳統出版社,非要去湊開發閱讀器這樣的熱鬧,那不叫燒錢,而是燒腦子。

市場研究與谘詢服務公司 Harrison於 2010年 9月 29日發布的一份報告顯示:在 9歲至 17歲年齡段人群中,60%表示喜歡通過 Kindle或 iPad等電子設備閱讀,1/3表示通過電子設備閱讀更傾向於娛樂。但報告同時指出,孩子的父母對閱讀器還是持抵製態度的。僅 6%的父母擁有閱讀器,且 76%表示沒有購買計劃,而隻有 16%表示計劃在未來一年內購買。60%的孩子對閱讀器感興趣,而 76%家長抵製電子書閱讀器。對於銷售閱讀器的商家來說,這消息值得再三玩味。

傳統出版業需要冷靜

第四次“全國國民閱讀與購買抽樣調查”表明,中國國民中有讀書“習慣”的人大概隻占到 5%。每人每年平均閱讀量隻有

4.5本。我們不妨用腳趾頭想想看,那些沒有閱讀習慣的人,有了閱讀器就會閱讀麼?

盛大當然會堅信,那些用手機和電腦看穿越小說和意淫小說的年輕人會喜歡他們推出的雲中書城和閱讀器。可我們沒有盛大的股份,我們隻能努力去找到那些喜愛閱讀我們產品的人群。對於他們來說,關注的核心永遠是我們提供的內容而不是載體。這是我們做內容出版的人,應該要始終牢記的。

路金波曾經這樣不滿中國移動的貪婪:“和中移動的合作中,中移動要拿到所得的 60%,我們隻能拿到 20%,因為我們還要和作者再分。而一個用戶兩塊錢就可以包月隨意閱讀,最後折算下來一本書就幾毛錢,這是對知識的尊重嗎?”

也許,對於中國移動這樣輕視出版業的企業,傳統出版社唯有避而遠之,堅決不提供內容,來個非暴力不合作。當然,這個為了利益可以消融一切的時代,誰又會真的這麼較真呢?

倒幾個大書店,那是那麼美好的事情

這幾年,實體書店倒閉的消息確實不算少。現在,總算輪到全球最大的連鎖書店巴諾了。當巴諾的董事會宣稱他們正準備對外轉讓書店時,這位美國圖書零售市場的領軍者,這位經過 100多年的擴張好不容易飆上龍頭的書店大哥,總算是步入了晚年。

臃腫的大書店是必須要倒掉的,不倒掉才沒天理。我固執地認為,大的書店在某種意義上就是白堊紀的恐龍們,它們是扼殺生存創意的凶手。當大書店沒有創新的動力時,為什麼不讓讀者對它奏響挽歌?

巴諾把自己掛牌,原因之一是缺錢轉型。至於重塑公司價值之類的話,咱們沒法信太多。某些出版社才喜歡大談特談價值和理想呢,甚至於他們全家都喜歡。書店呢,認真做好服務才是最重要的。當蘋果越來越牛逼的時候,當亞馬遜也對巴諾豎起中指的時候,巴諾再嫉妒,又能怎麼辦呢?網絡和電子圖書的銷售,一直就不是巴諾的強項。所以,巴諾要的不是臉,而是錢,有錢才可以支撐自己的 “變革”,以便在下一輪競爭中 PK亞馬遜。但是,下一輪有巴諾的多少戲份呢?我們有多少理由期待巴諾版的郭士納,能讓大書店涅槃,跳起笨重而“華麗”的閱讀之舞?

是的,好些年前,流行過那本叫《誰說大象不能跳舞?》的書。問題重重、暮氣沉沉的大企業們都拿著郭士納的自傳往自己臉上貼金,財經記者們也慶幸給這些企業寫軟文的時候多了一個政治正確的標題。但是,對於那些沒有被解決的問題來說,這樣的粉飾算是一劑強心針,還是一粒搖頭丸?

大書店的問題不會因為巴諾死掉或者變性而消亡。閱讀之美被雜亂冗長而無效的陳列所耽誤,讀者根本無法通過書和售書者之間產生某種聯結,比網店沉重無數倍的場地成本與人員成本,利潤過分地依賴某些壟斷發行,市場圖書的有效銷售一直不高……在國民閱讀率本就偏低的大陸,這些問題疊加起來,難道不足以讓許多大書店轟然倒下?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是不是要輪到小書店的老板們竊喜了?且慢,既然書不是誰都可以來賣的,閱讀又是一件比足浴還要私人的事情,所以,小書店還是得要先想好:怎麼做出自己的特色?怎麼去吸引住客戶群?哪怕你每周能拉一幫人喝個咖啡談個人生那也不錯。拿著手機看穿越小說同人小說的小夥和姑娘們,不願意買書,但總會願意喝點飲料聽個關於“我的奮鬥” 的講座吧?當關心國是的左中右派們在書店找到他的先知時,老板們確實該按捺住冷笑。至於你要繃著臉自詡城市之精神家園看上去非常美的話,你就不要在內心老是抱怨非常累。

倒幾個大書店,多一批小書店。想一下,都覺得這是很美好的事情。讓我們懷揣著幾張吹彈得響的人民幣,在鍾愛的圖書麵前,為這個夢想而努力奮鬥吧。

給出版業再來針雞血吧

1967年,“打雞血針”曾經點燃了民間養生運動的火焰在 “文化大革命”最酷烈的時期,一些人在自殺和被自殺的道路上狂奔,而另一些人卻在探尋永生的秘密。親曆過打雞血針的人說,打雞血針,是用煮蒸消毒過的針筒,從雞腿中把雞血抽出來,每次幾十到一百毫升,注射到人體的肌肉裏。這種方法盛行的時間,據說維持了十個月之久。

非理性的認知模式,使中國老百姓在作為原始信仰的血液崇拜麵前,產生認同感、親和感。打雞血的流行便顯得順理成章了。任何一個理想,總是需要雞血的,否則如何去鼓動大家?也許,出版業也一樣。

數字出版:衝上去,還是邊緣化?

2009年,電子圖書和閱讀器的熱銷有些出人意料。媒體在迫不及待地歡呼新的閱讀時代的到來,這對於日漸暗淡的圖書出版業,不啻是一針令人亢奮的雞血。

當然,雞血總是有副作用的。稍微有點頭腦的出版商也知道圖書的數字化必將衝擊傳統圖書的份額。為了減少電子版對紙質版圖書銷售的衝擊,西蒙 &舒斯特出版社、柯林斯出版社和阿榭特圖書集團,都將電子版圖書的上市時間推遲幾個月。阿歇特的總裁大衛?揚義正詞嚴地對《華爾街日報》說:我們這樣做是為了保護這個行業,防止我們辛辛苦苦的作品“被人賤賣”。

但是,這樣做的結果,也許會鼓勵文件共享和盜版行為,或者刺激作者和電子圖書運營商們直接交易電子版權,從而把出版商撇在一邊。

確實已有作者在這麼幹。史蒂芬?柯維,就是寫《高效能人士的七個習慣》的那位老兄,把他已出版的暢銷書的電子版交給了電子書出版商 Rosetta Books銷售,這令他此前簽約的出版東家西蒙 &舒斯特大為震驚和惱火。

與此類似的關於電子書版權的糾紛,在未來將會越來越多。畢竟,每一次技術風暴來臨時,都將重新切割一個產業的利益鏈條。

磨鐵的沈浩波先生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經這樣形容數字出版:這就好比是一個骨頭,現在還沒長肉,但所有人都相信這個骨頭一定會長肉,迫不及待的人想先啃一口,可能被硌壞了牙;冷靜的人想等它長出肉了再啃,卻又擔心到時候已經啃不到了。

這話說得很有道理。這就好比在一個狗窩裏,別的東西眼看都要吃光了,隻剩這麼一塊大骨頭。於是,狗們都開始聲明:我已經站好隊了,我是決不會放棄的。我要插隊了,我已經找到了最合適下嘴的地方。我個頭最大,應該吃得最多……其實,大部分狗都隻是湊熱鬧的而已。但是,眼見得傳統出版的增長有限,不衝上去,難道就坐等骨頭被其他狗搶了?

當數字化出版的前景還不明朗的時候,所有的盲目尾行猶如黑夜中高速公路上的摸索。一旦最前的車發現方向不對,那大部分車已沒有掉頭的空間。

不過要我們操心什麼呢?很多出版社又不差錢。

但還是要友情提醒一下,再多的錢也要省著花,不管是靠教輔圈來的錢,還是靠暢銷書騙來的錢,還是靠融資蒙來的錢,再多,也隻是個數字。別弄到最後,在哪裏打了水漂都不清楚。

集團化:搞那麼多大佬幹嗎?

年初的時候,署長大人雄心勃勃地提出打造新聞出版強國的發展目標——到 2020年,新聞出版產業的總產值要占到當年全國 GDP的 5%左右。這做大做強的信號彈一發,於是乎,三山五嶽,雀躍歡呼。於是乎,內聯外合,組建集團,借殼上市,都可著勁兒地拉隊伍,立山頭,做大佬。2010年北京訂貨會期間,亮出的集團招牌一下子令人目不暇接。規模化、產業化、上市融資,到處都是做大做強的聲音。

說實話,大佬們看上去都挺風光的,可內心裏卻未必。港片《黑社會2——以和為貴》中的吉米可是非常不情願做大佬的,因為大佬有大佬的苦處,大佬有大佬的不自由。也許,吉米作為一個社團成員,有他的宿命。一心要跳出渾水,卻始終身不由己。

做大不等於做強,做強也不僅僅隻有做大。依靠行政命令撮合而成的集團是不可能具有強大競爭實力的,反而會造成一大批機構臃腫、多層管理的大塊頭。當一個個出版社還存在機

製、管理、目標、定位等諸多問題的時候,集團隻不過是一個外表光鮮、內心蒼白的名詞。當這個行業還存在種種不規範不誠信的角落時,發展隻不過是一廂情願。

舢板捆起來不會成航母,椽條綁起來不能當大梁。

但是,他們都猶如吉米般,在通向大佬的路上,無法回頭。相比那些出版集團,小型出版社或獨立出版人更能控製風險,決策也更加靈活。做大,並不是唯一的目的。

以我的眼光,也確實看不清一個產業做大的關節和去向。資本的重新洗牌?意識形態和資本的重新整合?我看不清,但我相信,許多產業都走過這樣的路,出版不過是趕了個晚集。反正我知道,氣球吹得越大,越容易炸掉,尤其是那種先天有點瑕疵的氣球。隻不過,這氣球,最後會被誰買走?

《以和為貴》裏麵的飛機,也許是一個最純粹的古惑仔,在所有人被金錢權力異化之後,也隻有他可以輕鬆地扔掉大佬吉米的名片,滿身傷痕,回到那個充滿殺機的江湖。也許,飛機

才是所謂浪漫主義的代表。出版業,其實也需要一點浪漫主義。很多人都已經知道老六和《讀庫》的故事。兩個月出版一期的《讀庫》,實際上主要靠他一個人在操作,從策劃到組稿,從編輯到設計、印刷,從宣傳到發行,以一人之力,創出《讀庫》的出版品牌。